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謝謝。”季不暖禮貌的說著。


    “哼。”蘇白撇撇嘴。


    季不暖不知道說些什麽好,反正現在都是他的錯,蘇白想怎樣就怎樣。他眉頭微皺,有些尷尬,看著一旁撅嘴的蘇白,默默低下了頭。


    “你說我大早起就給你送東西,你就一句謝謝,你真是拿得出手啊。”蘇白嘟囔著,“我現在還在發燒,腦子暈暈乎乎的,一想起你昨天不理我,我都覺得你不是一個人。你說我當初為什麽就答應你了,就是我腦子進水了,被你下藥了,你說你怎麽可以這樣?當初說的那麽好聽,什麽一輩子,什麽白頭偕老,我就知道你騙我……我居然還相信了,我當初怎麽就信了你的鬼話……”


    蘇白說著說著眼睛就紅了,淚珠在眼眶裏麵打轉,強忍著不允許它掉下來。他現在仿佛置身於一個封閉的空間裏,這裏麵什麽也沒有,沒有風景,沒有空氣,沒有季不暖。他一個人自言自語著,他不需要回答,他隻有問,他隻要問就好了,他想找一個傾訴的對象,他想知道季不暖為什麽會變,為什麽會成為這個樣子,他們之間又如何到了現今的地步?


    蘇白天昏地暗,不知道是燒的厲害產生了幻覺還是怎樣,他已經看不清東西了。想著自己大早起就火燒火燎的過來,卻隻是一句謝謝就草草了事,季不暖的解釋呢,他不應該在說些什麽嗎?還是說他覺得自己已經知道了,自己可以原諒他,可以讓他和麽子辰在一起,他怎麽就不能和自己在多說一些呢,哪怕是告訴自己,他季不暖想要和他蘇白離婚,哪怕這樣也好。也不至於自己一個人在心裏猜測著,一個人在心裏還抱著希望,幻想他們有美好的回憶,還可以再有美好的未來。季不暖,你到底想怎樣,暫時的分開還是離婚,你想怎樣,哪怕是最壞的結局也好過現在。你讓我一個人孤零零的麵對這件事,你仿佛置身事外,袖手旁觀的作為一個看客,我才沒有那麽大度,我一直在逞強,你看不出嗎?你不知道我很愛你嗎?


    “蘇白,你怎麽了?”季不暖見他說著說著,聲音就越發的低沉,到最後他完全的聽不清了,也不知道他是在說還是沒有說。他隻覺得蘇白的身體越來越靠近自己,輕微的呼吸吹得自己臉癢癢的,頭也軟軟的撞在自己的胸膛上。他這才抬起頭,看著眼前的人,發現了不對勁。


    季不暖的臉貼了貼蘇白的額頭,果然,那裏燙得很。他心裏一陣心疼,真覺得蘇白說的都對,自己真不是一個人,明明有錯在先,卻裝作一副旁觀者的樣子,還讓自己心疼的人兒,這麽虛弱。他要是可以,八成早已經被自己氣死了。


    季不暖一邊打電話叫助理下來拿文件,一邊扶著蘇白。他的文件向來是自己拿著的,覺得這樣更保險一些,也省了出錯了,怨這個怨那個。可如今老婆和文件在一起,當然是老婆更重要了。


    季不暖撫上蘇白的小臉,看著他暈倒的樣子,心都揪起來了。他不知道自己有多久沒有這樣好好的看他了,他隻覺得自己是有好長時間了,他的蘇白又瘦了,又有些咯人了。


    小助理下來的很快,他交代了幾句,就橫抱起蘇白去醫院了。


    季不暖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明明是很愛蘇白,卻還是止不住想要喜歡另一個人。他太貪心了嗎?算是吧,有著向渣男發展的苗頭了呢。嚇,他簡直是被自己的想法嚇死了,現在才發現原來做的有多麽的過分。人要是不反省,真是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大的膽子,難不成真是要等到與別人上了床,才發現自己是有家室的人,makelove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嗎?


