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錚回頭瞪了他一眼,整張臉頗有些黑紅黑紅的。 “阿白,你侄子叫你呢。”沈醇捏了捏季昀白的臉頰道。 “哦。”季昀白看著頭頂都快冒煙的沈錚,忍著笑道,“嗯。” “哎哎哎,改口了,這得給改口費吧。”展濤吆喝道。 季昀白若有所思,轉向了沈醇道:“這個要給多少?” 沈錚正想說不用了,就聽他的親小叔說道:“你是沈家人,他該給你。” 沈錚:“……” 真的是親的,不摻一點兒假的。 “那改口費一般給多少啊?”沈錚謹慎的問道。 “按照你的零花錢的比例,給一萬意思一下就行。”沈醇笑道。 沈錚感到了一陣的肉疼,雖然他的零用錢有六位數,但是直接出去一大塊也會很難受,這個苦逼的無理取鬧的世界:“好唄。” “不用那麽多。”季昀白阻攔道。 “他給的,你拿著,這還隻是改口費,沒有要見麵禮。”沈醇笑道,“不用跟他客氣。” “他也隻是一個學生。”季昀白沒覺得一個高中生手上會捏特別多的錢。 “他每個月的零用錢就有兩萬。”沈醇湊在他的耳邊說道,“目前手頭至少有六位數。” “哦……”季昀白沉默了一下,發現自己低估了豪門給孩子的零花錢。 兩萬,大概是他們對於一個高中生基礎生活的認知吧。 沈錚當即轉賬,那一瞬間竟然感覺沒讓自己出見麵禮的小叔還是愛他的。 “那小叔,沒什麽事我們先走了。”沈錚往門口挪著,並不想在這裏陽光普照,狗糧滿嘴。 “嗯,沒什麽事不用過來了。”沈醇說道。 沈錚如蒙大赦,轉身就走,展濤當即跟上,出去的時候揮了揮手帶上了門。 “展濤!!!”沈錚剛一出門,就開始摩拳擦掌,直接衝自己的兄弟而去,“你他媽到底什麽時候知道的?竟然不告訴我!” “小叔不讓我說的!”展濤哀嚎道。 哀嚎的聲音一陣陣的,沈醇笑著蹭了蹭青年的耳垂道:“以後你就是他的長輩了,有什麽事直接讓他做就行了。” 季昀白動了動耳朵笑道:“好。” 海邊的遊玩是暢快的,不用特意去看什麽景色,隻是隨心的休息到最佳的狀態,一起去看海邊的浪花,在夜晚的時候牽著手行走在小吃街上。 知道真相的兩個人識趣的不來打擾,也讓這趟旅行浪漫到了極致。 極致的放鬆後是新學期的開始,展濤和沈錚就仿佛那剛剛從哪個地方挖礦回來的一樣,皮膚漆黑到幾乎發亮的地步,一笑就能露出潔白的牙齒。 兩個難兄難弟自我安慰著一起上學,然後經曆了同學們的關懷以及慘無人道的嘲笑。 而同樣去旅行的沈醇和季昀白卻仍然白的能夠發光一樣。 “下次咱們還是塗防曬吧。”展濤嘖了一聲道。 沈錚默默的嗯了一聲。 男人的尊嚴頂不住臉皮薄啊。 季昀白的入學沒遭到什麽阻礙,反而因為沈醇送他上學的事引起了一些人的關注。 兩個人相似且同樣出色的樣貌,經過一係列的鑒定對比,仍然沒有得出結論,因為耀世隻有那麽一位小少爺,再往下的,直接差輩了。 “你開學那天送你來學校的是你哥麽?”有同學問道。 “不是。”季昀白回答道。 “那是你小叔?” “也不是。”季昀白說道。 “那是什麽?” “男朋友。” “嗯?” “男朋友。”季昀白重複了一遍道。 而在很多人還不可置信的時候,在國慶假期,沈醇帶上人飛了一趟國外,直接領了證。 耀世小少爺國外結婚的事登上熱搜時,沈醇被家裏的老頭傳喚了。 “真就這麽定了?”沈父如今無事一身輕,賦閑在家,天天就是養花弄草,即使是跟沈醇說著事,手上的動作也沒停。 “嗯,我喜歡他。”沈醇說道。 “你哥當年也這麽說。”沈父拍了拍手,直接坐在了一旁,看著俊美逼人的小兒子歎了口氣笑道,“不過他不像你,沒什麽本事,還覺得是我束縛了他,為了愛情衝動上頭,離了家才發現自己什麽都不是。” 沈醇沒說話,原身大哥的那些事跟他牽扯不上什麽關係。 “你要聰明的多。”沈父笑道,“我要說不同意,還真拿捏不了你。” “爸,您拿捏我幹什麽?”沈醇笑道。 “你要不怕我拿捏,幹嘛那麽努力,還先領結婚證啊。”