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我代表全班同學,拒絕這位新同學轉到我們班。"


    班主任眉頭蹙緊。"班長,你這是歡迎新同學的態度嗎?你們怎麽了?莊嘉惠同學剛轉到我們學校,你們應該接納她,盡快讓她融入你們當中才對。竟然說出這樣的話!哼,這是學校的安排,不是你們想拒絕就拒絕的!"


    "但是……"班長像有所避忌,猶豫片刻才說,"老師,我們不能接受新同學,不能有44這個學號啊,不然,那個怨咒……"


    "住口!"班主任慍怒地大拍講台,"那種東西也能信嗎?都是蠱惑人心的謠言罷了!"


    怨咒……莊嘉惠好像以前聽過這個詞。她突然覺得很冷,把脖子縮了縮,藏在衣領下。記起來了,是姐姐莊淩失蹤的那年,姐姐每天都在房間裏翻閱書籍,臉色蒼白。有次她晚上去廁所經過姐姐的房間,看見那門縫切出來殘缺的光線。她停下來,看到燈光下的姐姐,那張臉幾乎沒有什麽血色,寫滿恐懼與扭曲。


    [=bws][=bwd(]學號44的怨咒


    姐姐一直喃喃自語地說著:"怨咒!怨咒!"


    之後,姐姐就失蹤了。她的遺物被鎖在閣樓裏,媽媽從不讓莊嘉惠去閣樓。那裏,就像一個禁忌之地。有次莊嘉惠貪玩想打開閣樓的門,門鎖很重,她砸了幾下就放棄了,她不甘心,趴在地板上透過門縫往裏麵看。


    閣樓裏很陰暗,光線隱約,莊嘉惠的臉頰貼著地板,赤裸裸地被黏附上從地板裏滲透出來的冷氣。什麽也沒看到,她有點失望。就在那時,光線間閃過陰影。她聽到細碎的聲音,好像有人在閣樓裏活動。


    不應該有人才對。她正疑惑著,視線裏忽然出現一個木偶。什麽時候出現的?剛才明明沒有看到……她緊盯著那個木偶,它也與她對視。它有清晰的五官,像個女的,沒有笑容,模糊的弱光切過它身體的邊緣,從頭上流淌下來的鮮紅,點燃視界般灼熱。


    是血吧……會流血的木偶!


    莊嘉惠倒吸一口冷氣,慌忙爬起來,拚命地跑下樓去。那一幕見到木偶的情形,她一輩子也忘不了,即使現在還是覺得很恐怖。


    第5節:學號44的怨咒(2)


    這麽想著,她在全班同學的麵前不禁打了個寒戰。


    沒有多餘的課桌,早讀的時候,班主任吩咐班長帶莊嘉惠去校工那裏領一張。


    班長對她不甚友好,莊嘉惠故意挑起話題,班長卻一副不理不睬的嘴臉。下了樓梯,又走進那條長長的陰暗的走廊,莊嘉惠的心髒再次倏地揪緊。經過那個樓梯口,她大起膽子望去。空蕩蕩,先前的聲音與紅色不復出現。


    已經無法證實她所看到的和聽到的,到底是不是幻覺。籠罩在心頭的種種陰霾,隻有在走出長廊的那一刻,被燦爛的陽光照耀到,才漸漸潰散。


    班長帶她到了操場邊的校工室。


    "你在外邊等著我。"


    班長敲門走進去,跟校工說明情況,登記,然後校工開始翻箱倒櫃地找鑰匙。莊嘉惠無聊地站在原地東張西望。怨咒、臉色蒼白的姐姐、流血的木偶……這些字眼混雜著模糊的記憶中的影像充斥著她此刻的腦海,仿佛被繃緊的線在皮膚上繞出飽脹的不適。


    仰望天空的視覺變得恍惚,一種刺痛的昏眩如病變的細胞迅速爬過皮膚。操場上冷冷清清,一個人影也沒有,報紙被風卷到半空又重重摔下。同學們都在早讀,耳朵裏傳揚著時遠時近的讀書聲。在這些擁擠的聲浪當中,有一個聲音顯得格外清晰,宛如一把鈍刀刺入身體。


    "找到你了……"


    誰?誰在說話?莊嘉惠仿佛置身於陰涼黑暗的窟窿裏。黑暗讓她什麽也看不見,聽到的隻有真真實實的聲音。她扭頭四望,空無一人的操場上荒蕪的風從她身上踐踏而過。在遠處圍牆的角落,一棵枯樹頹喪地站在黯淡的晨曦中。


    "找到你了……"


    聲音像女生的輕輕低語,好像從枯樹那邊傳來。很明顯,那裏一個人也沒有。莊嘉惠晃了晃自己的腦袋,要把耳朵裏聽到的聲音都倒出來似的。嗯,她然後深深一個呼吸,竟有些不由自主地慢慢向枯樹那邊走去。


    雜草叢生,這裏肯定人跡罕至。在熱鬧的操場上,有這麽一塊偏僻的角落不免令人好奇。踢球或跑步的人總會經過這裏的吧,然而它這麽荒涼,似乎所有人都在避忌這處角落,不敢靠近。


    莊嘉惠走向枯樹,鋸齒狀的野草漫過她的小腿,摩擦出熱辣辣的微痛。至於為什麽要走去枯樹那裏,她並不十分清楚,隻是,隻是……有什麽在冥冥之中吸引著她。


    到底是什麽?她走到枯樹下,茫然地仰望著它。枯樹沒什麽特別之處,伸展在天空中的枝丫像溺水的人從水裏揮揚著求救的手,樹幹形如白骨,簡直不能稱之為樹,隻是一具完全沒有生命力的屍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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