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我靠賣萌奪回主角光環 作者:醉又何妨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隻見他一劍一變,看似雜亂無章,然而其實真正的攻擊就躲藏在千萬條氣勁當中,虛實莫測,令人難以分辨。 舒令嘉突然覺得,這就好像神識中的“雜念叢生”一樣,你的心思起伏,喜怒哀樂,雖說都是各種各樣不同的情緒,但按理說,也應該有著最終的“歸一”。 一個人的七情六欲,百轉千回,到底應該歸到什麽地方去呢? 而另外一點讓人驚訝的,就是薑橈的應招能力,似也仿佛在這些時日中得到了極大的提高,竟能夠一一接住戚光雅的快劍。 然而就在兩人酣戰之中,舒令嘉突然隱約聽見了一陣隱隱的哀鳴,中間還夾雜著什麽東西碎裂的聲音。 這聲音直接回響在他的耳畔,舒令嘉怔了怔,向著薑橈瞧了一眼,頓時麵色微變,喝道:“大家快退後!” 隨著他的話音出口,一聲巨響傳來,天地俱震,靈力漫湧,竟是薑橈手中的佩劍硬生生炸裂開來! 薑橈徒然從舒令嘉那裏得到了靈力與天賦,卻沒有完全發揮出來,便如身懷巨額財富而不會花用,因此在此之前一直沒能體現出應有的實力,直到這回有了珠子相助,他才進步神速,越戰越是得心應手。 一方麵是薑橈前所未有過的充沛靈力,一方麵是戚光雅這等高手的強勢逼壓,薑橈的佩劍突然之間難以承受,竟然生生炸了! 方才舒令嘉聽到的,就是那柄劍在炸裂之間的哀鳴與劍身裂縫的聲音。 薑橈這柄劍乃是何子濯所賜,亦是一柄上等的好劍,它的爆炸非同小可,其威力遠勝過方才所有人在比鬥過程中所發出來的招式。 炸裂瞬間,劍刃的碎片夾雜著來不及收回的劍氣,向四下激射而出。 薑橈和戚光雅兩人首當其衝,最為倒黴,戚光雅一口鮮血便噴了出來,竟然當場昏了過去。 薑橈也是始料未及,他手中沒了兵刃,連忙用袖子緊急護住頭臉,同時瞬身飛退。 一時間隻見滿場厲風激蕩,銀芒耀眼,細小的碎片夾在風中,更添五分淩厲,不光是正在鬥法的淩霄派和歸一派雙方,就連其他更加外圍的觀戰者,也都受到了波及。 何子濯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此時見狀,他站起身來,拂袖一揮,到了他麵前的疾風便瞬間定住,隨即倒卷回去,將細小的碎片擊成了粉末。 何子濯發招之後,飛身向前搶出。 他的位置還在方才那一圈圍觀之人的外圍,還算離得比較遠的,受到的波及並不大,而最慘的則是肖凝兒,還有另外幾名問訊趕來幫忙的心宗弟子。 他們的位置恰好在薑橈身後,眼下薑橈躲開,大多數的劍刃碎片便全部都崩了過來,劍氣甚至震斷了四下的草木。 殷宸來不及救援,在另一頭高聲喝道:“你們幾個,向右退!” 肖凝兒慌忙答應了一聲,倉促之間隻來得及隨手拉了一名弟子,飛速向右掠去,但仍是有些慢了。 正在此時,她身畔忽地微風乍起,隨即,身前便多出了一道穿著黑衣的修長人影。 這人來不及拔劍,碎片就已經到了麵前,而他不慌不忙,衝著前方抬起了一隻手。 根本就不需要發招或者用兵刃格擋,僅僅是憑借這樣一個仿佛號令性的動作,激飛的劍刃竟然就這樣定在了半空中。 隨即,他修長的五指向下一扣,手掌下壓。 隨著一連串清脆如同珠玉落盤的碎響聲中,漫天亂飛的碎片紛紛落在地上。 危機竟然就此消弭。 對方的半張臉被麵具遮擋著,肖凝兒站在他的側後方,卻能夠看到飄揚在頰側的發絲,以及由下頜至脖頸那完美而流暢的線條弧度。 太熟悉了。 因為曾經……她就常常這樣站在後麵,悄悄地看著一個人的側影,滿心都是甜蜜。 