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都大教堂屠殺案像一塊石頭一樣一直壓在齊靈心裏,他想問,可是顧忌安瀾的心情,又不敢問。就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警服的人突然走了進來,掃了一眼整個車廂,沉聲道:“大家注意,現在是非常時期,我們需要排查每位客人的身份以確認犯人不在車上,請各位乘客配合。”


    齊靈一下就傻眼了,冷汗嘩地就出來了,本來以為這裏是觀光列車,是公共場所,有點腦子的罪犯都不會到這裏來,警方怎麽想也想不到他本尊在這兒,全然沒料到警方居然還會嚴到這種地步!


    眼看著那個警察就要到他們麵前來了,齊靈是心急如焚,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辦,總不能現在拉著安瀾就走,那樣更可疑。想不到安瀾一下按住了齊靈的手臂,示意他冷靜。齊靈焦急地用口型質問他怎麽辦,安瀾搖搖頭,靜觀其變。


    警察停在齊靈和安瀾麵前,居高臨下地望著他們,眼睛在齊靈有些蒼白的臉上一掃,就落在了安瀾戴著口罩的臉上,眼睛一眯,沉聲道:“這位乘客,麻煩你把口罩摘下。”


    安瀾盯著他,沒有摘,也沒有說話。看安瀾這副樣子,那個警察越覺得有幾分可以,語氣一下子嚴厲了起來:“請配合工作!”


    齊靈連忙笑著解釋道:“警察先生,他是我朋友,他感冒了,不方便摘口罩,怕把別人傳染了,您就通融通融吧。”


    那警察冷哼一聲,冷冷道:“例行公事,請配合。”


    安瀾依舊不動,齊靈心裏已經急得跟熱鍋上螞蟻一樣了,冷汗暴湧。警察見安瀾不配合,幹脆伸手想強製去摘,齊靈唰一下站起來,攔住了警察的手,幹幹地笑道:“警察先生,他不是什麽犯人,還有好多截車廂呢,別耽誤了您的工作。”


    齊靈幹脆想著接用嚮導的力量暗示他算了,但是法律明令禁止任何嚮導對執法人員進行暗示或者是精神攻擊,自己現在是個多數型,暗示的時間不長,要是那個警察反應過來,那齊靈就是襲警罪,等著他的就是一個星期的拘留了,齊靈被拘留,安瀾也危險。


    所以齊靈還是選擇耍嘴皮子,可那招明顯對警察不管用。後者厭煩地推開齊靈的手,正想去摘安瀾的口罩的時候,卻忽然看見安瀾腳邊的黑色背包裏竄出來一隻毛茸茸的東西,那東西直接跳進了安瀾的懷裏,安瀾順勢就抱住了它。


    警察狐疑地盯著突然出現的一隻兔子量子獸,再看看安瀾抱著兔子一副很主人和量子獸之間親密無間的模樣,在腦海裏想像了一下那位越獄的重刑犯傳說中的黑珍珠巨蟒,盯了安瀾一陣,哼了一聲轉身走了。


    齊靈的衣服都快被冷汗浸濕了,他轉頭對自己的包子豎了個大拇指,包子哼哼地動了動鼻子,安瀾長出了一口氣,其實他剛剛都準備要放出小波拉著齊靈破窗而出了,他獎勵般的摸了摸包子軟軟的脊背,包子舒服地伸著懶腰,竟然直接在安瀾的懷裏睡了。


    齊靈詫異道:“包子不是挺認生的嗎?今天是怎麽了?怎麽沖你投懷送抱的?”


    “它當然是看臉的。”


    “臥槽!!”


    剛剛走的那個警察檢查完這個包廂,準備往下一個去的時候,回過頭望了一眼,視線無意中掃過安瀾的手腕,看見安瀾的兩隻手腕上有兩道對稱的疤痕,像是長期被什麽東西勒過一樣。那警察的腳步一停,又皺著眉頭走了回來,沉著聲音對安瀾道:“你,給我把口罩摘了,要是再不動手,我就依法進行強製處理了。”


    齊靈剛剛揚起的笑容立即凝固了,安瀾的眼裏立即閃出了幾分殺意,拳頭緊緊地握了起來,齊靈死命把他按著,生怕他一躁動就把小波放出來了,小波一出來,那就真的玩兒完了。警察擺明是認定了安瀾有問題,伸出手就朝著安瀾的口罩抓去,後者剛想把小波從量子維度裏放出來,就聽見旁邊傳來了一聲痛苦的尖叫――


    “啊――!!!”


