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哪個大嘴巴傳的,宋執梳下午要給鶴緘剪頭發的事情傳遍了學校。


    雖然宋執梳十分不爽自己的行蹤人盡皆知,不過這樣也好,之前不會有不長眼的頻頻過來邀請她坐車。


    最後一節課上完之後,宋執梳迅速地收拾好自己的東西,然後衝向鶴緘。


    “走走走,本小姐給你剪頭發。”


    鶴緘一僵


    他還是沒躲過去


    他說怎麽感覺宋執梳說的話怪怪的。他雖然有嚴重社恐和輕微自閉傾向,但是還不至於連個頭發都不敢去剪,所以當時宋執梳在和他商量的時候,他沒怎麽思考就同意了,結果後來越想越不對勁


    宋執梳說的是“本小姐給你剪頭發”,而不是“本小姐帶你去剪頭發”。


    兩個字的差別,足夠讓鶴緘退避三舍一


    怎麽說呢,實在是嬌滴滴的大小姐的手藝,聽起來就讓人想要逃。


    他低著頭,正想說一個“不”字,手上突然被挽了上來。


    他想著是宋執梳,正想要掙紮,就聽見嬌俏的少女聲:“鶴緘,爸爸今天生日,我們一起回家過吧?”


    是李嬌嬌。


    李嬌嬌作為天道之女,自然不會是什麽低智商的人。在敏銳地察覺到宋執梳和鶴緘走的近的時候,也就差不多能想到自己和鶴緘是什麽關係會被宋執梳知道。就算鶴緘不說,宋家那樣的世家,一定會把宋執梳的人際交往給查的一清二白。


    所以之後她很聰明地把一切坦白給紀冷淡,避免好感下降,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去阻礙宋執梳和鶴緘。


    宋執梳平靜地看著鶴緘從一開始的掙紮到意識到是李嬌嬌的接受。


    她怎麽著也猜的到七七八八,猜的到鶴緘的掙紮是因為以為她挽上了他,猜的到他的接受是因為對方是李嬌嬌。


    是啊,畢竟喜歡了兩年。


    “今天我媽媽做了好多菜呢!我們一起去買禮物好不好?”李嬌嬌見鶴緘不反感,心下愉悅,再接再厲。


    宋執梳斜了一眼旁邊柔情注視李嬌嬌的紀冷淡


    你媽,真辣眼睛。


    “鶴緘,”宋執梳興味一下子被衝淡,她再問了一遍:“你去不去?”


    鶴緘聽得出來她的不對勁。


    他終於抬眸,少女闖入眼簾的淡漠無端讓他瞳孔一縮。


    他知道宋執梳聰明伶俐,也知道她情商很漂亮地遺傳了她的父母。所以她一定是明白自己剛才反應的意思。


    鶴緘聽過許多關於宋執梳的背後論談。


    一個恃才傲物,桀驁不馴的大小姐。


    他也曾聽,除了梁聲玉,她沒衝什麽人笑過。每天就縮在自己的位子上,仿佛聽了她那些音頻就能入醉三分,不問世事。


    他以為是世人不曾解開她。


    明明是一個很可愛,很漂亮的女孩兒。


    可現在


    他遠遠地看著


    竟從這十幾歲的瘦削倩影看出了懸崖之上受了尖刺寒冰都亭亭淨植的冷然傲骨。


    這是宋家大小姐


    生來不凡,精雕玉琢


    鶴緘對上她的眼


    易碎的琉璃反閃著光亮,還有就連他也解讀不出來的荒涼與秋瑟。


    “宋同學,這可是我們的家庭大事,輪不到你插足吧?”李嬌嬌說話軟,音量小,就算是這樣的話也聽不出來什麽刺。


    “本小姐問你了麽?英語廢柴。”宋執梳冷淡而平靜地塞回去了一句。


    這是她宋大小姐從出生以來第一次這麽的有耐心。


    “鶴緘,我再問一次……”


    戛然而止,風聲四起


    她沒再問了


    鶴緘搖了搖頭。


    這個動作她看了許多次,卻從未如此心涼。


    是麽?為了個李嬌嬌,回他那個毫無溫度的家?


    “好,好得很。”


    宋執梳忽的嗤笑。


    這笑隻是輕,隨意一散便被柔春吹了出去,以至於她麵前的李嬌嬌和紀冷淡都聽不出含著什麽。


    李嬌嬌驕傲得很,隻當宋執梳那四個字是氣急敗壞了,她沒注意到鶴緘聽了那聲輕漫漫的笑竟是渾身一顫,頭更是低了。她正想要說什麽,卻被截道而出的梁聲玉嚇了一跳。


    “再說爺削了你。”


    梁聲玉冷冷地警告,轉臉笑著扭過了宋執梳的肩,朝著後院操場走。


    “走走走,看爺打籃球。”


    “好啊。”


    “呦?難得呀?沒什麽計劃了?”


    “現在沒了。”宋執梳也回扣她的肩,若無其事地淡笑著。


    鶴緘愣愣地看著兩個人離去,默默放回了手。


    李嬌嬌被罵得臉一陣青一陣白,她冷哼一聲,鬆開鶴緘,衝著紀冷淡甜甜地揮了揮手:“我和鶴緘先走啦。”


    紀冷淡漸漸消退視線,李嬌嬌重新鼓起笑容,用自己一貫的手法去靠攏鶴緘:“鶴緘,你要買什麽禮物呀?”


    鶴緘不回答在她的意料之內,盡管不耐,李嬌嬌拉著他往校門口走,確實保持著疏遠的距離,以免別人誤會。


    “我之前不懂事,胡亂說話是我的錯,你會原諒我的吧?”


    鶴緘回過神默默點頭,緊緊地扯著自己的書包,示意自己沒放在心上。


    陸陸續續的人爭著去後院操場,李嬌嬌人緣好,拉了一個認識的人問發生了什麽事。


    “小玉在打籃球呢!“


    “小玉?”


    “是啊,我們的校園王子呢!”


    “………梁聲玉嗎?她不是女生嗎?”


    “女生怎麽了?女生也是我們的王子!”女生被她的話弄得不太高興,繼而抱怨:“不過她隻和宋執梳走的近,那種世家大小姐,讓我們怎麽比呀?”


    操場傳來一聲極速的口哨聲,女生的喝彩,梁聲玉清晰的“執梳!我帥吧!”以及模模糊糊的笑“帥的很!”


    鶴緘眼睫輕顫。


    他把手覆在胸口,隱隱有什麽在打著鼓。


    卻是疼痛。


    李嬌嬌被整的不滿,她撇嘴,繼續往前走。


    “鶴緘,你……”李嬌嬌說著,忽然覺著不太對勁。


    她轉身,已然沒了鶴緘的影子。


    她心頭一涼,連忙回了學校,卻沒在後院操場看見他。


    他沒去找宋執梳


    人呢?


    李嬌嬌找了一會兒便不耐煩了,快趕不上回家的時間了,她背著書包,一個人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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