沈父抬手的時候沈醇蹲了下去,他在沈醇的肩膀上拍了拍道,“我是爸爸,不是敵人,我隻想為了你好,當年你哥碰上的那個女人她不是什麽好東西,就是奔錢來的,給你哥生個孩子,想著是我們沈家的種,怎麽都得接回來的,結果我沒去管,你哥也死擰著不肯低頭,那女人直接找了別的男人,給他戴綠帽子,你哥窩囊起來,兩個人氣都撒在沈錚身上了,你當沈錚怎麽回來的,那是那女人跟人跑了,把孩子賣了,我把孩子買回來的,有些事你能過的好的,我不會阻攔你。” “謝謝爸。”沈醇說道。 “結婚證領了,有空領回來家裏看看。”沈父說道,“隨便你想辦什麽婚禮,自己安排,通知我到場就行,然後搬出去住。” “好,我肯定經常回來看您。”沈醇笑道。 “嗯,對了,黎山那邊好像要拍賣一棵山茶花。”沈父起身道,“你幫我拍回來。” “好的。”沈醇笑道。 沈父繼續去擺弄他的花草了,沈醇離開,轉過拐角時看到了正在那裏佯裝逗狗的沈錚。 “聽到了。”沈醇說道。 “嗯。”沈錚抬頭道。 “什麽想法?”沈醇看著他的神情問道。 “我都不記得他們了。”沈錚撇了撇嘴道,“要說想法,不努力的人決定不了自己的命運。” 不管是來自長輩層麵還是其他層麵,總之會受製於人。 “那就好好努力。”沈醇笑道。 時光匆匆而過,美滿的歲月總是帶著幾分波瀾不驚。 季昀白在大三的時候申請了保研,碩博連讀,需要花費的時間也有五年,研究生需要自主學習的時間更多,但相對可自由支配的時間也增多了。 “昀白,真不跟我們去放鬆一下?”同學問道。 “今天可能沒什麽時間。”季昀白收拾著自己的東西笑道。 “行吧,那我跟承德一起去擼串了。”同學說道,“一起走吧。” “好。”季昀白看了一下時間說道。 三個人一起下了樓,季昀白在看到那輛停靠在路邊的車時眼睛亮了一下,跟身邊的兩位揮手告別道:“有人來接我了,我先走了。” “哎。” 路邊的車門打開,男人的長腿從其中邁了出來,桃花眼中滿載著笑意,迎接著三步並作兩步到了跟前的戀人。 “我說的吧,有家室的人叫不出去的。”男生頂了頂旁邊的同學道。 “這麽些年,怎麽就還能這麽濃情蜜意呢?” “羨慕你也結一個唄。” “找不下啊,有這麽個同學,眼光直線提高,奈何本身硬件跟不上。” “得了吧你。” 兩個人不再看那裏,轉身提著東西離開了。 “什麽時候回來的?”季昀白停在了沈醇的麵前笑道,“不是說不用來接我。” “剛從機場回來,著急見你。”沈醇伸手摸了摸他的臉頰笑道。 幾年時間,當初的青年退去了青澀,身高腿長,挺拔如鬆,溫潤如玉,因為長開的眉眼,兩個人的樣貌上沒有那麽像了,但氣質上卻多了幾分像氣。 季昀白輕蹭了一下他的掌心道:“那我來開車,你休息一會兒。” “不著急,”沈醇手指下滑,碰到他的圍巾時道,“這好像是我的圍巾。” “出門著急,戴錯了。”季昀白視線微移了一下道。 “挺合適。”沈醇拉住了圍巾的邊角,將人拉在近前親吻了一下,然後伸手抱住了他,重量往他身上壓了壓,拉長了語調道,“阿白我好想你。” 季昀白耳朵微紅,卻伸手回抱住了他,眼角眉梢都染上了暖意:“我也好想你。” 雖然隻是出差了三天,可是想念是不分時間長短的。 這條道路有些漆黑,也沒有什麽人來往,兩人擁抱了一會兒,沈醇坐上了副駕駛道:“聽說沈錚去了家裏一趟。” “他過來炫耀他的新寵物了。”季昀白說道,“並且安利我們也養一隻。” “嗯?什麽寵物?”沈醇靠在那裏懶洋洋的問道。 “鸚鵡。”季昀白發動了車子道,“會說話的那種,他說好像是什麽大葵花,能活五十年。” “你接受了?”沈醇問道。 “沒。”季昀白說道。 “那……”沈醇沉吟道,“那你教它說了什麽?” “二貨。”季昀白輕輕笑了一下,眸中滿是光彩。 “幹的漂亮。”沈醇笑道。 不出意外的話,這兩個字要伴隨沈錚這個主人終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