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護法道:“我就算不是正人君子,也不至於那麽下作。”


    籲了口氣,高淩宇道:“因為她總是找理由推三阻四,所以迄今還沒有……”左護法的眉頭軒了幾下,頗有點眉飛色舞的神態,道:“現在我還要問你一個問題……”高淩宇道:“我不準備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了。”


    左護法道:“你會的,因為這和那個秘密有關。試問,你知不知道她為什麽不和你燕好?夫妻間都有了孩子,那種事絕對不隻三五次了吧!要說是生孩子的痛苦使她裹足不前,那也是極少數中的例子,而且也是暫時性的,這一定有個原因吧?”


    冷冷一笑,高淩宇道:“連我都不知道。”


    收回目光凝注在高淩宇的臉上,道:“我知道,而且可以告訴你……”那似笑非笑的暖昧表情,高淩宇覺得很不自在。


    高淩宇道:“你會知道原因?恐怕你要胡扯了吧?這可能就是你套間了半天的最終目的吧?”


    左護法道:“她不是鐵梅心,她是宮蓮花……”說了這話一瞬不瞬地望著心身震動的高淩宇。


    這話雖是突如其來,卻有其可能性,立刻使他不以為是胡說八道的。可是,高淩宇在這次重逢之下,迭遭疏遠和拒絕,而他一直未往這方麵去想的原因,正是因為她背了個孩子。如果她不是鐵梅心,孩子怎麽會在她的身邊?


    高淩字訥訥道:“有什麽證明她是宮蓮花而不是鐵梅心?如果是真的,鐵梅心哪裏去了?而鐵梅心生的孩子怎會在她的身邊?”


    冷冷一笑,左護法道:“其實這些問題都不難回答,她不和你接近,這就足以證明她不是鐵梅心。至於鐵梅心去了何處,我不敢胡說。假如要我來猜,即使她沒有死也必然在生死邊緣上掙紮,所以孩子才會在蓮花身邊。這可能是托她代為照料,也可能另有原因。”


    這些話高淩字幾乎全信了,想想她的表現,的確極似宮蓮花,如果是鐵梅心,即使她身體不適,不能行夫妻之道,也絕不會打他的耳光。


    但他不便在左護法麵前承認這件事,況且現在也言之過早,他道:“謝謝你的直言,事情是不是這樣,還要回去印證一下才知道,就此別過……”抱抱拳,一鶴沖天,並非往上直衝,而是斜衝出四五丈高,在斷垣上一墊足,再一射又是五六丈遠,左護法想跟去看看效果如何,可惜他的輕功還差一截,不久就追丟了。


    高淩宇順便帶回一些酒菜,其中有幾種是鐵梅心極愛吃的。現在二人對坐在炕上,天又要下雪,正有“綠蟻新酷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的況味。隻是這辰光,高淩宇的心情十分複雜。


    他斟上兩杯酒,端起杯子道:“梅心,幹一杯!今夜我們要重溫舊夢,在我的感受上不啻洞房花燭……”。


    蓮花白了他一眼,道:“休想!”


    高淩宇道:“梅心,一定是生產生怕了吧?說說看生產是怎麽個痛苦法?你還記得那收生婆是什麽樣子吧?”


    蓮花道:“你們男人隻知道興之所至,予取予求,哪知女人的難處?那痛苦不是語言可以形容的。至於收生婆嘛2我當時痛得頭暈眼花,隻覺得有人走來走去,也沒看清。”


    高淩宇道:“梅心,當時隻有一個收生婆在侍候你嗎?”


    蓮花道:“還有個小翠,哎呀!我都快死了,哪會去記住有些什麽人?”


    高淩宇道:“沒有一個老尼姑嗎?”


    蓮花訥訥的道:“老……老尼?我不大清楚……哼!要你去生孩子試試看,你還會那麽清楚嗎?”


    高淩宇笑笑道:“不但奶媽說你不像生過孩子的女人,連我也以為你的腰身還和一個黃花閨女一樣。”


    微微一震,蓮花看了他一眼,急忙收回目光去夾菜,高淩宇道:“梅心,這些菜看之中你最愛吃幾種?”


    蓮花道:“醬牛肉和炒肚絲……”


    冷冷一笑,高淩宇道:“如果不是我健忘,以前的鐵梅心最愛吃醺魚和粉蒸肉,想不到生了個孩子,什麽都變了,連丈夫都不要了……”蓮花不敢抬頭,卻知道他正在凝視著她,內心一緊張,連夾了兩次醺魚都掉在炕桌上,手也有點抖哩!


    深深地吸口氣,高淩宇平息一下激動的情緒,道:“請告訴我,宮姑娘,鐵梅心和小翠在什麽地方?她生的孩子怎麽會在你的身邊?”


