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二人的底細並不了解,不知道二人和常副宮主,到底什麽關係,在沒有弄清楚前,倒也不好過於嚴厲。


    王若二人則是暗暗咋舌,想不明白為什麽雲霖宮不將傳送法陣直接修建在附近,這樣一來,豈不省卻許多時間,更加方便一些?


    這次他可不敢貿然相問,畢竟涉及到雲霖宮的隱秘,也許別人有更加周密的考慮,豈是他小小騰雲境能夠想到的?


    隨便發問,恐有偷視打探之嫌疑了。


    三人一心一意晝夜奔行。


    三日之後,齊傑指著遠處的一片雲霧繚繞之處,眼中露出喜色,朗朗說道:


    “前方便是我雲霖宮,兩個小家夥可以觀瞻一下,以後不一定有這種機會!”


    司空雪趕緊朝前看去,隻見遠山一大片藹藹霧氣,根本看不真切。


    王若的雙眼卻是經過蜃氣多年修煉,破幻神目早已小成,不用動用任何功法,便可穿雲透霧,自然將整個雲霖宮,看得清清楚楚。


    雲霖宮果然不愧人族第一大宗,不像許多宗派都是建立在一座高山之上,它可是建立在一片山脈之中,東西橫跨數十裏。


    其中閣樓建築,鱗次櫛比;懸崖飛瀑,隨處可見;仙鶴祥雲,飛舞盤旋;飛劍淩空,渺渺仙蹤。


    很快三人就降落在雲霖宮大門之處,隻見一座巨大的牌坊聳立,上麵寫著“雲霖宮”三個古色古香的大字。


    而牌坊底下,二三十個黃衣弟子,分列左右兩側。


    左側還多出一張木桌,後麵坐著一個白麵無須的老者,正拿著一個葫蘆酒壺,咕嚕咕嚕對著壺口痛飲。


    “酒中仙,想不到今日是你輪值,我來得可還湊巧?”齊傑一見此人,嗬嗬一笑,徑直走到木桌前說道。


    “不巧,不巧,我剛剛喝完了,看來你齊州主沒有口福了!”


    老頭早已知道來的是誰,連連擺手,並將手中葫蘆搖了幾下,嘿嘿一笑。


    “那可不盡然,我看你腰間還有一壺千日醉,我可是饞了許久,何不取下你我共享,我也好陪陪你說說醉話!”


    齊傑卻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眨巴著眼睛。


    “你倒是打得好主意,我這千日醉,自己都舍不得喝,你卻想來分一杯羹,去去去!”


    老頭看來脾氣挺大,也不買齊傑的賬,直接右手急揮,開始攆人了。


    齊傑苦笑一聲,有些無可奈何,忽然眼珠一轉,再次說道:“我這次可不白喝你的酒,隻要你肯解囊,我可以送你一樣好東西!”


    “嗯?有東西孝敬,且說說看!”


    酒中仙雙眼一睜,將身子轉過來,有些興奮地看著三人。


    王若這時才發現,他左側腰間,的確還有一壺酒,隻是剛才側身隱藏了起來,此刻顯露無疑。


    齊傑兩手一攤,笑著說道:“此物雖然珍貴,卻不在我手中,等我要來。”


    隨即轉身,意味深長地看向王若,伸出一隻手,食指還朝著他招了幾下。


    這可把王若弄懵了,看了司空雪一眼,二人麵麵相覷,不知道齊傑究竟索要什麽。


    “小子,別不識抬舉,齊州主借你的東西,那可是你的福氣!”


    酒中仙看見二人表情,微微一撇嘴,同時單手輕輕一揮。


    王若和司空雪隻覺一陣清風拂來,體內丹田處被壓製的法力,瞬間恢複如初,齊傑用來封印二人的那股奇怪之力,已經蕩然無存了。


    二人法力一解封,神識也可以自由活動,忍不住自然地朝著眼前老頭一掃而去,卻發現對方身體淵深如海,根本不知其到底是何境界。


    “前輩,你到底要借何物,還請明言!”


    王若心中暗暗叫苦,自己身上可有孤星劍這等靈寶,不會是讓齊傑給看上了吧?


    “萊州黑市來報,說有一男一女,身上藏有大量龍涎香,今日我和酒兄相逢,怎麽也得討杯酒喝,就借道友一塊,用於借花獻佛,不知道友肯借否?”


    齊傑嗬嗬一笑,再次伸手一招。


    “龍涎香?”


    老頭一聽,眉間頓時舒展開來,哈哈笑道:“既然是此物,還是值得我這一杯酒的!”


    說完解下腰間酒壺,桌上白光一閃,一隻透明的琥珀杯,出現在齊傑的麵前。


    王若一看這個架勢,哪裏是借?分明就是明搶。


    臉上露出苦笑之色,心中卻是一動,開口說道:“我倒是還剩下一點,不過我有個要求,既然是靈物換酒,我和雪兒也要喝一杯!”