    齊靈扯著嗓子叫了一聲,聲音大得把整個車廂都嚇得一愣,安瀾和警察同時轉過頭驚恐地望著他,隻見齊靈麵露極度痛苦之色,抱著肚子彎腰伏了下去,一下子跪在了地板上,痛苦道:“我的肚子好痛!!!啊――!!!!”


    齊靈的演技流暢得一逼,開頭搞得安瀾還以為他真的出問題了,結果發現齊靈在偷偷地朝自己使眼色,才順理成章地蹲下去驚慌地扶住齊靈:“你沒事吧?!”


    那警察也是被突如其來的尖叫給鬧懵了,反應過來時看齊靈痛苦地蜷在地上,也熱心地蹲了下去,皺眉道:“先生,您還好吧?怎麽了這是?”


    齊靈正想說自己是急性腸炎,想不到安瀾迅速答道:“他懷孕。”


    什麽?!


    齊靈一愣,還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不可置信地抬起頭瞪著他,安瀾朝自己勾了勾嘴角,轉頭望向一臉愕然的警察同誌,露出一副心疼的表情:“他懷孕兩個多月了,醫生說胎兒太活躍,好動,經常肚子疼。”看安瀾說得那麽順溜,齊靈真是想一巴掌拍死他,氣得臉通紅,這生生地被安瀾占便宜,自己有苦說不出,真想直接找個fèng鑽進去。


    安瀾還一臉心痛地問齊靈道:“是吧?”


    “……”


    齊靈臉上的潮紅在警察眼裏看來是肚子疼疼得,警察詫異地瞪著齊靈:“兩個多月了你還這麽瘦?!那怎麽受得了!”他望向安瀾,“你是孩子的爸爸?”


    安瀾立即點頭:“對,我是。”


    警察同誌立即劈頭蓋臉地罵了下來:“你這爸爸怎麽當的?!懷孕兩個多月了還帶他來坐觀光列車?!他手還吊著呢!這宇宙輻射對胎兒影響多不好啊?!列車前麵有醫務室,你快把他送過去!別把孩子傷著了!”


    安瀾拍著齊靈的背,故作愧疚道:“都是我的錯,我不該帶你來的。”


    齊靈暴怒地想要噴火,可又不好表現出來,隻好咬牙抱著肚子忍著。安瀾背起齊靈,和警察道了聲謝,便朝著醫務室走去。齊靈麵如土色,見那個警察走後,他從安瀾的背上跳下來,指著安瀾的鼻子罵道:“媽的!我真想揍你!!”男性嚮導是有一小部分可以懷孕,但齊靈很可惜並不屬於那一小部分。


    “行了。”安瀾一臉淡然,剛才的擔心一掃而空,“我不那麽說他能讓我們走嗎?”


    “你就不能說個正常點兒的東西嗎?!”


    為了不引起懷疑,齊靈和安瀾特地走到了列車最前麵,然後再繞了回來,回來的時候列車已經到站了,兩人下去的時候遇到了車上坐在對麵的那一家三口,裏麵的女人親切地笑著問齊靈道:“小夥子,要好好照顧自己啊。”


    齊靈臉色一黑,幹笑道:“我會的,謝謝。”


    進家門之前,齊靈讓安瀾繞到背後從陽台上去,自己則走了前門。齊靈打開門時,家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動靜,媽媽似乎已經走了。齊靈鬆了一口氣,打開客廳的燈,走進屋裏一看,差點沒把他嚇死。


    蘇娜抱著手臂,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盯著齊靈看。


    齊靈的心髒都差點蹦了出來,他開頭看到一個人影,還以為是小偷,看清楚是自己的媽後,不解道:“媽你幹什麽啊?!嚇死我了!”