肖凝兒低聲道:“是你?” 劍氣震斷了麵具上的帶子,麵具慢悠悠從臉上滑落,露出一張清俊皎潔的麵容。 舒令嘉不緊不慢地將麵具接在手裏,隨手收了,道:“嗯,沒事吧?” 肖凝兒突然覺得一股淚意逼上眼底,連忙眨了眨收回去,說道:“沒事。” 看清他的臉,人群中的議論之聲幾乎是一下子就起來了。 今日在這試劍大會上,不光是何子濯,周圍有不少人都在找他,想看看這位曾經被當成本屆會上最有希望的勝出者在重傷之後還會不會前來。 但由於根本就沒看見舒令嘉前去留下劍痕,他們都以為對方已經不打算到場了。 誰也沒想到,舒令嘉竟然早就已經進了山門,並且以這種神出鬼沒的方式出現。 他舉手之間便把變故平息,關鍵是從容瀟灑,神情淡定,比起薑橈來,光是從風度氣質上就高下立現,頓時壓過了他的所有風頭。 見到舒令嘉,淩霄派方才那名負責打探消息的弟子又驚又喜,連忙道:“掌門師伯,那是舒師兄啊!” 可是讓他好找。 何子濯也看見了。 他不禁眯起長眸,麵色沉冷。 方才滿場找不到舒令嘉,何子濯猜測他會不會被狐族給排擠了,又或者路上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到處派人去尋他,而怎麽也沒有想到,對方就一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 何子濯反應極快,立刻想到,舒令嘉既然能夠不留劍痕而進山門,隻有一種可能,就是他手中所持,是試劍大會的紅帖,擁有直接參加比試的特權。 青丘並沒有紅帖,卻不知道他是從何處得來,竟然連自己都瞞過去了。 想起方才那些可笑的擔憂,何子濯不禁冷笑了一聲。 很好,長本事了。 他站起身來,朝著舒令嘉走了過去,說道:“令嘉。” 舒令嘉一轉身,便看見了何子濯。 其實對於修行之人來說,他們師徒不見麵的這段時間算不得太久,平時舒令嘉下山辦事或者閉關,有時候也得花費幾個月。 但是此情此景,心境變了,身份變了,再見故人,難免恍惚。 何子濯叫他的名字時,語氣和神態一如往昔,可是他已經不會站在對方身後的那個位置上了。 舒令嘉低下頭去,行禮道:“師尊。” 當著人前,何子濯也沒說什麽別的,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道:“我方才還說你怎麽沒來,要讓你師弟去找你呢,原來你早已經進來了。那就好,過來吧,用不了多久就要比試了。” 他的口吻,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從來沒有發生過一樣。 沒有懷疑,沒有冤屈,沒有冷落。 或者在何子濯的心裏,依舊不認為這算什麽很嚴重的事情,才能如此的若無其事,雲淡風輕。 但是舒令嘉做不到。 他微微一怔,下意識地脫口說道:“我……我不。” 被自己的師父這樣當眾溫聲細語的哄勸,都能開口拒絕,舒令嘉也算是膽大第一人了。 他說了這句話,周圍的弟子們隻覺得空氣都要凝固了,站在何子濯旁邊大氣也不敢出。 殷宸本來想勸,嘴都張開了,驀地想起之前與舒令嘉的對話,頓了頓,硬是把話給憋了回去。 肖凝兒膽戰心驚,幾乎怕何子濯怒氣上來一掌把舒令嘉給拍死,連忙時拽了拽他的衣袖,低聲道:“師兄,師兄,你別這麽倔,你好好解釋。” 任誰家的徒兒也沒有敢這樣忤逆的,何子濯確實是有點想抽他,看著舒令嘉抿緊嘴唇的樣子,胸口起伏了一下,把怒意生生壓了回去。 他沉聲道:“我是念著你重傷之下心緒不佳,散一散心也好,當時才會縱容你離山的。令嘉,走了這麽些天,你也該鬧夠了。” 