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青明白了,兩人是姐妹。姐妹倆以同樣嫉恨的目青,尤其是孟薑,將自已的不幸全部歸結為周筱青,對她恨之入骨。在她眼中,周筱青就象趕不走驅不散的妖魔,奪走了本該屬於她的幸福。


    此刻,兩姐妹懷著一樣的痛和恨,怒視著周筱青,隻恨不能用目光殺死她。


    “沒想到啊,你們又混在一處了。”孟薑鎮靜了一下,嘰諷道。


    子宣見孟薑對筱青出言侮辱,將周筱青拉到院子裏,“別睬她們,做你的事去吧。”


    周筱青感激地看了看子宣,進後廚去了。子宣沉吟了一下,獨自出了大門。


    “子宣――”後麵孟薑追上來,“子宣別走!”


    孟子宣停下腳步,也不看孟薑,眼望地麵道:“薑小姐還有事?”


    “子宣,你在王都還好嗎?”孟薑眨著嫵媚的大眼睛問。


    “很好。”子宣有禮地答。


    “哪日帶我到國學去看看,怎樣?”


    “呃。”子宣沉吟。“國學乃男子們求學之所。且遠在郊外。子宣身為學子。實在不便於帶你前去。望薑小姐體諒。”


    托辭!他不想地。可沒辦法。必竟曾經傷害過孟薑。子宣不想拒絕得那麽直截了當。


    孟薑想到子宣會拒絕。也不糾纏。又道:“子宣。自上次別後。你。想過我嗎?”孟薑柔聲問。其實。答案早已在她心裏。


    子宣用沉默回答。


    還是那個子宣!孟薑歎了口氣。還是那個漠然地子宣。她知道。子宣地心在仍然在周筱青那裏。雖然她已經成為別人地妾。此時地孟薑。已不奢望能夠得到子宣地心。可是。她地不幸是因為周筱青。她提不起對子宣地恨。可她恨周筱青。恨入骨髓。


    “姐姐――”仲薑一直在大門旁打量兩人。終於忍不住呼喚。


    “在下告辭!”子宣趁機走脫。


    孟薑低下頭,咬了咬唇,抬起頭,看著子宣背影的眸子,已冷酷而陰沉。


    “姐姐,你們,有故事?”仲薑走來問。


    孟薑吸了口氣,“回去再講給你吧!”


    “一定與周筱青有關嘍?”仲薑已猜到怎麽回事。


    孟薑點點頭。


    “哼,那個周筱青,不除掉她我們姐妹沒有好日子過!”仲薑咬牙道。


    “妹妹說得對。”孟薑沉聲道,她的痛和恨都比妹妹仲薑要深了幾倍,隻是她已學會隱藏和等待。忽想起適才仲薑勾引子宣的一幕,道:“妹妹不可太過風流放任,一個思田還不夠?”說完向別院走去。


    仲薑嘴一撇,一個怎麽夠?何況,那個思田,我已經厭倦了!急走兩步跟了上去。卻不知,不遠的樹後,一雙眼睛已然盯了她們好久。


    兩姐妹拐上南宮巷,發現前麵槐樹底下站著一人,那人身形瘦削,普通地庶民打扮,抱臂背對著她們站在樹的蔭影裏一動不動,看上去象一個稻草人。


    “那人很怪。”仲薑道,“站在那裏幹嘛?”


    孟薑皺了皺眉,“管他呢,走吧!”


    “兩位請留步!”那人居然說話了,卻動也沒動,若不是巷裏很幽靜別無他人,她們絕不會想到聲音是那人所發。


    她們停下腳步,警惕地看著他,一時不明白他的用意。疑惑間,那人竟轉過身來,一步步向她們走來。


    那是個黑黑瘦瘦地中年男子,頭裹巾,長髯遮住半張臉,雖瘦削卻很精壯。


    “什麽人?”見那人越走越近,仲薑喝道。


    那人停下腳步,沙啞著嗓子道:“可否借步說話?”說著手一指,示意兩姐妹隨他到樹後麵去。見兩人遲疑,道:“這可是關乎你們的大事。不想聽?”


    兩姐妹對望一眼,隨著那人走到樹後。這棵老槐不知活了多少年,足有幾抱粗,完全可以將幾人隱在樹後,縱使有過路者也很難注意到。


    “說吧,找我們什麽事?”見那人不言語,仲薑催促道,她可不想和一個髒兮兮的庶民呆在一塊。


    “你們想除掉一個人?如果我沒說錯的話,那個人叫周筱青。”即使在樹後,那人仍保持背對她們地姿勢。


    兩姐妹大駭,“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想幫助你們的人,我可以幫你們殺掉她!”那人沙啞的聲音透著殺氣。


    兩姐妹更為驚異,“你為什麽要幫――”


    “妹妹!”孟薑喝止仲薑,向她使了個眼色,示意她不要作聲,向那人道:“我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走吧妹妹!”說著拉著仲薑欲走。


    那瘦削的男子急道:“站住!”