    蘇娜拍了拍身邊的沙發:“靈靈,過來。”


    齊靈心裏清楚得很,每次他媽擺出這副樣子就是自己一定又犯了什麽錯,齊靈咽了口口水,想到了安瀾,心裏霎時就緊張起來了,戰戰兢兢地走過去坐下,大氣也不敢出。蘇娜皺著眉頭緊盯著他:“問你個事兒。”


    齊靈心裏說了一聲糟糕,他在家裏藏人的事兒該不會被發現了吧?


    “靈靈,你最近總是偷偷摸摸地跑出去,一回家也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出來。”蘇娜的話讓齊靈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手心都被冷汗浸濕了。蘇娜看著兒子一副緊張的模樣,更加篤定了自己的猜測,怒道:“你實話和我說,你是不是談戀愛了?!”


    齊靈一愣,連忙道:“我沒有!我保證!”


    “那你幹嘛總是出去?約會是吧!幹嘛把自己關在房間裏,偷偷地和哪個女孩兒發簡訊是吧!”蘇娜抱著手臂酸溜溜地道:“真是有了女朋友就不要媽了!”


    “我真沒有女朋友!”


    “男朋友也不行!你這麽小!被人騙了怎麽辦?!”


    齊靈無奈道:“媽,真不是,你誤會了,我出去一直都是一個人……而且我都幾歲了?還會被人騙?我不騙別人就不錯了。”


    “那你說你躲在房裏幹嘛?”


    “我不叫躲在房裏,我那叫呆在房間裏。”


    蘇娜狐疑地盯了齊靈一陣,最後神情稍微放鬆了一些,拉著齊靈的手,語重心長道:“靈靈,遇到什麽揪心事要和媽媽說,喜歡上誰了也要和媽媽說,媽媽幫你搞定!想當年,我追你爸,他那麽一個工作狂都被我征服了!”


    聽到這話,齊靈稍微來了點兒興趣:“你怎麽追到爸的?”


    “簡單!灌醉了!騎上去!懷上了!負責!”


    “……”齊靈站起來道,“哦,那我先上去了。”


    “等等,我還沒講完……”


    齊靈毅然決然地走進廚房,拿了一袋麵包,上了樓。推開門,安瀾坐在床上,正在和小波玩兒,小波鬆鬆地纏在安瀾身上,撓著安瀾的癢癢,後者的臉上露出了難得的放鬆的笑容。齊靈走進去,把麵包放在床頭,就不說話坐在一邊看著一人一蛇玩兒得快活。


    安瀾笑起來表情很溫和,淺淺彎著的嘴角很好看。


    其實齊靈估摸著安瀾也就比自己大個兩三歲,如果安瀾還在上學的話估計也就是十八丨九級的年級――如果那件事沒有發生的話,這樣的笑容或許一直會在安瀾的臉上。想到這裏,齊靈都為他感到可惜。


    安瀾懷裏的小波看見齊靈懷裏的包子,吐了吐舌頭,從安瀾的懷裏爬出,繞著齊靈的腳打圈。齊靈蹲下把包子放在地上,包子剛開始還不太願意,小波賴久了,包子就慢慢地和它到一邊玩兒去了。小波的頭就有包子那麽大,它團團地圍了一個圈,把包子圍在中央,包子靠著小波涼涼的鱗片,舒適地眯起了眼睛。


    安瀾伸了個懶腰,拿過床頭的麵包,幾下啃完後,對齊靈道:“我要洗澡,衣服。”


    齊靈翻了個白眼,安瀾竟然好意思指示自己這個折了一條手臂的人做事,打開衣櫃,把自己的睡衣拿了一套睡衣給他。


    安瀾接過,竟然隻有衣服,眉頭皺起了:“褲子呢?”


    “我隻有一套,你穿衣服,我穿褲子。”


    安瀾盯著他,站起來拿著一件上衣就進了洗手間。齊靈躺在床上,枕著腦袋盯著洗手間的門,在腦海裏想像著裏麵那個在水汽當中隱隱約約的人影。幾分鍾後,水關了,裏麵oo@@一陣後,傳來了安瀾不悅的聲音:“你衣服太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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