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夠接手這樣一個龐大的勢力,同時接手一筆價值不明、但絕對巨大的財富,梅姐和周東飛都有種中彩票的感覺,很意外。但也正是由於很意外,才使得兩人同時浮現出一種質疑的神色。要知道,就連啟禦王爺認了梅姐做義女,也隻是讓梅姐幫他照顧這東三省的盤子。將來他某天若是走了,梅姐等於幫他看場子。但是,錢世通一個照麵就這麽爽快了?


    錢世通看出了兩人的疑惑,自失的笑道:“猜到你們會不相信。其實就在見到你們之前,我自己都有點不確定。”


    “不是不相信,是不敢信,老爺子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周東飛笑道,“這麽大的一個決定,您一說出來就嚇得咱的小心肝兒撲撲直跳。”


    梅姐已經習慣了這貨的頑浮,陰妍則微皺眉頭拋過去一個鄙視的眼神,錢世通卻笑了笑。


    周東飛說:“您辛辛苦苦幾十年,中間不知經曆了多少風險,多少老弟兄為此刀山火海的拚命,這才有了這個基業。現在您說拋就拋,誰敢信哇。”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我才做出了這樣的決定。”錢世通雖然依舊笑著,但也流露出一絲蕭索,“我手中的這一切來的不容易,有我自己的心血,也有我那些老兄弟們的命。所以,我更不忍讓它就此毀掉。說句倚老賣老的話,雖然如今被老太監擺了一道,但隻要我這把老骨頭還在,終究能和他磨到底。但我走了之後,下麵的人沒有誰能扛得住邱老太監那個奸猾陰狠的老鬼。跟他死磕了幾十年,這一點我最清楚。當然,陰妍如今也扛不住衛瘋子。所以那個時候,豈不是白白便宜了邱得用?”


    既然白白便宜了仇家,倒不如心甘情願送出去。隻要梅姐真心做自己的弟子,也算是傳給了自己的後人。


    這一點上,錢世通和啟禦有些共同的悲哀和無奈——後繼無人。本來,錢世通比啟禦情況稍好一些,因為他的開山大弟子也是地下世界中頗為牛叉、威風八麵的人物,善周旋逢迎而不失淩厲威猛,是錢世通早就內定的接班人。在中生代之中,也算是僅次於“獒王”張天鼎的領軍人物。隻不過在那次突襲之中,折損在了衛瘋子的刀下。


    如今,錢世通僅剩的兩個弟子一個在晉中,一個在滇雲,作為一省大梟綽綽有餘,但要駕馭龐大的錢世通集團卻力有不逮。而陰妍呢,隻能作為衛瘋子或秦缺那樣的擎天保駕的大保鏢身份出現,是難得的將才,卻不是領袖性質的人物。


    今天一看到梅姐和周東飛,錢世通意識到這兩人倒可以擔當重任。所以,他才下定了決心。當然,前提是希望梅姐能拋出一切“雜念”,做一個本分的弟子。


    看到一個老人做出這樣的感慨,梅姐和周東飛同時產生了“夕陽無限好、隻是近黃昏”的淡淡哀傷。周東飛當然不會因此而動了感觸,但梅姐這個善良的女人卻忍不住說:“老太爺看得遠,但也看得太低迷了。這麽說吧,我既然願意拜您為師,今後必然安守一個弟子的本分。但是,我不要您給我任何東西。將來您把這盤子交給陰姐也好,或者交給別的師兄也罷,我在有能力的情況下全力幫忙就是了。”


    哎!女人真是衝動型的動物,周東飛暗自感慨。偌大一個地下王國,接下來多好,偏偏給推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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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過,梅姐這番真誠的表白,反倒進一步打動了錢世通。老頭兒搖頭笑了笑,道:“既然你安心做我的弟子,那我將來把這一切交給你師兄也好,交給你也罷,還不都是一樣?你還沒見過那兩個師兄,都算是好苗子,但隻是將才、不是帥才。就這麽定了,兩日後開了香堂,我自然會把這些事情通告出去,你也不要推辭。”


    當晚,周東飛和梅姐就留在了這園子裏住下。這是前院的一個古式建築,乍一住起來雖然有點不適應,但還是別有風味的。一整套房子,中間是客廳,兩邊分別是兩個臥室,或者說類似古時候的廂房。而這個位置也巧,就在周芯住的房子不遠處。


    難得有這麽一個獨處且不受打擾的機會,周東飛和梅姐自然大大溫柔了一番。本來梅姐還不想順從,怕是被人察覺到不好意思。周東飛卻笑道:“怕啥,忘了咱是‘狗耳朵’了,嗬嗬。二十米內,也隻有陰妍能靠近而不被咱察覺。不過,咱覺得陰妍那樣的神仙美女不會來聽房。”


    “德行!”梅姐白了他一眼,但卻已經脫去了外衣,也沒必要避諱。周東飛看得眼睛發直,雄性荷爾蒙瞬間多分泌了一倍。燈光下,看到那副光滑如玉的身體,這牲口餓虎撲食的撲了上去,將梅姐壓在了身下。


    ……


    第二天一早,周東飛沒有照例打拳熱身。畢竟在這個小小的園子裏,住著陰妍、周芯這樣的練家子。不過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還是讓他早早醒了過來,在園子裏隨意走動走動。不一會兒就聽到一些動靜,是周芯在跟一個男人說話。那個男人的聲音也聽到過——龍家少主龍易白!


