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一章


    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許正平老爺爺走了進來,一進門便激動地說道:“亮子,你那方子的確跟王大夫的秘方差不多。”


    我笑了一下,問道:“他的方子裏都有啥藥啊?”


    老爺爺拿出一個紙條遞給我道:“你看一下。”


    我看了一眼這處方,裏麵是“大黃、芒硝、桃仁、丹皮、連翹、銀花、紅藤、木香。”


    我覺得這方子挺好,用連翹和銀花代替了冬瓜仁,用紅藤化淤止痛,用木香行氣,這是個行家開的方子。


    我將方子遞給老爺爺道:“這方子很好,用連翹銀花代替了冬瓜仁,輔以化淤止痛的紅藤和行氣的木香,是起了點睛之筆,算是個秘方。”


    老爺爺給我倒了茶說道:“喝茶喝茶,我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那王大夫的秘方我這輩子都看不到。”


    我說道:“這樣的秘方我師門多了去了,以後有機會我給你一本書,那書裏全是秘方。”


    老爺爺激動地搓著手說道:“真的?”


    我說道:“我騙你幹啥啊,我要跟你學趕屍術,學完趕屍術後我算是你的半個徒弟,徒弟不會欺騙師父的。”


    老爺爺連連說了三個“好”字後,說道:“從明天早上起我教你趕屍術。”


    我激動地差點跳起來,我以為學趕屍術要付出很多的代價,沒想到這麽容易就“征服”了他,一個我隨便開的方子,一個大黃牡丹皮湯,竟然換回了個趕屍術,我這筆交易做的太劃算了。


    老爺爺笑道:“你猜一下我是怎麽讓王大夫把秘方拿出來的?”


    我問道:“怎麽做的啊?”


    老爺爺說道:“我將你的方子拿給王大夫看,那老東西賊的很,一看你的方子,立馬就說你的方子是虎狼之藥,不光治不了闌尾炎,而且病人吃了可能立馬會死。要不是我能感覺到他看你的處方時麵部表情有點不對,我都相信了。我騙他說我的處方是一個老道爺給的,我親眼看見老道爺用這個處方治好了一個人的闌尾炎。”


    我笑了起來,說道:“我以為隻有我們這種年輕人會吹牛,沒想到你這個老爺爺也會吹牛啊?”


    老爺爺說道:“什麽吹牛不吹牛的,我這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哪有他王大夫騙我,我不能騙他的道理。我給王大夫說完處方的來源後,這家夥依舊無動於衷,說你的方子不能用,用了真會出人命。他越這麽說,我越加肯定你的這方子就是治闌尾炎的秘方。最後我騙他說既然我的方子不是治療闌尾炎的秘方,那我就把這方子公開,讓我們鎮上所有的醫生都試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治闌尾炎的秘方。當我說完這句話後,你猜王大夫那老家夥怎麽著了?”


    我問道:“怎麽著了啊?”


    老爺爺說道:“王大夫聽我要將處方公開,這老家夥突然就變了一副嘴臉,拉著我去了後院,說剛才他說的那些話都是騙人的,方子不能公開,公開方子就是砸了他的飯碗之類的話,最後他將他的秘方給我看了,並約定以後他每治好一個闌尾炎的病人,就給我二十塊錢,前提是我不能將處方泄露出去。”


    我笑了起來,說道:“這感情好啊,他治病,你收點錢,這是雙贏啊。”


    老爺爺說道:“雙贏個屁,他才給我二十塊錢,你知道他治好一個闌尾炎收多少錢嗎?”


    我說道:“一百,最多一百吧?”


    老爺爺說道:“一百,你太小看他了,他收一千。”


    我頓時驚呆了,好家夥,這要價堪比黑醫啊,不應該啊,這王大夫既然在鎮子上開診所,那就是白醫啊,白醫不是都像我師父一樣嗎。


    我說道:“咋這麽多?這幾味草藥撐死一付也就是不到十塊錢,開個五付的話連五十都不到啊,他咋收一千塊啊?”


    老爺爺說道:“我也就是見了這秘方後才覺得這老東西不是個好人,他以前說他治闌尾炎的方子裏有什麽人參、穿山甲的鱗片、犀牛角、麝香等之類的名貴藥材,你想,既然有這麽多名貴藥材,人家要一千也不過分吧,畢竟闌尾炎去醫院開刀也要花一千以上,而且動刀子人也受罪,所以我們這邊的人都覺得他要一千很合適,沒想到他的秘方裏根本就沒有那些名貴藥材,真是吃人不吐骨頭啊。”


    我說道:“不應該啊,你說的這王大夫開的診所正不正規啊?”


