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瀝放輕手腳起床換好衣服,又給阮恬留了張紙條,說他需先回首都,等阮恬拍完戲便能再見。他寫完將紙條壓在床頭,目光深深地凝視阮恬一眼,接著神色平靜地轉身離開。


    司機及保鏢早等在酒店外,秦瀝下樓便迅速趕往私人飛機停放地。


    途中,秦瀝琢磨許久,又撥通秘書電話。


    秘書迅速接聽:“秦總。”


    秦瀝沉聲道:“你知道,貓最喜歡什麽?”腦海則浮現出阮恬化為貓咪的身影。


    “貓?”秘書顯然一愣——她知道阮恬喜歡貓,但沒看出秦總喜歡貓啊,難道秦總愛屋及烏地開始愛貓了?


    秘書認真想了會,腦海迅速過濾貓咪愛的東西,靈光一現答道:“貓薄荷,但凡是貓,都逃不過貓薄荷的魅力。”


    “貓薄荷?”秦瀝對這名詞有所印象,又吩咐道:“那你給我大量搜集貓薄荷,別除根,要能栽種的。還有,再買些提煉過貓薄荷能隨身佩戴的東西。”


    阮恬今年的生日將至,他突然有個極好的想法。


    第23章


    阮恬這覺睡得很香, 像是徜徉在海浪裏,海浪低低地起伏著,使他由內而外感受到愉悅。他睜眼時,發現室內已沒有秦瀝的身影,床頭壓著張字跡俊逸鏗鏘有力的紙條,阮恬俯低腦袋讀了遍,又甩甩毛髮, 舔舔爪子,接著抬起爪子按按旁邊擺著的手機“home”鍵。


    屏幕沒亮。


    阮恬歪著腦袋想了下,又頃刻化為人形, 將手機連接數據線充電。他剛開機,手機便瘋狂地響個不停,“嘟嘟”聲嚇得阮恬險些將手機扔出去。


    震動好不容易停歇,阮恬便接到沈文勁打過來的電話。


    “阮少爺, 您終於捨得開機,睡得還好嗎?”沈文勁聲音聽著陰陽怪氣的。


    阮恬撓撓頭, 又打了個哈欠,睏倦地如實道:“挺好的。”


    沈文勁徹底無奈了:“阮少爺,今天有你的戲,快過來劇組吧, 再晚導演要罵人了。”


    “哦……”阮恬想起來,他今天的確是有戲的,結果昨天玩得太瘋,不知怎地就給忘了, 再加手機沒電,原先設好的鬧鍾也隨之罷工。


    他連迅速給蔡斌打電話,鬧鍾罷工,蔡斌總該記得吧,這助理當得也太不盡職了。


    對阮恬的控訴兼指責,蔡斌反駁得很有理有據:“秦總派我過來,主要是照顧你,睡眠充足有利身體健康,與你的健康相比,拍戲當然不重要。”


    說得好像還挺有道理的。


    阮恬無言以對,更沒時間反駁蔡斌,又接著問他在哪。


    “我就在酒店樓下。”蔡斌道。


    阮恬洗漱下樓,一副氣乎乎很不高興的樣子。蔡斌察言觀色,清楚他必須將功補過,便迅速驅車趕往橫店,一路沒多說半句廢話。


    沈文勁遠遠見到阮恬,便拽著他過去換裝及化妝。化妝師對阮恬印象好,也很替他著急,關鍵時刻超常發揮,還好沒耽誤當天要拍的戲份。


    導演沉著臉沒說什麽,卻也沒掩飾心底的不悅。


    柳清倚著一旁的涼椅,冷冷地斜睨著阮恬,趁阮恬經過時,涼颼颼地低嘲道:“有些人啊,就是大牌,讓我們這一群人等他一個。”