    說完手中白光一閃,一隻普通木盒出現,卻緊緊攥著,不肯放手。


    酒中仙和齊傑均是一愣,齊傑倒無所謂,唯有酒中仙露出一絲肉疼的表情,隨後又舒展開來,大袖一拂,桌麵上再次出現兩隻一模一樣的琥珀酒杯。


    “多謝酒前輩賞杯!”王若微微一笑,將手中木盒雙手捧著,恭敬地遞到酒中仙的麵前。


    “不用看了,品質上佳,我就卻之不恭,收下了!”


    酒中仙掃了一眼木盒,不需打開,就見光芒一閃,木盒瞬間消失不見。


    同時笑嘻嘻地將酒壺木塞扒開,給三人各自倒了滿滿一杯!


    剛一倒出,酒香四溢,齊傑忍不住鼻子急嗅了幾下,露出一副滿意的神情,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還意猶未盡地咂巴幾下,十分愜意。


    高人麵前,自然沒有王若二人的座位,所以他和司空雪對看一眼,均將桌上的琥珀酒杯端起。


    發現杯中靈酒,居然是乳白色的靈液,還十分粘稠,雖然酒香醉人,卻沒有一點酒的模樣。


    “莫非這酒也有什麽特別不成?”


    王若心中暗想,偷偷瞄了司空雪一眼,隻見她也疑惑地看過來。


    “不管了,喝!”


    王若心中暗呼一聲,一仰脖子,將杯中靈液一飲而盡。


    司空雪也不再猶豫,一口喝完。


    周圍的二三十個黃衣弟子,臉上均都露出驚異之色。


    要知道他們同樣是騰雲境修為,在此值守多年,從未見過任何騰雲小輩,能夠得到酒中仙大人的酒喝,這可是破天荒的第一次啊!


    靈酒入口,王若頓覺一股烈火順喉而下,讓他全身血液瞬間沸騰起來。


    同時一股熱浪從丹田處騰然而起,朝著全身蔓延而去。


    更恐怖的是,腦海中轟地一下,受到極大衝擊,他隻覺雙目一黑,“咚”地一聲,向後倒去,轉眼人事不知。


    就在王若倒地的一瞬間,司空雪同樣接踵而至,雙雙栽倒在地,昏迷過去。


    “此二人雖為囚犯,卻受齊州主處處照顧,連我這千日醉都哄騙了一杯給他們,看來很不簡單呀,隻是這酒量嘛,未免也太小了些!”


    酒中仙看也未看地上兩人,嗬嗬一笑,意味深長地說道。


    “此二人曾言,乃是常副宮主的後輩,我豈能怠慢?不知常副宮主是否在鎖春宮,我也得抓緊時間麵見,詳述一二了!”


    齊傑同樣不管二人,但言語間,倒也親近一二。


    “原來如此,我就說兩個小小騰雲境的囚徒,豈會煩勞齊州主大駕護送,原來是為了見常副宮主呀。”


    “宗派上下,無人不知你對常副宮主的一片深情,此次倘若真的找回其後輩子侄,副宮主肯定高興,對齊州主的態度,說不定大轉變呢!”


    酒中仙兩眼一睜,滿臉含笑。


    “我可不奢求能到此種地步,隻要能讓常副宮主一笑,我齊傑縱然粉身碎骨,又有何懼?”


    齊傑臉上也有一絲紅暈浮起,不知是先前的那杯琥珀烈酒,還是此刻的心中暖意?


    “可惜呀可惜,常副宮主並未在鎖春宮,而是到天都大陸辦事去了,估計還有月餘時間才能返回!”


    酒中仙好像也醉了一般,雙手趴伏在桌上,口中話語開始模糊不清。


    “啊?”齊傑臉上頓時晴轉多雲,眼神中露出深深的失望之色,低頭沉思起來。


    “也罷,不過一月時間而已,我就在此等候,也不枉我萬裏迢迢來此一遭,隻是此事先要向宮主大人細稟,免得說我不在滄州,玩忽職守。”


    不一會兒,齊傑臉上決然之色一閃,主意已定。


    聽見桌旁傳來呼嚕之聲,竟是酒中仙呼呼大睡,齊傑忍不住莞爾一笑。


    這明顯是再次攆人了,便站起身來,朝著牌坊內走去。


    “齊州主,且慢,還請示下,此二人如何處置?”


    忽然從隊列中,閃出一名黃衣弟子,朝著遠去的齊傑恭敬行禮問道。


    “如何處置?當然是交給執法堂先扔進大牢,不過要給二人,專門安排一間獨立牢房,在未接到我的任何命令之前,不許打擾!”


    齊傑心中有些意冷,寥寥交代兩句,便身形一晃,不見了蹤影。


    “是!”


    黃衣弟子應諾一聲,眼中也露出驚訝之色。


    他原以為此二人是齊傑子侄後輩,卻想不到是兩名囚徒。


    第一天來到雲霖宮,就能和酒中仙、齊州主二人共飲一杯千日仙釀,實在太不可思議,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其他的黃衣弟子聽見,也忍不住臉上大驚,交頭接耳紛紛議論起來。


    “沒聽見齊州主的話麽?將這二人抬進大牢,好生安頓!”


    酒中仙聽見外麵吵鬧,忽然一拍桌子,嗬斥一句。


    隨即整個人又像沒事一般,望著手中的黃色酒壺,有些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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