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了多久,王若漸漸醒來,還未睜眼,感覺頭疼欲裂,全身酸痛,就像生了一場大病。


    他下意識地散出神識,內視一下身體,卻忍不住“咚”地一下,翻身跳起,驚訝地感應著丹田之處,臉上露出一副狂喜的表情。


    原來他發現,自己中境的法力,竟不知不覺到達中境巔峰了,這讓他如何不欣喜若狂?


    “這是怎麽回事?”


    王若內心疑惑,頓時想起了昏睡之前的事情。


    難道就因為喝了一杯靈酒,自己的法力,便能增長如此之快?


    腦海中浮現出那杯乳白色濃稠靈汁,莫非都是天地靈氣壓縮而成?


    如此一來,倒也勉強解釋得通。


    不過這天底下,居然有將天地靈氣壓縮成酒的功法,實在是駭人聽聞。


    王若不知道的是,這正是酒中仙的修煉法門,釀成這樣一杯酒,可要花費他不少功夫。


    他以酒入道,以酒釋道,以酒悟道,獨辟蹊徑,方才成就如今境界。


    此酒連乾元境高人喝了,都大有裨益,更何況王若這般騰雲小兒?


    四周一看,自己被關在一間四周全是白色半透明光幕的房間中。


    光幕方方正正,構成一個方格,既沒有門也沒有牆,唯一實實在在的,便是腳下的堅實石板。


    透過這些半透明的光幕,王若可以看見外麵的情況。


    這是一間中間的牢房,左右皆能看見其他關押囚犯,甚至可以看見更遠處的那些房間。


    他左右兩側的牢房中,都關押了七八個形形色色之人,一個個閉目打坐,不吵不鬧,仿佛這裏不是牢房,而是修煉聖地。


    自己對麵,同樣也有一排這樣整齊排列的光幕,關押著許多人。


    唯一不同的,便是正對麵的那間四方形牢籠之中,隻有一名披頭散發,看不清麵容之人,趴在地上呼呼大睡,再也不見其他囚犯。


    除此之外,兩排牢房之間,有一條寬闊的通道,空無一人。


    左側不遠處,一張木桌後麵,有一個黃衣男子正趴在桌上,輕微地發出鼾聲。


    想不到自己一覺醒來,已經身處牢獄之中,而且正是那種自己在滄州詢問過的光幕牢房。


    他不禁苦笑一聲,瞬間想起司空雪,趕緊四處尋找。


    好在牢房中的光線,雖然有些昏暗,但對於已經視黑夜如同白晝的王若來說,根本沒有任何影響。


    司空雪正在房間的一個角落處,雙眼緊閉,還陷入昏迷之中。


    王若不想吵醒她,讓她多睡一會,說不定此刻她的身體,正在自行吸收靈酒法力,打斷了周天運行,反而不好。


    他悄悄走到光幕前,用一根手指輕輕試探了一下。


    發現光幕韌性十足,可以稍稍外推,卻很快就感到反彈之力,絕不是光憑力氣可以砸破的。


    “真是奇怪,不知運起功法會怎樣?”


    王若心中頓時來了興趣,將食中二指並攏,將龐大法力聚於指端,逼出一道寸芒,朝著光幕刺去。


    就在指尖寸芒接觸光幕的一刹那,突然半透明的光幕,似乎感應到了什麽,瞬間從白色變成淡紅色。


    原本彈性十足的光幕,不但沒有向外凹下去,反而像是鼓氣一般,朝內凸起。


    同時整片光幕流光閃動,在王若指尖與光幕接觸的地方,匯聚成一條手臂粗細的紅色閃電。


    “哢嚓”一聲,迅疾無比地擊中王若的右臂。


    “啊!”


    王若一聲慘叫,身體倒飛而回,狠狠地砸在後麵的光幕之上,隨即又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昏迷過去。


    他這一聲慘叫,卻把司空雪驚醒了。


    而且周圍牢房中,原本無精打采的這些人,都聞聲站了起來,看見王若房間的異象,一個個臉上露出驚訝之色。


    對麵房間獨自關押的那名披頭散發之人,也雙眼一睜,盯著這邊看過來,眼中露出異色。


    已經進入夢鄉的黃衣守衛,聽見這聲驚雷,也嚇了一大跳。


    一下子從桌子上蹦起來,雙眼朦朧地四處張望,看見王若這邊出了問題,臉色一沉,拿起桌上的一個玉盤,滿臉怒容地走了過來。


    更詭異的是,剛才王若觸碰的那一側光幕牆壁,並未停止運動,而是保持著淡紅色的顏色,不停晃起漣漪。


    許多電絲紛紛聚集過來,卻一時再也找不到凸起點,像一群無頭蒼蠅,在光幕上四處遊動。


    司空雪並不知道怎麽回事,隻發現這個陌生的房間中,王若趴在地上,趕緊走過去將他扶起。


    才看見他右手從指尖到肩膀,已經焦糊一片,鮮血淋漓,臉上雙眼緊閉,牙關緊咬。


    “夫君,你醒醒,你這是怎麽了?”


