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現問題,解決問題,這是李二當帝王以來的標準。


    人才問題並沒有到顏白所說的那種地步,這麽大的一個國家,每年安排千餘人“就業”根本就不是多大的問題。


    問題的根源是想不想做,不是難做。


    樓觀學現在也在慢慢的改變。


    建立之初,那些不及第者選擇在樓觀學繼續讀書,繼續考試,這樣複讀的學子占了大半,他們是樓觀學的生源來源。


    樓觀學從默默無聞到被世人皆知靠的就是這批人。


    因為那時候樓觀學學生少,對比之下就占大半,現在樓觀學學生多,這群學子占比就很小,每年也就百十人而已。


    如果沒有樓觀學,這才是大唐該有的模樣。


    但也不是每個學子都會選擇繼續考,有些考不上的就會回到他們自己出生的地方,做學問,當鄉老,然後找幾個弟子繼續教。


    也不是科舉不及第了?


    不去做官了?


    他們這群讀書人就會過麵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他們可是讀書人,在大唐自讀書識字起就高人一等,他們回到地方自然是人上人,過的日子堪比官員。


    這還是一般的讀書人。


    像樓觀學這樣的,平日學的是君子六藝,占卜、醫藥、打鐵、種植都會一點點,會的雖然不多,算不上精通。


    但他們腦子有想法,知道這些事情的流程,到了地方就有人,經過他們的指導之後就會從無到有。


    而不是兩眼一黑。


    沒有天生就會做官的人,也沒有天生就會一切的讀書人,位置決定立場,屁股決定腦袋,這句話是無比正確的。


    隻有你到了那個位置,你才會去思考你的職責。


    隻不過,你學問的高低決定了你位置的高低。


    皇帝要在樓觀學議事,這可是破天荒的頭一次,三省六部的官員在樓觀學議事也是破天荒的頭一次。


    樓觀學的階梯大教室在獨孤漸明的安排下用清水細細地擦拭了五遍。


    獨孤漸明應該有強迫症,非要擦拭到抹布入盆水不黑的地步,他的這個安排把狄仁傑折騰的要死。


    狄仁傑已經在找人了,準備到時候跟獨孤漸明幹一場。


    不過希望看著很渺茫。


    如果醫署的康石不出手,狄仁傑他們是沒有跟獨孤漸明一戰之力的。


    上過戰場,親手砍殺過敵人的人,氣質都很不一樣。


    階梯教室沒有桌椅,台階就是座位,這樣容納的人會更多,擠一擠就是一個座位,而且具有聲音回隴的效果。


    書院上大課的時候。


    也就是像孔穎達、令狐德棻、於誌寧,還有許敬宗這樣的大儒、才子來書院講課的時候才叫大課。


    高年級的學子們會帶著蒲團來這裏聽課。


    低年級和中年級的學子聽不了,隻有像狄仁傑這樣的官宦子弟,從小就開始接觸學問的學子才能進來聽。


    因為大課的話題過於高端,“之乎者也哉”隻是最尋常的知識而已,中低年級的學子聽了容易知障。


    說白了就是聽不懂。


    三省六部的官員來了墊子肯定不夠,趁著天色還沒黑,獨孤漸明帶著一群人,騎著馬就朝仙遊寺衝去。


    仙遊寺的鋪墊很多,還帶著寧神的檀香,拿來用最好。


    學子的蒲團其實可以用的,隻不過有些不美觀。


    因為這是私人物品,好多學子的墊子上都寫著罵人的話,什麽不為人子隻是最基本的,難聽的更多。


    之所以寫在鋪墊上,目的就是有朝一日超過你,把你坐在屁股底下,算是一種激勵自己的方式。


    獨孤某望著獨孤漸明衝出書院,心裏像是喝了蜜一樣甜,他準備把老祖宗留下的二十六麵印信傳給獨孤漸明。


    獨孤信的印信,陝西曆史博物館


    家裏的未來的中心他已經做好了規劃,對外的部分資源會落到獨孤未央身上,因為獨孤某看好席君買。


    席君買雙親不在,等他日後和獨孤未央完親,那就是獨孤家的孩子,獨孤家是席君買這世間少有的親人了。


    付出的越多,獨孤家也就收獲的越多。


    對內的資源會慢慢的傾斜到獨孤漸明身上,這麽做雖然對老大獨孤未半有些不公平,但這也是沒得法子。


    錯就錯在,當初看輕了樓觀學,沒把他送到樓觀學,而是把家裏的老二送了進來,沒有想到老二在遼東混出了名堂。


    獨孤某看著仙遊寺愣愣出神。


    兩輛馬車悄然無息的過了橋頭,沒有任何侍衛阻攔,直接大大咧咧的走到莊子裏停下,莊子裏麵的狗瞬間圍了過來。


    它們殷勤的搖著尾巴,圍著馬車轉,搖晃的尾巴像馬鞭一樣打得車轅發出砰砰的響聲。


    就在獨孤某好奇來人是誰時,隻見一抹耀眼的淡紅走下了馬車,近乎同時,前麵馬車上也走下來一身形挺拔的少年。


    獨孤某釋然,情不自禁道:“果然是郎才女貌!”


    下車的裴行儉也見到了獨孤某,快步走了過來,滿臉含笑的見禮道:“沒想到在這裏能遇見獨孤先生,晚輩裴行儉有禮了!”


    獨孤某笑了笑:“見外了,我這是送書來樓觀學,沒有想到陛下至,索性就賴著不走了,怕是要做那不知臉的惡客!”


    裴行儉聞言惶恐道:“先生可別這麽說,漸明在書院求學,你是家長,又是長輩,別說小住幾日,就是常住那也是書院之福!”


    獨孤某聞言哈哈大笑,這裴行儉玲瓏心思,在這個獨孤家已經日落西山,府前都長草的老勳貴,如今卻成了書院之福了。


    哪怕明知裴行儉說的是客氣話,但獨孤某卻是聽著舒坦。


    可能是想到席君買,又可能是想到獨孤漸明,獨孤某對振興獨孤家充滿了信心。


    “快去拜見你師父吧,改日得空我們再把酒言歡!”


    裴行儉和二囡行禮後帶著歉意離開。


    獨孤某望著一對佳人,望著佳人身後搖著尾巴的獵狗,獨孤某覺得這仙遊真是個有趣的地方。


    顏白看著回來的裴行儉和二囡,輕輕地歎了口氣:


    “你們兩個非要等到二十歲的時候再說親事是麽,非要等到衙門上門來,指名道姓的來問我,你們才滿意是吧!”


    回到家,就像是變了一個人的二囡,聞言笑道:“師父,你看你這話說的,哪個衙役這麽大膽,敢來質問你?


    孫神仙說十八完親最好,二十有子嗣最佳,徒兒也是學醫的,自然也知道什麽時候最好,師父,你就莫要擔心了!”


    見二囡說不通,顏白看著裴行儉:“守約,你的意思呢?”


    裴行儉喃喃道:“師父,你不說二十五歲完親都不遲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我在大唐位極人臣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微微的薇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微微的薇並收藏我在大唐位極人臣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