    兩姐妹嚇了一跳,應聲止步。


    “她奪走了你們所愛的人,難道你們不想除掉她?”見此語觸到了兩姐妹的痛處,那人歎了口氣,“你們完全可以相信我。我幫你們,是有條件地。”


    “什麽條件?”孟薑決定賭一把。


    要你們將她的


    來給我,作為報償。”那人轉過身來,看著兩姐妹。


    “什麽鏡子?”兩姐妹疑惑。


    那人將寶鏡地模樣大致說了一遍,著重道:“鏡背麵有一些古怪的花紋。記住了?”


    “你要鏡子來作甚?”兩人迷惑,鏡子是極其普通之物,且幾乎大半地子背後都有條紋。


    “這個和你無關。你們隻需將她拿到我手裏。怎麽樣?”


    兩姐妹想了會兒,覺得這個條件很是誘人,不用她們費吹灰之力,周筱青就能永遠消失,而條件嘛,隻是一麵鏡子。想到這,兩人同時點頭,“好,我們答應你。殺掉她後再來找我們。”


    “不,你們先將鏡子弄到手,我再去殺她。事後我會來找你們,記住,把


    兩姐妹略一沉吟,“好!”


    那人見兩姐妹答應得爽快,麵上展露笑意,忽又沉下臉道:“凡事要誠信為之,若我殺掉她之後,沒有得到鏡子,你們也會向周筱青一樣死去。知道嗎!”


    最後一句話說得寒氣逼人,令兩姐妹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華麗的姐妹倆走了,茶軒又恢複了清雅和平靜。茶室裏客人雖不多,但相談甚歡氣氛祥和,這讓周筱青相信,茶軒地生意會很快好起來的。


    忽見大門外光芒一現,原來是風采絕倫的伯典牽著馬走進院子。


    “典,下課了?”周筱青跑過去。


    “是啊,到茶軒看看。”說著伯典向茶室望了望,麵露欣慰地道:“看起來不錯!”


    “是啊,所以,你不必擔心了。”周筱青笑著道,“進來坐坐?”


    伯典輕輕搖頭,將周筱青纖柔地手握在掌心裏,俯下頭凝視她的眼睛,“看到你就行了。”


    周筱青幸福地微笑,將頭偎進伯典地胸前,兩個人誰都不再說話,靜靜地感受著彼此的愛。


    忽然伯典將她扶起,略帶撒嬌地道:“我說,你能不能也給我安排個差事啊?”


    “什麽?”周筱青沒聽明白。


    “你不在,我發現別院是個可怕的地方。”伯典說出心裏話,他真的不願意看到仲薑,隻要他在別院,仲薑總會時不時地來搔擾他一下,雖然她的身份是正妻,可伯典怎麽也無法把她當作妻子。而且,如今又多了一個孟薑。兩人一樣地嬌,也一樣的讓他感覺陌生和不安。


    “呃――”周筱青故作認真地想了想,“不如你來管理樂器吧。”


    伯典馬上點頭,“這個差事不錯。”


    周筱青笑了,“你還當真啊,我開玩笑的。”


    “我可是認真地!”說完便進了茶室,瞧瞧兩麵牆上掛著樂器,取下一個,試了試音,略一皺眉,隨手調試起來。伯典的出現令茶室內的君子很是興奮,他們早聞伯典是國學最年輕最有魅力的師者,見他竟現身在茶室,爭相與他攀談,切磋樂藝。


    不多時,又陸續了兩位客人,見伯典在都很高興,一時茶室內掀起了小小地**。伯典雖被困其中,也樂得不必回別院。


    不知不覺日影西斜,盡了興的君子們也陸續告辭。周筱青令下人們收拾下回了,自已亦和伯典相擁著走出茶軒。忽聞一陣馬啼聲響,遠處一騎馬帶著塵煙飛馳而來,到了周筱青和伯典麵前勒馬停住,卻原來是扮了男裝的語傑!


    語傑在馬上象男兒一樣向他們拱手,笑著道:“還記得我吧!”


    周筱青笑,“語傑小姐,是來找我們的?”


    “嗯,我是來告訴你們,明日到北郊外五裏處的女子武館來。別忘了,午時一刻!”說完向他們一笑,策馬而去。


    語傑的英姿令周筱青很是羨慕,“這個語傑真是女中豪傑呢!”


    伯典笑笑,“筱青也不輸與她!”


    說周筱青心花怒放,兩人一路聊著回了別院。別院籠罩在傍晚地昏暗之中,隻有後院內室燈火通亮,想是兩姐妹食過晚餐在敘話。


    周筱青和伯典繞過內室去了東廂,進了門,發現屋子竟有一點點淩亂,想是妾奴沒收拾整齊,也不在意。周筱青在現代的閨房也經常亂亂地,家嘛,溫暖舒適就好。


    下人先來上了茶,去給兩人備晚餐去了。兩人在幾前淨手飲茶不提。


    內室裏,仲薑和孟薑兩姐妹正在幾前對飲。


    “姐姐,為今日順利得到鏡子,咱們暢飲一回!”仲薑舉杯。


    孟薑舉杯,兩人一飲而盡。


    “她居然想到把東西藏鞋子裏,真是狡詐。”孟薑從袖袋中取出鏡子看了起來,怎麽看都是一麵普通的鏡子,“奇怪,這鏡子有什麽稀罕?”


    “姐姐,別想那些了。最重要地是有了它,就可以除掉那個賤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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