    司空雪見此大急,趕緊從儲物戒中取出止血膏和生肌散,給王若整條胳膊塗上,同時口中不停呼喚。


    兩側牢房之人,見到司空雪如此美貌,有不少人均都暗吞口水。


    也有不少人看見淡紅色光幕上的電絲遊動,忍不住發出幸災樂禍的笑聲。


    “都給我閉嘴!”


    端著玉盤的黃衣弟子走了過來,對著眾人一聲厲喝。


    大家趕緊閉口不言,而且乖巧地各自坐下來,隻時不時偷偷地朝著王若這邊瞄上幾眼,想看一下熱鬧。


    黃衣弟子到來之後,雖然光幕已經慢慢恢複原樣,紅色已快褪盡,但依然還有兩三條電絲,偶爾跳動一下,這讓黃衣弟子臉色大變。


    “他們居然還有法力?怎麽會沒有服用禁靈散呢?”


    黃衣弟子忍不住喃喃自語,看了一下王若受傷的右臂,獰笑道:


    “嘿嘿,臭小子,在我白獄昏迷了半個多月,怎麽一醒來就想越獄?”


    “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好禁斷神雷沒有劈死你,等我匯報申勝長老之後,就將你下到黑獄,讓你每日生不如死!”


    此話一出,周圍相鄰的幾個牢房中,眾人發出一片嘩然。


    每個人聽見黑獄二字,都臉色大變,渾身顫抖,恐懼至極。


    司空雪並不明白黑獄的意義,看見其他人噤若寒蟬,便知道絕不是什麽善地,於是一邊抱著王若,一邊哀求道:


    “這位道友,我夫君絕對不是越獄,應該是心中好奇,不經意間觸發禁製,還請道友見諒,寬恕一二!”


    黃衣弟子根本不聽她的解釋,手中一指朝著玉盤一點。


    隻見玉盤中飛出一道光絲,迅疾無比地攝入王若體內,從其儲物戒中,拉出一塊黑色令牌,懸浮在空中。


    “原來叫做王若,騰雲修為,滄州半月前送過來的囚徒,如此一來,我也好向上麵稟告了!”


    黃衣弟子嘿嘿一笑,切斷了光絲和令牌的聯係,轉身朝著樓上走去。


    而王若的黑色令牌則“哐當”一聲,從空中跌落在地,被司空雪撿了起來。


    “這位道友,剛才那名獄卒最是狠毒,背地裏大家都叫他大黑臉,他仗著是宮中某位長老的親戚,謀得這份職位,平日裏對我們是尤為苛刻。”


    “如今你夫君栽到他的手上,可就糟了,你得早作防範呀!”


    旁邊牢房的一位老頭子見黃衣弟子走遠,才隔空對著司空雪說道。


    雖說光幕並不阻隔聲音,但卻大大削弱聲音的強度,這位好心的老頭子,既不敢大聲嚷嚷,也不能小聲嘀咕,就怕司空雪聽不見。


    司空雪此刻法力未失,五官靈敏,將老頭子說話聽得一清二楚。


    心中一暖,嘴唇微動,傳音過去:“多謝道友,不知道剛才大黑臉說的黑獄是怎麽回事,他為何要把我夫君送到那個地方?”


    “咦,你們二人法力都還在?真是奇怪,按理說,凡是進入牢房的人,都應該服用雲霖宮特製的禁靈散,將全身法力神識封閉起來才對。”


    “但如今都不重要了,我剛才看見你夫君妄動法力,被監牢中的禁斷大陣凝聚神雷一擊,估計不死也要重傷了。”


    “而他此舉,已經違反了監牢的規定,難道進來的時候都沒有人給你們說麽?”


    “他這事可大可小,大則送往黑獄,每日行刑,受盡折磨,生不如死。小則管監之人嗬嗬一笑,不了了之。”


    “隻不過今日遇見大黑臉值班,也算你二人運氣不好了!”


    老頭子先是驚訝一聲,隨即又長歎一口氣,無奈地搖搖頭。


    “啊?”


    司空雪聽完心中一驚,要是真如此人所說,黑獄絕對是萬萬去不得的。


    畢竟天天嚴刑拷打,最終必定傷重斃命,豈不是冤枉而死?


    剛才的那位黃衣弟子已經前去告密了,說不定待會就要帶著鐵鏈過來拿人。


    而王若此刻昏迷不醒,人事不知,自己如何應對?


    看來也隻有好好向其求情,倘若不許,唯有拚死一戰。


    幸好自己法力還在,而且還到了中境巔峰,對付這個同樣騰雲境的黃衣弟子,倒是應該沒有問題。


    麻煩的是,不知道這監牢之中是否有什麽特殊禁製,又或者驚動了其他守衛,到時就很難逃走了。


    這牢籠光幕既然有禁斷大陣,那麽待會此人回來,想要帶走王若,必定要先打開這層光幕,也許那個時候,就是自己出手的唯一機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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