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寧偷看小冊子被抓包, 被徐硯笑得麵紅耳赤, 沒忍住臊意直接就躲去了碧桐院。


    今兒還有旁支的親戚留在家中, 徐老夫人倒沒察覺她是特意躲避, 拉著她在園子裏聽戲。


    徐硯找來齊圳,吩咐他這幾天盯緊了陳同濟, 然後慢慢悠悠過去園子, 在向老人見禮的時候似笑非笑睨了小姑娘一眼。


    他本就生得好,眼裏含笑,眼角微挑,一個眼神便盡顯風流, 把初寧鬧得又紅霞滿麵。


    以前兩人就黏糊,徐老夫人見兒子前來,周邊的親戚們都抿嘴低笑,沒忍住睃了幼子一眼。


    他媳婦就過來陪那麽一會兒客人,他就巴巴找來,那緊張的樣,就好像她能把他媳婦給吃了!


    徐老夫人抿抿唇,卻也體諒兒子剛成親, 便和小姑娘說道:“老三媳婦去看看廚房裏準備得怎麽樣了,你二嫂這幾天可忙壞了,就讓你也跑跑腿吧。”


    老人有心支使她離開, 初寧聽得明白,徐硯趁機就說道:“我陪著卿卿去吧,正好再熟悉熟悉府裏。”


    這話鬧得, 好像初寧真的隻到徐家一樣。


    老夫人又睨了臉皮厚的兒子一眼,頷首。


    徐硯在眾目睽睽之下,牽著小姑娘的手往外走。


    他手心滾燙,攥著她的手,像是火爐一樣烤著她。


    初寧臉漲得通紅,等走到沒的地方,就拿指甲去掐他。


    “噝.......”徐硯吃疼的抽氣,“這才成親幾天,我們卿卿就開始用手段要拿捏為夫了。”


    他表情誇張,初寧哪裏不知道他又在打趣自己,想到他先前笑得直彎了腰,她又臊又氣。


    “我就掐你了!”


    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初寧說掐就掐,用了十成的勁,這回徐硯是真的疼了,卻有笑意自眼底掠過。


    正好兩人走到一拐彎處,繁密的槐樹枝椏遮住了陽光,此處陰涼微暗。


    徐硯朝後邊跟著的丫鬟們說了聲在這兒等著,一把將小姑娘拉過拐角,將她抵在了牆上。


    他低頭,初寧眼前更暗了,察覺他的意圖,緊張又害怕:“不、不能!這裏會有人過來的!”


    徐硯可不管她,直接吻住她還想抗議的嘴,輕而易舉的去勾纏住她小舌。


    初寧被他的大膽驚得心髒怦怦跳,仿佛都要蹦出胸腔,雙腳發軟,臉頰滾燙。


    她能聽到他的呼吸聲,還有四周細微的腳步聲,甚至還有下人說話的聲音,仿佛離他們很近。


    她更加緊張了,要伸手去推他,可是被他吻得失力,那推的姿勢反倒像是要倚著他。


    “徐、徐三叔.......”


    小姑娘緊張得眼眸裏都聚滿了水汽,睫毛濕濕的,不斷顫抖著。


    徐硯聽她在喘息間的叫喊,壞心地說:“該怎麽喊?”


    是問著,唇又堵住她的,叫初寧隻能無助的發出嗚嗚聲。


    而且是真的有人往這來了!


    初寧嚇得直抖,徐硯一直聽著動靜呢,在這個時候結束深入的親吻,輕輕去咬她的唇說:“要喊什麽?”


    腳步聲近在咫尺,初寧喘了口氣,怕他還要再親,忙大聲喊:“夫君!”


    前來的腳步聲就停頓了一下,徐硯看著她緊閉的眼差點要笑出聲,配合著‘噯’了一聲:“怎麽了,別著急,是崴著腳了嗎?來,夫君背你。”


    那邊的腳步又再靠近,是四五個丫鬟,手裏正捧著新鮮的瓜果,要送到園子裏去。


    初寧從不知道徐硯壞起來的時候可以這樣,但她現在肯定是臉通紅,唇上的胭脂恐怕也被他吃光了,她隻能順從地爬到他背上,然後把臉埋起來不讓人看見。


    丫鬟們朝兩人行過禮,喊三老爺三夫人,退到一邊目送兩人離開。


    等到走遠,初寧才握著拳頭錘他的背:“您怎麽可以耍壞,故意戲耍我!”


    “剛剛害怕嗎?”


