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東飛是錢世通的客人,行蹤自然要跟錢世通說一聲。而且,錢世通本來中午已經安排了,讓周芯陪著梅姐和周東飛轉一轉晉中的一些古跡,算是散散心。晉中這地方文化底蘊深厚,可看的地方不少。


    不過聽了周東飛一說,錢世通卻意外的微微一皺眉頭。周東飛察覺到這個不易觀察到的細節,心中有了些計較。難道說,夏侯馳隔著錢世通邀請梅姐和周東飛,犯了錢世通的忌諱?從感情上說,確實有點這個意味。但是,隨後的話卻讓周東飛覺得,事情還不止是這麽簡單。


    錢世通點頭道:“認識是遲早的事情,明天夏侯也會參加開香堂(拜師禮)的儀式。所以曉梅就不要參與應酬了,讓她好好玩半天,休息一下,也好養好了精神參加明天的儀式。儀式很繁瑣,女孩子會覺得有點累。這樣,你和夜十三一同去,少喝點酒。”


    為什麽阻止梅姐去,難道會有些危險?特別是最後兩點要求,更讓周東飛覺得有深意:讓夜十三陪著周東飛,是不是多一層保險?少喝點酒,難道說是要保持清醒?


    要是這樣的話,問題就有點嚴重了。“天妖”周東飛是什麽人物,竟然還要帶著一個幫手。當然,老太爺或許也僅僅是保險起見吧。


    心底轉過了這些心思,周東飛笑道:“那好!不過我看梅姐也別出去轉了,就在這園子裏休息一下。那些古跡,什麽時候不能看,有的是機會,嗬嗬。而且,可以讓她和陰姐陪著您說說話。”


    這就等於把梅姐保護在了園子之中。有錢世通和陰妍在,安全問題不需要考慮。


    而錢世通則微笑著點了點頭。因為他看得出,周東飛理解了自己的意思。


    ……


    周東飛離開後,陰妍問錢世通:“老太爺,您覺得事情不妥?”


    “妥,為何不妥?嗬嗬!”錢世通笑道,“皇後和天妖隻要不在一起,地下世界中誰敢動他們?即便是邱得用,也得做好萬全的準備。”


    錢世通的意思很明白,不管是哪一方勢力,要想對付梅姐和周東飛,必須確保一擊斃命、一網打盡。若是隻能對付其中一個,那就等著另一個的瘋狂報複吧,永無寧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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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保鏢要近身,那是尋常的保鏢。像周東飛這樣的逆天級保鏢,遠離被保護對象反而成了一種強大的、威懾性的製約。就像一個國家哪怕被滅,但隻要保持了一艘核潛艇,就能給對手造成難以估量的致命反擊。用專業術語來講,這叫“二次打擊能力”。


    陰妍默不作聲,良久才問道:“老太爺,您不放心龍清池和夏侯馳?”


    錢世通搖頭苦笑,“夏侯這人貌似粗魯,但性格很隱忍,做大事不拘小節。這本是一個好處,但在這非常時期……”


    做大事不拘小節!那麽在錢世通形勢岌岌可危的時候,他會不會放棄師徒之情這個“小節”呢?自古梟雄多冷血,錢世通這幾十年就是這麽走過來的,自然感受最深。


    “至於龍清池,對秦兄(秦缺)倒是一直忠心耿耿,但是,”錢世通頓了頓,眼神之中閃過一絲不確定的神采,說,“如今秦兄走了,而龍清池偏偏和東飛有過節。當他感覺到曉梅將來會接替我的時候,會不會出於自保而產生逆反心理呢?”


    此時的錢世通,就像是一個受了傷的猛獸。躲在洞中舔舐傷口的時候,不免對任何不確定的東西都保持高度警惕和懷疑。


    陰妍也覺得問題嚴重,於是問:“那麽——抹殺?”


    幹淨利索,簡潔明快,陰妍性格鮮明。


    “不!”錢世通擺了擺手,將茶盅裏的茶水輕輕咂盡,定睛說道,“到我這個年紀,已經不能再自剪羽翼了,留給曉梅吧!再說,夏侯和龍清池未必真有什麽想法。要是錯怪了好人,我這即將入土的人沒有時間糾正錯誤。”


    ……


    正午時分,夜十三駕著那輛悶頭悶腦的路虎,陪著周東飛去當地一家豪華酒店。龍清池父子已經等候在大廳,卻不見夏侯馳。


    “梅姐沒來?!”龍清池一愣,當即笑道,“也是,明天就要開香堂了,或許要好好準備一下。”


    周東飛笑了笑沒有解釋,跟著龍清池上樓。一旁的龍易白依舊鞍前馬後的熱情黏糊,跟幹兒子差不多。這個曾經淺薄跋扈的二世祖,仿佛換了一個人。當然,言辭的粗鄙、思想的齷齪依舊是永恒的特征。哪怕當著龍清池的麵,也時不時的對身邊路過的女服務生上下其手。而酒店人員或許早就知道這個不良紈絝的名頭兒,紛紛躲避之餘倒也不敢得罪他。


    房間很氣派,但夏侯馳沒有來。據龍清池說,夏侯馳暫時有點事情,馬上就到。而就在這段時間裏,龍易白訕笑著說了句“出去方便一下”,就急匆匆離開。周東飛知道這貨去做什麽了,凝眉問道:“龍老哥,易白吸毒你不管教?”


    “管不了!吸毒這東西除了靠自己強大的意誌,單憑外力來控製是解決不了問題的。”龍清池苦笑道,“強行戒除過三次,後來該吸還是吸。”


    這樣一個家夥,算是徹底廢了。周東飛直言不諱道:“那麽,將來他有精力打理你這個龍氏集團?”


