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筱青——”迷迷糊糊中,周筱青聽到有人輕


    睜開眼,現帳內一片漆黑。周筱青打了個哈欠,有種睡了很久很久的感覺,被子裏的熱水袋已經冰冷了。


    誰在喊自已呢,聲音有點熟,料想不是生人,便含糊地應了一聲,仍舊躺在厚厚的棉被裏,閉上眼睛。


    隨著帳簾被挑開,一團桔紅色的光亮飄進了帳篷,將帳內披上一層柔和的光亮。


    周筱青睜眼瞧了瞧,見身著長戰祅的子烈提著燈籠進來了,“子烈,你怎麽來了?”周筱青擁著被子坐起來,順便檢查了下自已身上的衣服,是洗澡回來換了那套,並無不雅不處,便將被子隻蓋著腿。


    “聽大哥說你凍著了,我來看看你。”說著提起右手,將一個陶罐放在周筱青席旁,出叮的一聲響。


    此時周筱青的味覺嗅覺已經恢複,聞到一股烤肉的香味,不禁大喜,知道子烈帶來了好吃的東西,指著陶罐問:“裏麵是什麽,這麽香?”


    “是烤雞。”子烈將手伸進罐內,取出一個用粟子葉包裹著的整雞,“想吃嗎?”


    周筱青眼睛盯著這隻冒著熱氣,香飄四溢的烤雞,連咽了兩下口水。


    子烈見狀微微一笑,撕下一隻雞腿遞進周筱青手裏,“快吃吧!”


    “哦。”周筱青謝謝也不及說。舉起雞腿咬了一大口。不會吧。這麽好吃?又連吃了幾大口。才算解了急饞。自隨玉傑入南山到現在出征。周筱青一口肉地滋味也沒嚐過。此刻見了一隻在家裏時看也不看地烤雞。竟然覺得是天下難得地珍饈美味。


    “你也吃。”周筱青嚼著滿嘴雞肉。墊著粟子葉將另一隻雞腿扯下來遞給子烈。


    子烈擺手。“我吃過了。你還不知道吧。今日吾王設了慶功宴。開了葷。將士們個個大快朵頤。飽食一頓。”


    “慶什麽功?”說話間。周筱青地嘴沒停。第二隻雞腿馬上就要被消滅。


    “今日向徐軍討敵要陣。我軍大勝。殲敵千餘人。伯典更是威猛。不費吹灰之力連擒徐軍兩員大將!我軍士氣大增。吾王更是高興。豈有不慶功之理!”


    周筱青聞言心中陡生遺憾。伯典出戰地壯觀場麵自已沒看到!一定威風八麵英姿蓋世——忽想起什麽。“子烈。伯典沒受傷吧?”


    子烈知道筱青關心伯典,心裏隱隱一酸,道:“沒有。”


    周筱青放下心來,又扯下一隻雞翅膀大嚼起來,奇怪,西周是用什麽方法烹製的烤雞,吃也吃不夠呢!


    “哦,對了,現在是什麽時候了?”周筱青滿嘴油花地問。


    “快子時了。”


    “子時了都?”算算自已睡了多久,將近一天。怪不得身體這麽舒泰。想起自已早上洗澡回來冰冷的感覺,周筱青猶心有餘悸,無論如何再也不要那樣冷了。


    子烈見筱青問起時候,以為筱青不喜歡他留下,知趣地告辭。


    “子烈,我不是那個意思——再陪我聊會兒嘛。”此時,大半隻雞已進了周筱青的肚子,她感覺很滿足,拿起水壺喝了幾口水,取出帕子抹掉嘴邊的油漬,向子烈嘿嘿笑了兩聲,以示感謝。


    子烈好想多留一會兒,雖然帳篷內顯得有點空,但卻異常溫馨,還有一種筱青特有地溫柔味道。可是他還是逼著自已站了起來,“筱青,時候不早了,睡吧!”說完提著燈籠出了帳篷。


    帳篷裏重又陷入黑暗,周筱青躺下來,卻睡不著了。想想自已跟著出征到此,沒為戰事做過一點事,又總是惹事,害得子宣要特別照顧她。


    要不,找穆王要點任務去?不行,一點小事不要去煩天子祖宗了。去找伯典?更不行,伯典的眼睛是自已理智的天敵,最好不要去自投羅網,何況伯典怕她有危險,也不會分給她什麽任務。子宣就更不用說了,恨不得將自已鎖在帳篷裏。難道,就這樣做個軍隊裏的廢物嗎?還虎賁行司馬呢,米蟲一個!