    徐硯眼裏都是笑意,背著她穩穩往前走。


    初寧被問得一愣。然後細細琢磨了一下,很誠實地點點頭:“怕。”


    “所以,這才叫害怕啊,傻姑娘。”


    初寧又是一愣,好半會才明白過來他話裏是什麽意思。


    .......徐三叔是在證明給她看,真正的害怕應該是怎麽樣的。


    她臉頰又有些發燙,緊緊貼在他肩頭上,受驚過後,心裏居然無比輕鬆。


    兩人去了廚房,初寧跟管事婆子說了幾句話,確認好一切如常,便又由徐硯背著折回。


    汐楠和綠裳見自家姑娘被背著,都驚了驚。


    徐硯吩咐她倆:“你們回去和老夫人偷偷說一聲,夫人不小心崴著腳了,沒什麽大事,廚房裏一切都好。我先帶她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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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個丫鬟驚疑不定,初寧聽著他大睜眼就撒謊,也是服他了。


    還是偏老夫人。


    但初寧不知道的是,徐老夫人那兒得到消息後,隻是微微一笑,心裏啐了口幼子的狡猾心思又繼續看戲。心裏那是叫一個敞亮。


    回到結廬居,徐硯跟她說:“明兒要回門,你說準備什麽給嶽父比較好?”


    徐老夫人那裏其實已經準備好了三車禮物,基本都全了。但徐硯這兒是他自己的心意,初寧想了想說:“爹爹其實都不缺的。”


    徐硯便微微一笑:“那我就自己另備一份吧。”


    頗神秘的樣子。


    初寧好奇,隻是他嘴緊,又賣定了這個關子,怎麽也沒問出來。


    兩人就在屋裏膩歪到中午用飯的時候再出現,徐老夫人瞥了一眼眸若秋水,眼角帶媚的小姑娘,當即警告地看了徐硯一眼。


    小姑娘可沒及笄,他個混小子要是沒把持住,得把她這張老臉也丟了!


    徐硯當沒瞅見,低頭摸摸鼻子,知道老母親是在警告自己什麽。


    到了晚上,兩人早早洗漱過後歇下。初寧被他抱在懷裏說話:“汝河的事還沒完,這邊工部在趕圖紙了,昨天陛下還過問了這事,我銷假後可能還是會再去汝寧一趟。”


    李和偉出事,現在那裏就是爛攤子,得由他去收拾。不然明德帝升他這侍郎做什麽。


    初寧一聽就緊張,想到他上回落水的事,手緊緊圈著他的腰:“還要去嗎?!”


    “不要擔心,這回會有錦衣衛一同前去,如今就是我說了算,那邊的官員也得換一批。所以不會再有危險的。”


    他說得輕鬆,卻不知道那段時間她是怎麽熬過來的!


    初寧沉默著,徐硯輕歎一聲:“等我去汝寧了,你多回家陪陪嶽父吧。”


    “這樣好嗎?”


    她是新婦,哪裏有新婦剛嫁進來,就跑回娘家去的。


    不得叫人笑話。


    “沒事的,到時自然是有要事會讓你去處理。”


    他總是運籌帷幄,莫名就讓初寧跟著安心。小姑娘倒不去想在哪裏住的問題了,而是輕輕扯了扯他的衣服說:“您要去多久,或者,我跟著過去可以嗎?”


    “不能。那邊條件不好,我舍不得你跟著吃苦不說,這還是公務。不過是一兩個月的事情,我還帶著妻子,恐怕就要被笑妻管嚴了。”


    “可是......”


    “別多想了,不會叫你再和上回一樣擔驚受怕的。我這才娶了妻,可舍不得家中的美妻。”


    說著說著,居然是輕佻起來。初寧好氣又好笑,背過身去不理他,卻讓他從背後更好將她摟得嚴嚴實實。


    他的衝動就緊緊抵著她,讓她又羞紅了臉,全身都滾燙滾燙的。


    徐硯親了親她的耳垂,她隻是輕輕一縮,身子卻不像以前那樣僵硬了。他低聲笑,又去親了親她的發,閉上眼說:“睡吧,明兒早些起,我們好陪著嶽父用早飯。”


    小姑娘臉紅心跳地應好,自己都沒發覺此時她不像以前那樣緊張了,安安心心地閉上眼,不一會就沉沉入睡。


    次日,初寧和徐硯與徐老夫人問過安後就坐馬車出發。兩人天光微亮便起了床,這會太陽不過才升高,街道上除了早開的賣早點鋪子,活動的人並不多。


    夫妻倆來到宋府的時候,宋霖有些吃驚,把笑吟吟行禮的女兒扶起來,問道:“怎麽這個時辰就趕回來了。”


    “是小婿想在嶽父家裏再蹭個早飯。”