    阮恬沒理柳清,柳清怒瞪著阮恬,氣得眼底怒火翻滾。


    此時都已經走出好幾米遠的阮恬卻突然轉過頭,迅速朝柳清做了個鬼臉。


    旁邊看見這一幕的其他演員頓時笑起來,阮恬過來這會他的戲還沒開拍,嚴格來說也不算遲到。


    “……”柳清瞪著阮恬,剎那更生氣了。


    柳清始終惦記著要教訓教訓阮恬,他雖然親眼看見阮恬和秦瀝在一起,卻並不認為秦瀝會有多在乎阮恬,像阮恬這樣的花瓶,別人愛的不過是他那張臉,這種愛持續不了多久便會變淡。他堅信是阮恬迷惑了秦瀝,對阮恬就愈發地反感厭惡。


    然而柳清並沒有教訓阮恬的機會,他和阮恬沒有對手戲,平時阮恬身邊又總圍著一群人。他很納悶的是,怎麽就連沈文勁也總繞著阮恬轉悠。


    柳清和沈文勁不熟,卻毫不妨礙他聽說沈文勁的大名。


    沈文勁是電影學院畢業的,還沒畢業,就開始接各種片約和代言,他十八歲出道,以一部經典愛情片大火,收穫無數榮譽及忠實粉絲。娛樂圈像他這樣突然大火的並不少,但能穩住地位,還能蒸蒸日上的,沈文勁卻是獨一無二,不僅如此,去年他還獲得台灣金馬獎的提名,離最終榮獲金馬獎僅一步之遙。


    更有傳言說,沈文勁是極有背景的,後台很硬,這也是他星途能一路暢通的主要原因。


    “後台?”沈文勁拍完戲,和阮恬坐著邊嗑瓜子邊嗤笑道:“就沈龍那樣的後台?”


    “你爸很厲害啊,我聽他們說,你家的企業還是世界500強之列。”阮恬邊啃著酸棗,邊隨意地道。


    沈文勁不以為然道:“那是我爸的企業,跟我沒關係,我也就能得點錢,阮小恬,你記住,我爸的企業,我媽的公司,那都跟我沒關係,他們離婚又再婚了,這些遺產是他們兒子的,跟我沒半毛錢的關係。”他話說得很漫不經心,眼底的寒意卻是真正滲透進心底的。


    阮恬愣了下,意識到這話戳沈文勁痛處了,他不過隨便說說,沈文勁怎麽會這麽激動?


    “給你。”阮恬低頭認真地挑了顆嫩嫩的個頭較大的酸棗遞給沈文勁,就當賠禮道歉。


    沈文勁愣了下,表情透著無奈:“沒事,你吃吧。”


    “你不要?”


    “不要,酸死了。”沈文勁忍不住吐槽道:“你吃這麽酸的棗幹嘛?”他說著視線又狐疑地注視著阮恬腹部:“不會懷孕了吧?”


    阮恬沒回應沈文勁,收回酸棗,“哢嚓”咬了聲,發出清脆聲響。


    這之後,柳清又策劃了幾次教訓阮恬的行動,結果卻都沒能如願,阮恬就像泥鰍一樣,讓他怎樣也抓不穩。他的計劃也很簡單,對阮恬的服裝動手腳,對阮恬的盒飯動手腳,對阮恬休息的座椅動手腳,他原本實施得好好地,卻不知為何阮恬那邊毫無反應,感覺就跟沒事人似地。


    柳清很挫敗,這種挫敗感一直延續到阮恬殺青,都沒能消散開來,因為這種挫敗感,柳清拍戲也連連受挫,ng的次數多到導演都把嗓子給罵啞了。


    反倒是阮恬,拍戲過程一路順利,剛開始因為不熟悉走位跟鏡頭ng過幾次,後麵便迅速吸取教訓,基本沒再ng過。


    因為這事,柳清又咬牙切齒將阮恬咒罵了好幾遍。


    阮恬殺青那天,沈文勁也跟著殺青,兩人都領了便當,因此收到劇組裏慣例發的壓驚紅包,算是去去晦氣討個吉利。


    沈文勁收到紅包便去找阮恬,結果碰見阮恬抱著一堆紅包過來。他滿麵笑容,眼角彎起,襯得眼尾那顆痣格外艷麗動人。


    “等等,等等。”沈文勁連抓著阮恬的手,匪夷所思地指著紅包道:“你收這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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