    黑暗中,周筱青向自已扮了個鬼臉。忽然靈光一閃,如此深夜,徐軍奸細會不會在城裏出沒?想起那夜巡邏兵將自已當作奸細,周筱青還有點憤憤不平,哼,這回,我要親自抓幾個奸細來,讓那些小鏤羅們見識見識我的厲害,讓他們瞧不起女的!反正我一身武藝,正愁沒地方施展——


    邊想邊起了身,摸索著走出帳篷,不多時又轉了回來,將帳簾撐開一點,讓外麵的月光照進來。借著月光,


    在行囊裏麵翻了一會兒,取出件兩襠甲衣,和一個好,就旋轉了一圈,雖然有點沉,但感覺很威武。就算沒人給自己任務,也要秀秀這套甲盔,也不枉來西周一回。


    走到帳外,周筱青習慣性地向天上望了望,想起美好的句子——今夜月明如鏡。深深呼吸了一口沁涼的空氣,開始在街上尋找奸細。


    街上靜悄悄的,周筱青稍稍運了一點輕功,使腳步無聲無息,如同貓步。對,她是貓,來抓奸細這隻老鼠,看它們躲到哪裏去!


    轉了幾條街,一無所獲,連隻狗都沒有遇上,周筱青有點氣餒,忽見前麵人影一閃,似乎在貼著牆跟慢慢向前移動,奸細!周筱青腦中電光石火,神經也緊張起來。為了不打草驚蛇,她提了口氣,使腳步又輕了一些,腳尖掠地跟在那人後麵。


    靜夜中,那人走走停停,回頭回腦,鬼鬼樂樂,一看就知是幹壞事地,嘿嘿!想不到我周筱青第一次出馬,就有這麽大收獲,如果真是奸細,抓住他,我周筱青可就升級了,從米蟲直升到女傑,看誰還敢無視我!


    正想著,聽見有清晰的腳步聲傳來,接著看見前麵窄路上走來兩人,手裏提著一隻燈籠,邊走邊聊天。聽說話內容,是兩個巡邏兵。


    該死!周筱青暗罵了一句,再看前麵那可之人,早沒影了。真想上前揪住兩個兵痛摑幾巴掌,有這麽巡邏的麽,等於是貓脖子上掛鈴鐺,讓老鼠偷著樂!


    當下強忍住怒氣,側身貼在牆壁上,待那兩巡邏兵走過,開始尋找那疑似奸細。一連找了好幾圈,洛城中幾乎所有的街道都找遍了,哪裏還有奸細的影子。聽著更鼓已響了四更,隻得作罷。正待回營,忽然不遠處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周筱表警覺地停下腳步,側耳傾聽,現聲音來自不遠處的糧囤。


    奇怪地聲音隻響了一會兒便消失。周筱青慢慢地接近糧囤,見守糧的兵士半數在打盹,另一半正要打盹,隻有一隻大狗趴在地上,瞪著一雙警覺的眼睛。


    那聲音哪裏傳來的呢?周筱青不禁起,在獵狗的視線之外,找了一陣,現糧囤不遠的地方有一個矮房,外麵有高高的圍牆。周筱青輕身一躍,悄無聲息地蹲在牆上,牆內除了一堆柴草之外別無他有,看來是一間柴房,估計是給糧囤換崗的兵士做飯的地方。


    正要走開,猛然間聽到柴草垛後傳來一陣極輕微地聲音,對,就是剛才那悉悉索索的聲音!正待翻下牆去看個究竟,見一束火苗自柴垛中竄了起來,將緊鄰的柴草也點燃了,有人縱火!周筱青來不及多想,躍下牆捉那縱火之人,火光下,見一人翻上了牆,正欲逃跑。


    “別跑!”周筱青邊喊救火邊向那人追去,那人哪裏跑得過輕功蓋世的周筱青,幾步被周筱青追到,也會使些功夫,和周筱青對打起來,卻不是周筱青的對手,幾招過後束手就擒。


    借著月光一看,此人怎麽有點麵熟?天呐,他的臉上,有一個血糊糊的洞,原來是熱泉邊上聲稱要捉個美女獻大王地淫徒!


    奸細!果然是徐國奸細!周筱青朝他腿上狠狠地踢了兩腳,那人慘叫幾聲跌倒在地,爬不起來了。


    此時,柴院裏的火已被糧囤的守衛撲滅,既便如此,院中那堆柴草已被燒了大半,再晚救一步,柴房必連火,危及糧囤。


    有人縱火一事驚動了洛城所有的軍官,當然,慶功宴上違令喝醉沉睡的軍官不包括在內。他們紛紛奔來察看,連穆王都知道了,派了伯典來處理。伯典向糧囤守衛了解了情況,問:“喊救火地那名女子在哪?”


    “往那邊跑了——”


    話音未落,伯典身形一閃,向守衛手指的方向尋去,沒幾步,就看見一穿著肥大甲衣歪戴著革冑地女子抱臂當街而立,腳下是一個滿地打滾哎喲亂叫的黑衣男子。


    伯典走過去詢問情況,卻愣住了,還會有誰擁有這樣一張清雅脫俗地麵孔?


    “筱青?!”伯典的聲音驚愕中有著化不開地低柔。


    周筱青一暈,又見到伯典了,又被他秋潭般柔情深遂的目光包圍了,救——


    “他是誰?”想著有公事要處理,伯典平靜了一下自已的內心,指著地上男子問。


    “徐國奸細!是他縱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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