    徐硯朝他一拱手,笑得溫潤。


    宋霖卻是斜斜看他一眼,然後讓兩人快進去坐下。


    宋府翻新,其實隻是改回原來的樣貌,每一處都是初寧熟悉的景致,走在家裏她臉上的笑意就一直未落下過。


    府裏的仆人先前散得差不多了,是宋霖又新招了一批,不少麵生的。


    可這府裏仆人再多,又更顯得他形影隻單。


    初寧想著有些難過,便一直挽著父親的胳膊,不斷和他說話,仿佛她還是在家中那樣。


    等到了廳堂,徐硯與初寧敬過茶,宋霖麵上也終於露出些笑意。


    他並沒有給徐硯說什麽囑咐的話,其實他看得出來的,女兒很好,在進宮那天就看出來了。所以,他哪裏還有什麽要給徐硯叮囑的。


    三人高高興興地用過早飯,左右在家中無事可做,初寧就去出叫人棋盤來。


    她爹爹喜歡下棋,但她實在是學不好,一直也沒能陪爹爹下個盡興。但是徐硯棋藝好啊,讓他陪著,準沒錯。


    哪裏知道,她本是想讓徐硯討好嶽父的舉動,就成了父親跟女婿爭強。徐硯確實棋藝不錯,但那多半有宋霖的功勞,兩人都十分了解,即便徐硯有心想相讓討好,也做不到不著痕跡。


    於是,徐硯極心累的,每一步都戰戰栗栗,心想下回一定要告訴初寧。


    讓他怎麽討好嶽父都行,唯獨下棋不行!


    一個不好,就成反效果了!


    最後兩人果然是打成平手,初寧在一邊都看愣了,幫著收棋子的時候,發現徐硯所執的白子粘手。她偷偷去碰了碰他手指,發現連手指上都帶著汗。


    初寧疑惑地瞅瞅他,徐硯笑笑,那笑帶著虛弱。


    ——當人的女婿可真難啊!


    在中午快用飯的時候,宋家來了幾位意想不到的人。


    宋霖聽到稟報的時候,端著茶的手一頓,連著幾聲焦急讓把人請進來。


    初寧也站起身說要去迎。


    才走到前往大門去的遊廊,就已經看到幾人結伴而行。


    初寧忙走快兩步,來到婦人跟前,便要深深福禮。


    “三嬸娘!”


    小姑娘高興又激動地喊婦人。


    宋三夫人閔氏忙扶著她:“初寧長大了,三嬸娘都不敢認了。”


    初寧抿唇笑,看了看婦人身後的同樣梳了婦人發髻的兩位女子,還有兩位都朝著自己微笑的男子。


    其中一人婦人她認得的,乖巧地喊了聲三姐姐,但其餘三人是幾乎沒有印象了。


    閔氏看出她的遲疑,指著束巾的男子說:“這位是你三姐夫,你沒見過的。”然後指向帶冠的青年說,“這位是我們在半途遇到的恩人,若不是他,我們恐怕就不好在水寇那邊脫身了。”


    “再有這位是你二嫂,你也沒有見過。”


    如此一來就算是認全了。初寧卻是對那位恩人感到驚奇,一一行過禮後,引著他們往前廳走去,邊走邊跟閔氏打聽是怎麽回事。


    宋家三老爺被外放徐州多年,一直就未能得假回京,兒子成親,女兒成親也都未能回京中祭祖。


    閔氏一行是走水路回來的,結果半途遇上囂張的水寇,雖是有侍衛隨行,對方卻是陰險的要放火箭燒船。


    那個青年公子是另外一條船上的,神勇無比,水性也好,潛到了對方主船上擒賊先擒王。所有人都跟著化險為夷。


    那時閔氏一行已經被控製著,若不是他出手,肯定得有傷損。


    初寧聽得心驚肉跳,光想就知道危及,便偷偷又去看那位青年公子一眼。


    隻見他劍眉星目,印堂自有一股正氣,相貌英俊、氣質也極佳,像是富貴人家出身的。


    初寧目光就又落在他眼下那小顆淚痣上,眸光閃了閃,忙收回視線,心裏就犯嘀咕。


    這人看著好像還有些熟悉,就是記不起是在哪裏見過。


    閔氏多年不見她,說起她怎麽就成親了的事,說收到消息時,可把他們都嚇一跳。


    其實初寧自己也是稀裏糊塗就嫁了,隻能靦腆笑著說:“這個,您可能得問我爹爹,怎麽就把我嫁了。”


    閔氏聽得哭笑不得,又感慨這小丫頭性子一點兒也沒變,說話耿直又逗趣。這不就是在編排她父親嘛。


    宋霖已經等了些時候,聽到腳步聲就站起來,徐硯也跟著站起身,在看到跟在閔氏身後的男子時眼皮一跳。


    ——他怎麽會跟著初寧的三嬸娘到京城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的更新~~今天有紅包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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