永d的那一番話,倒是給洛寧提供了一個契機,到了晚間,洛寧便向乾隆提了把和婉接回來養病的事兒。乾隆正感歎於永d的純孝,聽了洛寧這話,也就答應了,看著洛寧微紅的眼眶,就拍著洛寧的手道:“你放心,和婉到底也喊朕一聲皇阿瑪,等開了春,路上好走,朕就接她回來。”


    第二日朝會散後,乾隆就留了弘晝下來,把意思同他透了。弘晝隻得和婉一個女兒,還叫乾隆硬“搶”了去不算,還給扔到了蒙古和親,心裏怎麽不怨。得了和婉病重的消息,傷痛之下,又鬧了出活出喪吃祭品的戲碼來,此時忽然聽得乾隆要把和婉接回養病,倒是意外,謝過恩典,回了和親王府就把乾隆的話同自己的福晉吳紮庫氏說了。


    吳紮庫氏便想起從前洛寧給她提過要把和婉接回來養病,她原本想著皇後不得聖意,怕不能成,也就沒和弘晝提,這回聽見乾隆準了,也就把洛寧答應她的話同弘晝說了,又是笑又是哭,隻道:“明兒我就遞牌子進宮謝恩。”蒙古那地苦寒,隻要能回京養病,又有家人陪伴,和婉的病就有希望。便是退到最後一步,哪怕最後依然不治,他們做父母的也算盡心了。


    弘晝這人外頭看著荒唐,內裏卻精明,想了想,隻怕吳紮庫氏趕忙去給洛寧謝恩,倒顯得他們夫婦關通後宮,自己這個皇帝哥哥素來多疑,隻怕反生出事端來,便道:“也不急在這一兩日,橫豎和嘉要出嫁了,那時內外命婦都要去賀喜的,你再瞅機會謝恩就是了。”吳紮庫氏應了,隻等著吉日進宮賀喜。


    眼看著離和碩和嘉公主出嫁的吉日就要到了,碩親王府裏卻出了事。


    原是這幾月以來,皓幀同他的梅花仙子混到一處去之後,原本還怕叫他阿瑪額娘知道,頗為克製著。大多數時間不過白天來廝混一回,晚上就回府,就是留宿也從不過夜。可日子一長,看著府裏沒人發覺,皓幀的膽子漸漸就大了,開始夜不歸宿起來。


    他這一夜不歸宿,第一個發現的不是碩親王嶽禮也不是碩親王嫡福晉雪如,卻是嶽禮的庶子,皓幀的弟弟皓祥。


    皓祥是碩親王側福晉翩翩所生,同皓幀隻差著幾個月,在碩親王心中的地位卻千差萬別,在碩親王心中,他的嫡長子皓幀是有出息的,文武兼備的,是能繼承廣大碩親王府;皓祥是沒出息的,遊手好閑愛惹禍的。卻不知道皓祥之所以會是現在這樣子,正是拜嫡福晉雪如所賜。


    雪如年輕時是個美人兒,選秀時在一溜秀女中也是出挑的,順利就過了初選,那時孝敬憲皇後還在,複選時看見了她,隻說了三個字:“目不正”就撂了她牌子。雪如回去哭了一場,後來就嫁給了那時還是碩親王世子的嶽禮。再後來老親王沒了,嶽禮承繼了王位,雪如也做了碩親王嫡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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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碩親王是個粗枝大葉的人,雪如就把個碩親王府緊緊握在手中,這些年王府裏,但凡嶽禮多看過幾眼的女子都叫雪如以各式各樣的名頭打發了。直到碩親王帶回了側福晉翩翩。這是上了玉牒的側福晉,雪如不能像打發別的女人一樣打發她,可是雪如也不會讓她好過了。一開始是拿著嫡福晉的身份來刁難翩翩。翩翩是回族進貢來的舞女,生性柔弱,也算是逆來順受,雪如這才放鬆些。


    轉過年來兩人先後生育,都是兒子,既然是同年生的,進學也在一年,於是旁人難免把兩個孩子拿來比較。於是要是皓祥在學裏表現比皓幀好了,得嶽禮誇獎了,都是雪如刁難翩翩的由頭。皓祥倒是個孝子,小小年紀就知道護著娘親,隻好刻意讓著自己這個哥哥,不敢比哥哥出色。這樣一來在嶽禮眼中,兩個兒子就分出高下來,這孩子一分出高下,他們的母親在嶽禮眼中也分出高下來,側福晉翩翩和庶子皓祥,在碩親王府裏漸漸成了影子


    皓祥心裏雖不平,可也忍著,隻等著將來分家了,再做一番成績出來,也好讓阿瑪知道,他不止一個有出息的兒子。


    偏皓幀在龍源樓為了個歌女大打出手也算出名了,認識他的混混不少,他老往帽子胡同跑,這不久就叫幾個街頭上打轉的混混看見了,混混嗎見了這樣香豔的事,自然要說,也就傳到了多隆耳中。多隆知道皓幀已經算是鐵板釘釘的額駙,鬧出這樣的事來非同小可,他同皓祥還算關係不錯,悄悄的就告訴了皓祥。