何子濯最後一句話中已經帶了冷意,舒令嘉沒說話,氣氛一時變得更加沉默和緊張。 而這時,山門外的測試也已經結束。 有資格參加試劍大會的修士們全都正式進入了南澤山,由此地的執事弟子們在不同區域為他們安排座位。 此時便有人走過來,說道:“何掌門,舒公子,還有各位道友們,請隨我入座吧。” 他所示意的方向已經擺好了桌椅,因為舒令嘉是以散修的身份前來的,他的位置便沒有同氣宗安排在一起,而是單列了一席,孤零零地擺在旁邊。 這就仿佛此刻的雙方對峙一般,一個門派的對麵,站著他一個人,堅持著在很多人看來十分奇怪和無謂的原則,有種說不出的尷尬。 那名執事弟子見誰也沒動,臉上露出了有些奇怪的表情。 舒令嘉道:“師尊,您對我的撫養教授之恩,令嘉不敢或忘,而過往的事情,我也同樣不想抱怨。離開門派並非臨時起意,重傷兩年,很多事我都想的十分清楚了。若是日後門派中有任何需要,令嘉必然盡心盡力,可是除此之外,請師尊……” 他微微一頓,道:“便當不曾有過我這個弟子吧。” 說完之後,舒令嘉行了一禮,轉身向著自己的位置走去。 而正在此時,卻有一人走了過來,揚聲道:“舒師弟!” 舒令嘉一轉身,隻見竟是景非桐。 他身邊沒帶人,朝著舒令嘉迎上來,直接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帶著笑意說道:“你也來了,真是太好了,我方才便到處找你。” 他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位置,說道:“這回試劍大會邀了我過來列席,我推拒不過,隻好應了,可惜一個人坐在那裏,實在有些無聊,你快來一起罷。” 景非桐的位置裏氣宗很遠,在賽場的另一麵,也是單獨的席位,但他此時過來,顯然是想給舒令嘉撐腰解圍的。 舒令嘉還有些不習慣他的動作,下意識地將手一掙。 景非桐放開他的手,卻轉而隔著衣袖握住了他的手腕,默不作聲地看著舒令嘉。 那雙眼睛澄澈而又悠遠,目光中沒有同情或者惋惜、不解,隻是很平靜和溫柔的凝視。 他溫和地說:“我都來邀請你了,就當給我個麵子,走吧。” 心頭猛然一頓,突然有百般滋味湧上。 隻消這一句話,一個眼神,舒令嘉突然就覺得,自己心裏在想什麽,為什麽這樣做,一個字都不必說,這個人全都明白。 方才那種那種難言的憋悶與憤怒就如同清風掠過白霧,倏忽消散大半,舒令嘉垂眸,而後又抬起眼來,也笑了。 他道:“那行,可巧了,我也正愁沒人跟我坐呢。” 這句話說出來,他就覺得,好像一切也都沒什麽大不了的,不就是這麽點事嗎? “走。” 景非桐也是微微一笑,便拉著舒令嘉走了。 舒令嘉的心緒太過複雜,一時沒有注意,景非桐從走過來到離開,根本連看都沒有看何子濯一眼。 以兩人的身份和師叔侄這層關係,就算再是不熟,好歹也都應該有個麵子情,寒暄上兩句才對。 但景非桐這樣一個從不失禮又言行縝密的人,竟然會對何子濯視而不見,顯然不可能是疏忽,那就隻能是為了照顧舒令嘉的感受才會如此了。 何子濯麵色冷凝,心情頗為複雜。 景非桐背景深厚,來曆不凡,他本人亦非是個容易結交之人,卻不知道舒令嘉離山這短短一段時日,是如何與他相熟起來的。 他放舒令嘉離開,但從來沒有想過雙方真的就此兩不相幹。 在何子濯心目中,舒令嘉隻是鬧一鬧脾氣而已,他不可能真舍得不再回來。 但此刻,他突然發現,這個徒弟在外麵過的竟然似乎還真的不錯,他結交了新的朋友,弄來了試劍大會的帖子,脫離了自己的庇佑,還是有很多人願意去圍在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