    老爺爺問道:“什麽意思啊,什麽正規不正規啊?”


    我說道:“就是那種掛了招牌,不管誰去都能會給看病,受衛生局管理的那種。”


    老爺爺說道:“就是這種啊,診所不都是受衛生局管理嗎?”


    我說道:“那說明他是個白醫啊,白醫據說都是些醫者仁心、醫德高尚,不收天價醫藥費,不會見死不救的白衣天使啊。”


    老爺爺笑了起來,說道:“什麽白衣天使,都是些抓住青蛙都得攥出尿來的主。”


    我笑了起來,發覺這老爺爺挺逗的,這比喻如果放在黑醫身上,那真是太形象了,我在診所當小黑醫時,就是典型的抓住青蛙攥出尿的主啊,宇哥和張哥更狠,他倆不光要攥出尿來,而且連腸子肚子都要攥出來的主,看來看去,也就是我師父他老人家算是個比較好的醫生。


    正當我愣神時,老爺爺說道:“亮子,你幹脆在我們鎮子上開個診所吧,就憑你師門的那些秘方,你的生意絕對比王大夫好,你在我們這當醫生,也是造福我們這方百姓了。”


    我笑了一下,說道:“爺爺,開診所就算了,我連個醫師資格證都沒有的家夥,開門不到兩天,估計就會被人舉報關門了,要是再給弄個非法行醫罪,那我就虧大發了。”


    老爺爺說道:“醫師資格證好辦啊,連我都辦了個鄉村醫生資格證,我縣上有人,我想辦法給你也辦一個鄉村醫生醫師資格證吧,這樣,你就可以在我們鎮子上開診所了。”


    我擺了擺手,說道:“爺爺,我就不麻煩你了,我的夢想不是當醫生,再說我們師門也不允許我在外麵開診所當醫生,當醫生的事情以後再說吧,我現在要跟你商量個大事。”


    老爺爺說道:“行吧,你什麽時候想在我們鎮子上開診所了給我說一聲,隻要我還活著,我就幫你去跑鄉村醫師資格證。你要跟我商量什麽大事啊?”


    我說道:“爺爺,昨天你說的要我給你們村的幾個年輕人找謀生活計的事,我昨晚想了一下,我現在手底下確實缺人手,我可以帶你們村的年輕人去賺錢。”


    老爺爺聽後點了點頭,說道:“我現在就把那幾個後生叫過來,你瞧一瞧,能對上眼的就帶走,對不上眼的就說明那後生沒有那個命。”說著就要起身去叫人。


    我忙製止道:“爺爺,你等一下,我的話還沒說完呢。”


    老爺爺坐下後說道:“還有啥話你說吧。”


    我說道:“既然我帶你村子的年輕人去外麵闖江湖了,我也不想虧著你村子裏,我打算給你村捐一大筆錢,把你村的道路啊、寺廟啊、學校之類的都修一下,以後我也會定期給錢進行維護。”


    老爺爺聽後愣住了,過了許久說道:“這修繕學校、道路、寺廟需要一大筆錢啊,幾萬塊是搞不定的。”


    我說道:“錢不是什麽問題,需要多少我給多少,你算一下,需要多少錢?”


    老爺爺思索了一會,說道:“我估摸著最少需要幾十萬呢。”


    我說道:“幾十萬不是問題,就是幾百萬也不是問題,你計劃一下,如果可以,那就這幾天開工吧。”


    老爺爺看著我陷入了沉思中,我拿出煙遞給了他一根,我也點了一根。


    待一根煙抽完後,他長長鬆了一口氣,貌似下定了什麽決心似的,說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這就召集我村裏的那幾個老家夥們商量一下,寫出一個具體花銷的單子,你看著單子給錢就行了。”


    我說道:“好。”


    老爺爺轉身離開了,王夢看著我說道:“你剛才不該說帶他們村的人去外麵闖江湖這種話。”


    我問道:“這話咋了嘛,男人就要闖江湖啊。”


    王夢說道:“江湖、江湖啊,你認為的江湖跟老一輩的人認為的不一樣哦,也是,你這樣一說,倒是省卻了很多麻煩。”


    我問道:“什麽麻煩啊?你咋整的話我聽不懂啊。”


    王夢說道:“等著吧,你會明白的。”


    我說道:“莫名奇妙,哦,忘了說,我倆隻帶了十萬塊錢,十萬塊錢絕對是不夠的,我估計這邊縣城裏就有找我倆的人,到時候人家要幾十萬上百萬的時,我倆怎麽去取錢啊?”