    醫院。


    季不暖在門外等著,來回踱步,心中有些焦急。這時候他倒是覺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真是怎麽呆著都不爽。回想一下,蘇白暈倒的時候,他的心跳的真是厲害,不知道有多久他不曾這樣害怕過了。看著蘇白緊皺的眉頭和臉上起來的粉兒,他更是慌亂的很,蘇白什麽時候學會用化妝來掩飾病態了?他也慚愧,自己就像一個二愣子,一點也不了解感情是怎麽回事兒,隻記得一種感覺上來了,就激動的不行,衝動的想要占有一切,卻不知倒是被感情利用了,成了感情的奴隸。怕是當初,季不暖就是以二愣子的樣子,娶了蘇白吧。蘇白也是的,那時候的智商都成了海平麵以下的珠穆朗瑪峰了吧。毛姆在《月亮與六便士》中說,感情有理智無法理解的理由,如今看來,名人的話都是真理呢。


    等待的過程是焦急的,尤其是這種被動的等待,季不暖此時巴不得自己就是醫生,後悔大學為什麽學的是金融而不是醫學。要不然也不至於現在滿頭大汗,真是比救人的醫生還要緊張,真不知道他商場上的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到底是不是裝出來的,遇到了蘇白,就什麽都暴露了。果然,在愛人麵前,自己的一切都是紙老虎,再怎麽蹦躂也終究是貓科動物,也還是不會爬樹,隻能在樹下幹著急。


    不知什麽時候,門開了,醫生出來了,季不暖隱約聽見“病人都燒到休克了,才送到醫院,你是怎麽照顧的?”“還有胃出血”“小夫妻一定好好注意身體”……這次倒是輪到季不暖吃驚了,信息量好大。他隻是想看看蘇白有沒有事,哪裏要聽什麽醫生的囉嗦,還是先選擇存檔吧。


    不過,怎麽又胃出血了,蘇白的胃病不是很少再犯了嗎?


    ☆、第四章


    一見鍾情,明明是見色起意;


    日久生情,不過是權衡利弊;


    連白頭到老,都隻是習慣使然——安逸《這咬人的愛》


    季不暖一時間愣住了,胃出血啊,又是胃出血。


    當年公司起步的時候,應酬不少,和老狐狸們喝喝酒,聊聊天,打打關係自然是少不了的。那時蘇白心疼季不暖,也是為了季不暖可以更好的工作,他硬生生的為他擋了許多。蘇白身體不好是一方麵,可酒量還是可以的。但酒量好又代表什麽呢?是不醉了,但是胃部受不住,這樣子有了半年就不行了。可蘇白那性子,愛逞強,不把醫生的話當回兒事,有一次喝到胃出血,疼的不行,也把季不暖嚇壞了。自那以後,季不暖說什麽也不讓他喝了,自己也很少去應酬,他酒量不好,也怕醉的時候被人下藥,何況他也不再是商界菜鳥了,也知道不是靠喝喝酒就可以成大事的。


    季不暖現有些手足無措,他慢慢地走到病房的窗前,人群,車流,城市,多好的一個世界,多美的一個瞬間。天空也晴朗得很,其上的白雲百無聊賴著,它們像小魚兒一樣懷著欣喜,又有小蟲子蠕動起來緩慢的速度,隻是這樣的動作,難免有些不合情景,就像是一個浪子,肆意玩樂,各處為家,瀟灑風流。季不暖這麽一瞟,竟覺得有些刺眼,讓他心裏有些不舒服,是原來的那片雲朵的不好嗎?你四處飄蕩,四處留情,真是招搖的過分哎,是打算飄上個幾世紀,然後將所有的都看個遍嗎?可是他不明白,雲本就是如此,他們潔白的可以隨意穿梭,隨意的在天空流動,畢竟這就像鳥飛過一樣,沒有什麽痕跡的,不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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