    皓祥知道,作為和碩額駙,已經指婚了還在外頭和個歌女糾纏不清,甚至那歌女還在孝期,他們就滾在了一起,這要是被宗人府知道,上奏皇上,隻怕整個碩親王府都要賠進去。皓祥再不能裝糊塗,隻能同嶽禮把實情說了。


    不想嶽禮的第一反應竟然是不信,不僅不信,還抬手打了皓祥一個耳光:“逆子!畜生!你平日裏不上進也就罷了!可是我想不到,你竟然因為嫉恨皓幀,就能想出這種事來汙蔑他!你的良心莫不是叫狗吃了。我怎麽生了你這樣豺狼心性的兒子!”


    皓祥早知道他阿瑪不在意他這個兒子,可沒想到自己在他心中,竟是這樣不值一文,臉頰火辣辣的疼,心上卻是沉甸甸的,隻道:“要知道兒子有沒有撒謊,阿瑪隻需叫小寇子來問一問就是了。”


    小寇子是皓幀的貼身小太監,嶽禮聽得這個名字,才隱約有幾分信了,就著人把小寇子提了來,一嚇一打,小寇子便什麽都說了:大少爺皓幀是怎麽認識白吟霜的;怎麽為了白吟霜和多隆貝子起紛爭的;白家老爹摔死之後,白吟霜怎麽賣身葬父的;又怎麽和大少爺重逢的;大少爺怎麽收留她的,一一都實說了。


    小寇子還是存了個小心,沒敢說白吟霜是住在他的表親家,就是這樣,嶽禮也怒了,提起腳來就把小寇子踹翻在地,罵道:“狗奴才!竟敢勾搭著世子做這種肮髒事,要不是公主就要下嫁,不宜見血,爺現在就要了你的狗命!滾出去!今兒的事,你要是敢同皓幀提一個字,爺就割了你的舌頭喂狗。”


    雪如這些日子是滿心的喜氣,她的兒子,她引以為傲的兒子皓幀就要尚主了,選秀撩牌子又怎麽樣,孝敬憲皇後,你的孫女兒還不是得嫁我兒子!


    雪如正得意,門呼啦一聲就叫人踹開了,雪如嚇了一跳,抬起頭來,隻見嶽禮一臉的怒氣,直闖了進來,又將屋裏所有丫鬟都趕了出去,這才咬著牙對雪如道:“你養的好兒子!”


    雪如心中一陣狂跳,臉上不由自主露出驚慌的神色來:“王爺,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


    嶽禮就把皓祥的話說了,說到氣憤之處,用力一拍桌子,怒罵道:“皓幀平日瞧著聰明,怎麽見了個女人就犯糊塗!一個賣唱的女子,整日整年的在外頭賣笑,哪裏就能是個幹淨身子了,他竟還能要得下!一個七品命官一年的俸祿也不過三十兩,她一個賣唱的賤人,賣身葬父竟敢就要五十兩!她當她自己是個銀子打的嗎?分明接著賣身葬父,實則是要找個有財有勢的,洗手上岸!”雪如聽見這話,臉上也白了,顫聲道:“王爺,皓幀一向穩重,怎麽能幹出這樣的事來,別是叫人陷害了。”翩翩那個賤人生的賤種說的,也能信?


    嶽禮怒道:“我已經問過小寇子了。還能有錯兒?現在是什麽時候!皇上已經指婚了!公主府都建得了,吉日也選好了,到臘月初五公主就要下嫁了,皓幀這個小畜生在這個時候鬧出這樣的事,傳到皇上那裏,整個碩親王府都要給他陪葬!都是你平日慣的他!”


    雪如聽得皓幀的貼身太監小寇子也招認了,知道是實情了,不由也生出怒氣來,道:“小寇子個狗奴才,勾搭著主子不做好事,王爺怎麽立時不杖斃了他!”


    嶽禮道:“此時還顧不到他,當務之急,你立時就去帽子胡同,把那個賤人給我了結了!叫小寇子告訴皓幀,那個賤人出城了,等到公主下嫁之後,皓幀就是知道了又能怎麽樣。”


    雪如滿口答應,當即就收拾了下,帶了幾個粗壯的仆婦,又帶了自己的奶娘秦姥姥,正要出門,轉頭想到,小寇子這個奴才最是刁滑,別自己這裏一出門,他轉頭就去給皓幀報信,就命人把小寇子傳來。


    小寇子正在自己房裏打轉,又想給皓幀去報信,又怕王爺知道,正焦急時,忽然聽得福晉傳他,知道定然是大少爺和白姑娘的事,心驚膽戰到了雪如跟前,給雪如磕頭,雪如隻是不做聲。


    小寇子跪在地上,隻覺得福晉的眼光,冰冷的像兩把尖刀,嚇得他一動不敢動,好一會兒才聽到福晉冰冷的聲音道:“那個賤人住哪裏。你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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