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白苦笑著答:“這個你不是應該比我更清楚?隻是即便當年有仇人,隱居這麽多年,也不至於現在才來報仇。”


    “若光是殭屍作亂,街上還有這兒,自然不可能是這副樣子。可是若說是有人尋仇,也委實說不過去。若說是哪些修習邪術的養了殭屍隨便找了一處給養,倒說得過去,隻是……”蘇白慢慢整理著思緒。


    隻是總有些怪怪的。


    慕輕寒目光環繞四周,道:“適才你說北側是僕役住所,南廂是小輩,東廂是妻妾。那你父親呢?”


    蘇白愣了愣,一拍腦袋:“我倒把這個忘了。按說一般宅子也就這麽三排廂房,中間是院子,但是我家東廂房倒像從院子最東頭推到了院子中間,後頭還有好大一片。所以我們把飯廳到東廂房這一段叫前院,東廂房到院子東頭,叫後院。前院花草多,後院卻老是光禿禿一片,隻東北角有幾間屋子,便是我父親的屋子,書房,還有一間祠堂。不過他也就是偶爾去書房坐坐,過夜都在他那幫子妻妾屋裏,又不允許我們靠近那幾間屋子,所以後院無人打掃,也幾乎沒什麽人提起,一時便忘記了。”


    說罷,蘇白卻忽然一驚。適才自己說的話裏,好像有什麽,和這一切掛上了鉤,卻又好像很飄忽,怎麽也抓不住。在纏成一團的絲線裏糾纏著,忽然找到了線頭,卻在一閃神間把那線頭重又掉入糾結的絲線中一般的感覺。


    “那麽,就再去後院看看。”慕輕寒沒有覺察蘇白的異樣,點點頭,轉向後院的方向,蘇白努力清明了神思,剛答一個好字,音還未發全,倏然轉身躍出。


    微蹲借力轉身魚躍而出,右手反手抓鉤橫臥擊出,左手悄然於身後攥一鉤,月華如水流於月如鉤之上一時不知哪個是正牌,隻見銀光流轉無人可攝其鋒芒。


    這一切,不過一個轉眼。


    鉤取的是什麽?一把劍。鉤勢淩厲,劍光雖因突襲略顯倉皇,卻也有幾分瀟灑之意。情了劍身擋住一鉤,震得嗡嗡作響,正待轉劍回擊反客為主,卻沒料到對麵那人,使得是雙鉤。


    蘇白右手鉤淩厲,左手鉤刻意隱了形跡,為的就是一擊得手。此時她右手鉤壓了那人長劍,左手鉤抵了那人喉頭,一切已在指掌之下,心中卻疑慮非常——霧溪隻得蘇家人會武,使得定是屠蘇劍法,所以來人定非霧溪倖存者。若是送食蔬那人,以蘇白的功力,又怎能聽出有人近前?


    “你是何人?”蘇白仍是出擊姿態,每一寸肌肉保持著警戒,卻不妨礙她迎著月光,打量這人。


    來人一身白衣本該瀟灑風流,卻無奈沾了許多血汙塵灰,頓顯落魄,手中一柄長劍光彩非常,被月如鉤的月光壓製著卻顯得黯淡無比。然而那人卻依舊從容,嘴角噙著不在意的笑,眼睛也彎彎的,透出的卻不是笑意,而是一點難以捉摸的詭秘狡黠。


    蘇白一愣,這人她確是不認識,卻怎麽好像在哪兒見過?


    “姑娘好身手啊好身手。”那人喉嚨震顫著,由著抵於其上的鉤傳到蘇白手上,“嘖嘖,剛才那一鉤,照我家老頭子的說法,就是入了‘破鋒’的境界了。小慕,你倆倒是好搭檔,一個沉淵,一個破鋒——不過通常鋒芒比較亮的那個,不應該是男人麽?”


    卻是誰也沒聽他瞎扯。蘇白轉頭,隻見慕輕寒慢慢走了過來,臉色依舊沉冷,眼裏卻閃過喜悅的光。


    “自酌,你他媽死哪兒去了!”


    啊呀,怎麽慕輕寒也會蹦粗口了?彼其娘之,彼其娘之,莫不是跟楚綠腰那廝學的?蘇白收了鉤,摸摸腦袋。


    卻不知麵紗下,自己臉上也見了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被小樓勾引走了好幾天,再回來碼這章真是辛苦……幾天通宵終於把小樓更新追上了,碼字也該勤勉一點了……這章依舊是過度,不過自酌童鞋出場。喜歡他的就多撒點花吧……(有喜歡這種人的麽= =)


    順帶給大家推薦個做的很不錯的網頁遊戲,叫做“諸神的黃昏”,百度一下就能出來,星戰類的,很有意思。咱在α大區禦夫座a428,星球的名字叫“夜路”……有閑的來玩玩這個也不錯……


    章十六 探


    “嘖嘖,真叫人傷心,”白衣的趙自酌收了劍,臉上笑意在月光下分外亮眼,“不驚喜地抱住我也就算了,怎麽還咒我去死啊?”


    慕輕寒眉毛動了動,終還是走上前來,一拳砸在趙自酌肩上。


    無須說話,便已能看出他心中喜悅。


    趙自酌一挑眉,笑道:“怎地拳頭像小家碧玉一樣軟綿綿?沒吃飽飯啊?”說著也一拳擂在慕輕寒肩上,像是示威似的,雖然不算狠,卻是著實施了力的。


    若是未中毒的慕輕寒,自然不會把這一拳放在心上。然而此一時彼一時,慕輕寒渾身一震,向後退了一步,臉色有點發白。蘇白見狀忙上前兩步,本想扶住他,卻不知怎麽地猶豫了一瞬,便見慕輕寒已不動神色地挪開了一步,盡力平了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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