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一徐兵已和女兵們交上了手。那徐兵本來c青,將之掀落馬下活捉了獻給偃王領賞的,哪知誤傷了周筱青,怕回去偃王砍他的頭,就想往回跑。女兵們哪裏肯讓,圍過去群攻之,可憐那士兵寡不敵眾,見勢不妙,竟跪在地上拱手告饒,女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齊齊看向周筱青。


    周筱青不想殺人,想也沒想,下馬將那士兵武器卸了,正要將其送到專門負責俘虜的兵將那裏,忽然衝過來一周軍士兵,舉起手中大刀向那人砍去,那徐兵頓時頭頸分離,一腔殷紅的鮮血噴得老高,濺了周筱青一身。


    周筱青和女兵都嚇呆了,眼睜睜看著那無頭的身體兀自跪了一陣後向前倒去。


    周筱青站得最近,那人頭直滾到周筱青腳前才停住,人頭上,那雙驚懼突兀的眼睛直直地瞪著周筱青,周筱青的眼睛也似被魔法定住了一般,怔怔地看著那血腥恐怖的人頭。當女兵們驚叫出來的時候,周筱青叫都沒叫一聲,腿一軟直接暈過去了。


    彼時伯典正與一徐軍大將酣戰,待將之生浮後,餘光一掃不見周筱青的身影,心裏一緊,忙回身來找,終於在陣外現了女兵的身影,可是筱青呢?催馬上前一看,一徐兵人分離臥於血泊之中,周筱青滿身是血閉目躺在人頭邊上,臉色紙一樣的白。


    伯典幾乎從馬直躍到了周筱青身邊,踢開人頭,抱起周筱青,將臉貼著她的臉感受了一下,見鼻息溫熱知是暈了,才舒了口氣,又見她手臂受傷眼光淩厲地向女兵們一掃,喝問:“怎麽回事?”


    此時的女兵們還處於驚嚇中典猛然一問她們才回過魂來,女兵裏那位武藝出色的少女第一個鎮定下來,清了清喉嚨,將剛才生的事報告了一遍。[.mianhuatang.info超多好看小說]


    伯典聽左右一看,那個將徐軍斬的周軍士兵早歸陣了又看了看懷中的周筱青,將她小心地放上戰馬,身子伏在馬背上,叫來一校尉,讓其將周筱青和女兵們護送回城,並交待女兵好生照顧。


    目送一行人去了重又翻身上,衝入戰陣之中。此時,徐軍以人多的優勢漸漸占了上風,雖有伯典等大將奮力殲敵,但士兵們抵擋不住潮水般前仆後繼的徐軍連後退。伯典急命戰鼓激變,如暴風驟雨般響徹長空,周軍聽罷立即換了個陣形同時高聲呼喝著,勇猛向敵時軍威大振。


    偃王在陣中見徐軍勢周軍勢弱,心裏緊繃的弦放鬆下來邊的謀師談笑了幾句,目光卻從未停止在周軍隊伍中搜尋,見一兵將靠近,忙問:“可現周軍女子兵?”


    “回大王。尚未現。”


    “記住。若現。務必將那女兵將領生!”


    “是!”兵將應著去了。謀師看了看王。雖心中不解。也不敢多問。


    穆王在子烈率領地虎賁軍護陣之中。緊張地觀戰。心裏卻在著急。不知子宣去徐軍後方毀糧。進行得怎樣了。


    卻說子宣引了兩千輕騎自南門繞林中小路直奔徐營後方而去。一路上殲滅了兩隊職守地徐軍。打開了通往徐營後方地路。按著周筱青地描述。很順利地找到了徐軍糧道地入口。


    見糧道內重兵把守,子宣不敢冒然進攻。將騎軍分成三路,兩路分別在附近伏下,一路進攻糧道口。待這一路將把守在糧道口的徐軍盡數引來交戰,另兩路分左右夾擊。如此一來,徐軍腹背受敵,軍心慌亂,不一會兒周軍已占了上風。


    徐軍見狀慌忙向糧倉內退守,守糧士兵便也加入到戰團,子宣趁兩軍酣戰之際,與十名騎兵分別挨近糧倉,準備點火。


    彼時偃王正坐在馬上悠然地觀戰,見周軍主將伯典雖然武藝蓋世,其他將領卻是一般,因而周軍雖然勇武,卻在節節後退。


    “大王,”謀師道,“微臣有些奇怪,今日前來叫陣的孟子宣怎地沒有出現?”


    一句話提醒了偃王,心裏湧起不祥的預感,恰在此時,一士兵匆匆來報,“大王,不好了,周軍騎兵闖入糧倉,糧倉起火!”