    周東飛走過去一瞧,果然看到這個二世祖在向周芯諂笑。周芯說道:“老太爺說了,沒必要的話不要打攪梅姐和飛哥他們。”


    龍易白點頭哈腰,他可不敢得罪周芯。別看周芯看到周東飛就像老鼠見了貓,但在平時可是一個猛女。能和郭夢莎齊名的女人,能好惹嗎?別說是龍易白,就連他父親龍清池也沒周芯的地位更高一些。


    “周姐姐幫個忙。”龍易白訕訕笑道,“以前小弟得罪過他,不當麵賠禮道歉心裏不踏實啊。”


    原來這貨是來向周東飛道歉的。也是,要是今後梅姐和周東飛成了錢世通集團的核心人物,那麽龍家這個邊緣勢力肯定害怕穿小鞋。昨天周東飛雖然說過去的事情不計較,但龍清池心裏沒譜兒。故而讓龍易白一大早就趕過來,親自道歉。龍清池甚至安排了龍易白,要做到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小周芯,讓他過來吧。”身後不遠處,周東飛坐在一個木亭子裏笑道。


    周芯一看是周東飛親自發話,也就不再阻攔。當然,這個小妖精蹄子對周東飛有心理障礙,撒丫子就跑開了。


    龍易白則眼睛一亮,急匆匆跑過去,一張口就險些讓周東飛噴了——


    “東飛叔您好!”


    噗!東飛叔?大家曾經還是情敵好不好——雖然龍易白這小子不夠分量,這稱呼是不是忒蛋疼了!


    不過周東飛一想也算想通了,錢世通和秦缺自然是一個輩分的。那麽龍清池作為秦缺的弟子,梅姐即將是錢世通的弟子,那麽也是同輩。至於龍易白“小朋友”,很悲劇的要比梅姐和周東飛低一個輩分。


    “你小子今天倒乖巧。”周東飛笑了笑,“我跟你父親說了,不計較以前的事情。”


    “那是東飛叔您大人有大量,可是侄兒心裏頭不安穩,嘿。對了,我嬸兒還好吧。”


    話真甜,能把人膩歪死。


    “好……她很好……”周東飛一頭黑線。


    “嘿,以後請叔嬸多照顧您侄兒。對了,叔中午要是沒安排那就賞個臉唄,侄兒給您接風洗塵。我老爹也說了,一定作陪。”龍易白親近的好似親侄子。


    周東飛本想拒絕,不料不遠處又想起一道笑聲,龍清池竟然親自來了。“飛哥和梅姐不遠千裏來到晉中,不會不讓我盡一盡東道吧,嗬嗬。以後大家都是自己人,我順便也給你和梅姐介紹一下晉中的幾個朋友。日後梅姐打理這邊的事情,也更順手一些。對了,夏侯兄也會去。”


    這個所謂的“夏侯兄”,就是錢世通僅存兩大弟子之一夏侯馳,晉中大梟,號稱“烈馬”,以性格暴躁粗野而著稱。雖然是錢世通的弟子,但一身功夫卻是秦缺*出來的。應該說,這夏侯馳和龍清池也算是半個師兄弟,都跟秦缺學了不少功夫。


    既然夏侯馳也去,周東飛也想見一見這個人物。日後梅姐就要進入錢世通集團這個圈子,少不了和這樣的人物打交道。而且周東飛也想看一看,夏侯馳對於錢世通收徒的事情是什麽看法。畢竟錢世通一旦確定梅姐為接班人,那就意味著夏侯馳再也無望接手這個龐大的地下王國。這個粗魯的漢子,會不會眼紅呢?


    這個道理,類似於古時候皇子的奪嫡爭權。


    “既然龍老板親自開口,我哪敢不去。”周東飛客氣了一下,“我跟老太爺說一聲,把中午那一場推一下就是了。”


    “好好!不過飛哥不要喊什麽‘龍老板’,太見外啦!”龍清池爽朗的笑道,“以後我們平輩論交,若不嫌我倚老賣老,稱呼我為老哥就行。”


    周東飛覺得這個龍清池不簡單,自己兒子當初被打成那樣一個德行,甚至龍家的產業也被擠出了龍江省,但這個人物卻絲毫不以為意。別看他微微佝僂著身子,但周東飛知道此人胸中自有丘壑。


    ……


    辭別了周東飛,龍清池就帶著龍易白離開了這園子。剛一上車,龍清池就撥通了一個電話,道:“他答應赴宴。”


    “答應就好。”對方傳來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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