    宮蓮花雖知已無法狡辯,卻突然麵向窗口,冷冷地道:“你是發的什麽瘋,硬把我當作了姓宮的,怎麽?就因為一二十天不碰女人,就什麽也不對勁了?”


    高淩宇冷笑道:“別再演戲哩!這一套在那莽林古洞中,你都表演過了!宮蓮花,告訴我梅心在什麽地方?”


    她大聲道:“我不要和你夾纏了!你要是非把我當作宮蓮花不可,那也是你的事!不過我要告訴你,我本來想在十天之內給你,……這麽一來,我又不考慮了!”


    他抓住她的肩胛,把她的身子扭了過來,道:“不用裝模作樣了!是你們‘漁幫’中的人告訴我的,他們絕不會把女小幫主看走了眼的。”


    她大力撩開他的手,道:“你是個沒有良心的男人,一旦沒有那事,你就現了原形,人家都說太重視這種事的男人十之八九靠不住,也就是‘好色者多為君子,好yin者常為小人’的道理……”她說著就氣“呼呼”地下了炕,到了外間,接過奶媽懷中的孩子,到對麵暗間中閉上了門。


    高淩宇想想左護法的話,再印證一下這女人的行為,應該是那麽回事,梅心總不會連愛吃的菜看都不愛吃了,何況梅心就從未打過他一個耳光。


    而在那莽林古洞處,宮蓮花就有過那種潑辣的舉措,隻可惜他一直因為有個嬰兒在身邊而末想到宮蓮花身上去。


    如果這女人包藏禍心,非但梅心和小翠的生死大有可慮,連孩子在她的手中也不能放心,想到這兒立刻下炕,來到外問。


    奶媽呆呆地站在外間,見高淩宇心事重重地走出來,苦笑著指指對麵暗間內,意思好像是說:夫人在生氣,把孩子抱進去了……高淩宇作了個手勢,比劃了一陣,奶媽懂了他的意思,敲敲門道:“夫人……夫人……孩子要吃奶了……開開門我要餵奶了……夫人……夫人……開門哩……”屋內沒有聲音,奶媽又叫了一陣仍是一樣,高淩宇要弄碎了這兩扇門那太容易了,但他伯驚嚇了孩子,繞到窗外弄破紙向內望去,哪有人影!


    高淩於心頭一凜,立即上了屋麵,首先手打涼篷四下望去,夜已降臨、燈火參差,明滅不定,看不了多遠,自然沒有看到宮蓮花了。


    如果這女人另有居心,這孩子就危險了。其實他耽心鐵梅心和小翠遠超過孩子。可是孩子畢竟是他的骨肉,也是梅心的骨血,在梅心生死不明的情況下,孩子的安全無比的重要。


    他四下尋找,直到深夜。隻好通知江、李、孫等三人協助。


    李幹道:“他奶奶個熊!那天俺要說穿了這檔子事兒,俺師兄和孫猴子擠眉弄眼地不讓俺說,這下子可大發了!金陵這麽大,到如裏去找?真他奶奶地吃肥走瘦哩!”


    孫猴子撞了他一下,低聲道:“小李,娘格細皮!這是什麽時候,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


    江振祿道:“廢話少說,我們馬上去找,子時正到此聚頭,如無消息再分頭去找。老弟,你說說看,能不能猜出個方向,也好縮小找尋的範圍?”


    搖頭嘆氣,他道:“如果遇上‘漁幫’二護法,一定要問問他們,這秘密是左護法告訴我的。”


    李幹道:“那兩個雜碎陰陽怪氣地,也未必會說。奶奶地,他們說出這秘密,八成也沒安好心。”


    孫七道:“小李這話也有幾分道理,那兩個護法似乎不希望宮蓮花和高大俠在一起,所以他們說的秘密雖是實情,居心卻極是不善。尤其是那個左護法,似乎此人對宮姑娘也有野心……”高淩宇深深點頭,道:“孫兄說對了!那左護法八成在暗戀宮蓮花,要不,應該不會那麽激烈衝動的。”


    抹抹清涕,李幹道:“他奶奶地!也沒尿泡尿照一照他那份德性,姥姥不親,舅舅不愛地……”------------------station掃校鷹揚天下--第二十三章第二十三章“雪山豹子”祁豐又侗樓著身子恭迎紅臉老人,道:“老爺子,晚輩給你請安那!”


    紅臉老人提了個人,這人還背後有個孩子——這老賊真的不同凡響,一些敵人十之八九都在他的掌握之中。這當然就是宮蓮花了,在他的監視之下,輕而易舉地手到擒來。他道:“豹子,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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