    “不指望他了。”龍清池歎息道,“現在,我正逐步把管理權交給我那閨女。好在女婿還算不錯,培養兩年應該能挑起大梁。哦,我和夏侯兄是親家,我那女婿就是夏侯兄的大兒子。”


    想不到這龍家和夏侯馳還有這層關係,這倒需要注意一下。周東飛說著就離開了坐席,表示去一趟衛生間。但出了門之後,卻凝耳細聽。果然在接近衛生間的一個房間裏,他聽到了龍易白的聲音。周東飛躲到旁邊一個棱角處,清晰聽到了龍易白的喘息,似乎非常愜意,這是吸毒過癮的表現。而隨後,龍易白就撥通了電話,道:“夏侯伯父,吳曉梅沒有來、那個大塊頭夜十三倒來了……恩,好的……”


    怎麽,連這種事,也要提前跟夏侯馳通風報信?肯定有些貓膩。周東飛冷笑一聲,假裝去了衛生間。而龍易白也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的走出那房間,向酒桌上走去。


    不一會兒,三輛黑色的豪華汽車停在酒店大門前。中間車上下來一個身穿黑色西裝、大約四十多歲年紀的彪形大漢,帶著一股濃重的西北漢子的彪悍風氣。身邊是兩個好手,看樣子很利索。


    而另外兩個車卻沒有開門,仿佛隻是陪襯。


    這個彪形大漢,就是掌控晉中地下世界的“烈馬”夏侯馳。如今錢世通移駕晉中,他又幾乎算是錢世通的禦林軍頭子。他一直走到指定的房間,人沒進門就先大笑著說道:“久仰梅姐和飛哥大名,今天總算見到了,哈哈!”


    一進門,卻環視了一下,假意吃驚道:“咦,梅姐沒來?這位就是飛哥吧?!幸會幸會!”


    龍易白明明打電話通知了他,此時他倒裝得有模有樣。要不是周東飛暗中聽到了那些,說不定還信以為真。由此可見,這人貌似粗魯的背後,其實是很圓滑細密的。周東飛心中暗笑,嘴上說道:“在下正是周東飛。難得夏侯兄邀請,怎能不來。不過梅姐身體有點不適,加之要準備明天的事情,暫時不能過來。過兩天等大事結束,梅姐說要親自請夏侯兄。”


    “真他娘不巧啊!不過以後都是自家人,我們師兄妹見麵機會多得是,哈哈!”夏侯馳說著,一屁股坐在了副主陪的位置上。“不過師妹既然沒來,那麽敬給她的酒,飛哥要代為喝掉嘍。少喝一杯,老哥哥也跟你急,哈哈!”


    寒暄一番,仿佛親兄弟。周東飛也順便介紹了夜十三,夏侯馳自然也推崇備至地誇讚了一通,說什麽“縱橫長安不可敵”的大名那是如雷貫耳雲雲。


    酒過三巡,夏侯馳借口出去了一趟,而周東飛也“恰巧”告急。在一個無人的角落,這個變態的“狗耳朵”再度發揮作用。隻聽夏侯馳在隱蔽處電話通知了一下:“你們先回去吧!吳曉梅果真沒來,而且周東飛也毫無醉意,甚至好像有些防備,不宜下手……嗯,你放心,幾天之內總會有機會……不過,也請記住你們答應的條件——我要晉中和蜀中!”


    周東飛一聽,果然狼子野心。甚至,這夏侯馳可能和外人勾結了。他一個電話將夜十三喊了出來,看到周圍沒人,低聲說道:“出去盯著夏侯馳旁邊的‘隨從’!不用動手,就查清位置就行。”


    夜十三笑了笑,一聲不吭就追了出去。一出門,看到兩輛豪華黑色轎車正緩緩駛離停車位。夜十三隱蔽了一下,確定對方注意不到自己,就隨機上車飛馳而去。


    周東飛看著夜十三寬闊的背影,心中笑了笑:要說外表粗魯、內心縝密,你夏侯馳還不如我身邊的夜十三!瑪格碧,跟老子搞小動作!


    說是“小動作”,其實一旦真的發生了的話,那可就是大事件了。聽夏侯馳那語氣,原本是要一舉滅掉周東飛和梅姐。哪怕梅姐不在場,這貨都忍不住要試一試。或許他有一點把握,認為滅掉周東飛之後,能夠及時殺赴那個園林,保證梅姐離不開晉中。隻不過周東飛一直很清醒,加之夜十三此次滴酒不沾,讓夏侯馳有點收斂,生怕做砸了。


    夜十三離去,周東飛回到酒桌,若無其事。此時夏侯馳已經回來,問:“十三老弟怎麽走了?”


    聽到夏侯馳盤問夜十三的去向,周東飛笑道:“剛才他出門的時候遇到我了,說是梅姐讓他去拿一套衣服。老太爺收徒開香堂,梅姐可是很慎重呐,嗬嗬。一會兒十三拿了東西,就回來接我。”


    周東飛信口胡說,反正沒有什麽對證。


    這場酒喝到了下午兩點多,周東飛“隻”喝了一斤多高度清香型老汾酒。周東飛貌似無意的笑說一句“酒是好酒”。龍清池和夏侯馳不經意的眼皮子微調一下,弄不清周東飛的意思。


    “酒是好酒,宴無好宴”。吃下去了後麵半句話,這貨究竟是在誇讚,還是另有所指?不過兩人都是成了精的人物,當即說“既然是好酒,那就請飛哥再多喝兩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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