    偃王和謀師同時倒吸口氣,回頭一看,隻見遠處紅光映天,濃煙滾滾,大驚,忙率一萬卒兵和騎兵回營救糧。又一想,後方糧倉起火必令軍心大亂,遂令全軍撤退回營。


    伯典見子宣點火擾敵成功,徐軍撤逃,忙令擊鼓急追。此時,周軍信心大增,如潮般湧向徐軍,徐軍後陣士兵隻得且戰且退,終抵不住勇猛的


    不一會兒死的死傷的傷被俘的被俘。


    忽然天上一聲乍雷,瞬間風起雲湧,黑雲密布,不一會兒,豆大的雨點便從天而降,且越來越急越來越密,滿曠野隻聞滂沱的雨聲。


    觀戰的穆王見下起了大雨,心知不妙,糧倉的火剛燃了不久,非給澆滅不可!


    果不其然,當伯典向遠處的徐營看去的時候,火光漸熄,塵煙消散。且雨中於徐營交戰對周軍不利,失去破徐良機,遂命鳴金收兵。當下命人撿了徐軍棄落的兵車等物,帶了俘虜回了。


    在徐營點燃糧倉後的子宣見火已燃起,約莫徐大軍已經收兵回趕,忙令騎兵從原路撤退。此時,騎兵死傷幾十人,守糧徐兵損折近百,剩下的人忙於救火,哪還會來追。誰料想不一會兒天空突降大雨,直將糧倉的火苗撲滅。這一場雨來得怪異,子宣無奈率隊歸營。


    “好大的雨啊!”民內,女兵們擠在門口看雨。


    “這一場雨也太怪啦,一點預也沒有。筱青姐,你不出來看看嗎?”一女兵回頭問。


    周筱青米一樣蜷縮在席上,擁著被子,懶懶地答,“不看。”


    剛才血腥的一幕還在周筱青腦中來晃去,令她心有餘悸的同時,身體也感不適,又說不出哪裏不舒服。早知如此留在宗周好了,也不知自已是來征戰還是來添亂,上個戰場還要伯典分心照顧。


    忽然女兵一陣吱吱喳,一邊笑一邊回頭看周筱青,又瞬間以比兔子還快的速度跑回了廂房。周筱青正納悶,已看見伯典走進門來,將滴水的綢傘擱在門邊。


    此時的他已卸了甲冑,著了玄色衣著黃色抖篷,顯得氣色很好,美玉似的臉龐更動人了。


    “筱青,感覺怎樣?”伯典坐到周筱身邊,用深遂的眸子關切地看著她。


    “我沒事。戰況如何?你有沒受傷?”周筱青坐了起來,背靠著牆壁。


    “這一場大雨來得是時候,未能徹底毀掉徐營糧倉。不過,徐軍這次損兵折將,軍力大挫,幾日之內不會有動靜了。”伯典邊說邊拿起周筱青受傷的手臂,見已包紮上了,柔聲問:“疼嗎?”


    “不太疼。”想起什麽,“你的傷呢?藥塗了嗎?”


    伯典深深一笑,從袖袋中取出藥來交給周筱青,“請筱青幫忙,可否?”


    “呃——”周筱青向門外望了望,見女兵們不在,點了點頭。


    兩個人卻誰也沒動,周筱青不見伯典自已解衣,微紅著臉兒,慢慢伸出手,將他的衽衣從肩頭滑下一點,伯典卻一下子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已麵頰上,閉上眼睛,唇角一抹幸福的微笑,許久不放開。


    “伯典,該——上藥了。”周筱青囁嚅著抽出自已的手,將他的上衣再掀開一點,露出那道觸目的刀傷,見傷口又裂開一些,趕忙取了些藥小心地塗在上麵,又用幹淨的布條自腋下穿過,纏紮了,默默將他的衣裳整理好。


    伯典修長的手指輕輕拖起周筱青的下頜,看到了一雙蓄滿淚水的眼睛。“筱青——”他將她擁進懷中,“別哭。


    ”說著自已的聲音也哽咽了。


    兩個人的心都很難受,不是為了一點皮肉之傷,而是從內心裏感到一種無奈、糾纏,明明相愛,卻不能相守,前生如此,後世如此,難道真的逃不出這一種宿命?


    此時的洛城,人們在為勝利歡呼雀躍,活潑的小孩子們,在大人膝前蹦來跳去,那門前晾衣的婦人,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興奮地談論著關於周軍將領伯典和孟子宣的英雄神話,直談得麵色緋紅,似回到少女時代。


    從徐營歸來的子宣換過了衣裳,穿梭在熱鬧喜悅的人群中,心情也漸漸地好了許多,雖然一場大雨澆空了燒糧的計劃,但周軍也是以寡勝眾,大勝而歸。想到這,他邁開輕鬆穩健的步子,向女兵們的居處走去。


    進了院子,本以為聽到女兵的笑鬧聲,卻一片安靜。到了廳堂,見門開著,剛要邁進門去,聽得伯典和周筱青的談話聲,很低很輕,似竊竊私語似雁兒呢喃,子宣趕忙退了出來,想轉身回,腳卻不聽使喚,於是又向屋裏望了一眼,見兩人擁在一起,飲泣低語。


    子宣心房絞痛,不得不用手扶住門框,忽然深提一口氣,縱身空翻兩個筋鬥,躍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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