    王夢說道:“沒事,錢不用去取,等老爺爺們商量好了,把他的銀行卡號給我,我打個電話,直接轉賬就行了。”


    我問道:“這也能行?”


    王夢說道:“咋不行?你慢慢學吧,你要學的東西還很多哦。”


    我說道:“好的,那你好好教我啊。”


    王夢笑了起來,說道:“你他媽得牛逼起來,你不應該說你要好好教我,你應該說王夢兒,你他媽要把事情辦好,辦不好收拾你。”


    我笑了起來,說道:“姐,你是不是有受虐傾向啊,咋好好的話不想聽,專挑威脅你、罵你的話聽啊?”


    王夢打了我一下,說道:“滾你大爺,老娘才沒受虐傾向呢,老娘那是在培養你,你以後說話少用商量、甚至請求的語氣,你要多用命令的語氣,特別是對下屬說話,一定不要用商量的語氣,你的話越溫和、越軟,他們就越覺得你好說話,好糊弄,當大佬的第一步,就要霸道一點,你要學曹操,寧可你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你,隻有強者才配去談什麽仁義道德,而那些弱者隻能被支配,教你謙虛、溫順的人隻是想把你變成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一隻任人宰割的小綿羊怎麽能當大佬,怎麽能去領導一群在弱肉強食的叢林裏摸爬滾打的餓狼們?”


    我覺得王夢說的非常有道理,說道:“姐,那我以後怎麽能變得霸氣一點啊?”


    王夢說道:“首先從現在起你一定不要說泄氣的話,更不要在人前麵露憂傷、恐懼之類的,即使太塌下來了,也要笑著麵對,也要裝作雲淡風輕。說泄氣的話隻會喪失你的精氣神,麵露憂傷、恐懼,除了表現你的懦弱之外沒有任何作用。”


    我點了點頭,說道:“好,我就按你說的做。”


    王夢繼續說道:“其次你一定要注意自己的形象,肚裏無食人不知,身上無衣受人欺,不了解你的人怎麽去衡量你?不就是用你身上穿的衣服、戴的首飾和所開的汽車做衡量嘛,你回老家怎麽做我管不著,但在川蜀地界,以後買衣服不要買便宜貨,哪種衣服貴就穿哪種,還有,等你回去了,那輛霸道就不要開了,我送你一輛陸巡,車是男人的第二身份證。”


    我點了點頭,覺得王夢說的對,上次我倆在渝市住酒店時,那門童勢利眼的舉動讓我記憶深刻,這次遇上的這老爺爺不也是從王夢的穿著打扮和我戴的手表、抽的中華煙上判斷出我倆的身份了嘛,其實就是我,也有那種勢利眼的感覺,我在大街上看見開大奔的人時,不由自主地就會覺得開這車的人是個有錢人。再說,馬叔公司的嫡係全是開的清一色的陸巡,張哥的集團中的大佬清一色的全是大奔,為什麽馬叔的嫡係們不開捷達?為什麽張哥集團的大佬不開桑坦納?或許這些貴的、美好的物質不光能滿足人靈魂深處“審美的烙印”,或許還有更深一層的原因。


    王夢補充道:“算了,我估計你這家夥也不會打扮自己,以後你的衣服之類的我負責吧。”


    我笑道:“好好好,那就辛苦你了。”


    王夢瞪了我一眼,說道:“你還說這種話?”


    我忙反應過來,說道:“王夢兒,以後你負責把我打扮成大佬啊,做不好我收拾你。”


    王夢笑著點了點頭,說道:“明白,張總。”


    我笑了起來。


    王夢說道:“還有,以後少笑,你笑起來跟個憨批一樣。”


    我忙停止了笑,王夢是第二個說我笑起來像個憨批的人,第一個說的是韓玉芹,難道我真的笑起來像個憨批?或許我真的笑起來像憨批,我下定主意,以後不能笑,一定不能笑,笑也在心裏笑,臉上不能笑。


    王夢說道:“你要好好努力呢,你屁股後麵一堆人都指望著你成為大佬,你可不能辜負他們的希望啊?”


    我問道:“誰啊,都是誰指望我成為大佬啊?”


    王夢狠狠瞪了我一眼,說道:“憨批,你他媽現在都有兩個女朋友了,當不了大佬,賺不了錢,拿什麽去養你的那兩個女朋友,憨批,腦殘。”


    我笑了,笑到半道強忍住了,我不能笑,不能笑,笑起來像憨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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