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來,耶律存明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奪了帝位。


    可是現在一切都提前了,而耶律存明的這個安排夕妃並不知情,此刻的夕妃已經察覺到了危險,臉色大變,她猛的起身快上兩步來到國君麵前將其攔下。


    耶律存明見她護著國君,臉色都不好看了,眸底有戾氣,隻是他微微垂著掩飾著。


    要是此刻不是在生辰宴上,耶律存明恐怕會連夕妃一同給殺了,壞他大事的女人,豈能給她活路。


    夕妃攔住了國君,不是她不願意向國君報仇,而是此時不是好時機,她朝國君溫柔一笑,說道:“我來寮國時都不曾見到先太後是什麽模樣,我也是好奇呢。”


    夕妃這一笑像極了阿墨,國君耶律英德有瞬間的仿佛,竟然答應了夕妃的請求。


    夕妃回身,從耶律存明手裏接過雕像,還朝他露了個微笑,正好對上耶律存明眼底的怒火,夕妃轉身坐了回去。


    “原來先太後長得這般好看。”


    夕妃剛要好好欣賞,沒想國君伸手就將生母的雕像接了過去,到底眼前之人不是他心心念著的阿墨,如此,他的生母雕像誰也不配碰。


    夕妃麵色微微一白,也沒有再堅持。


    耶律存明和仆人錯過了機會,隻得告退。


    底下各權貴們也都不再關注這尊雕刻,個個將目光放到了比試台上。


    宴場外的巡邏兵又像什麽事也沒有發生似的各自離開。


    兩名影衛帶著打手回到妝間,將情況告知了阿奇,看來他們不能先動手,且等著,等宮裏亂了起來,他們再渾水摸魚。


    戲班裏的人一切如常,隻是生辰宴上的這些人卻是各懷心思。


    等前頭比試場上結束,國君親自挑選了心怡的親衛後,這一場熱鬧才算平息了下來。


    而此時生辰宴已經快接近尾聲,阿奇和公子楚也已經準備好登上了戲台。


    末尾席上的,孔修寶朝唱戲的阿奇看去一眼,今日戲台不高,阿奇對上孔修寶的眼神,竟然一步步從台階上走了下來。


    阿奇在南城戲樓的名氣那自然是沒得說,那些權貴見阿奇不僅唱腔好,今個兒竟然還下了台,準備事後與眾人敬酒,那又熱鬧了起來。


    國君接過阿奇手中的酒朝他看去一眼,他記得阿墨最愛聽戲了。


    而坐在一旁的夕妃也聽著阿奇的戲不知不覺恍了神,這麽好聽的戲,那是她未出閣時在宮裏時常聽到的,已經多少年了呢,她都要記得故土的模樣了。


    阿奇輪著敬酒,就這樣一路下來到了孔修寶的麵前,阿奇似乎看著已經醉了,差一點兒撞到了桌幾上。


    就是這醉步一摔,孔修寶將自己糧商的令牌塞到了阿奇的袖中,兩人喝完酒,公子楚上前扶著阿奇告退。


    戲班表演完了,回了妝間收拾妝匣行李便可以出宮去。


    阿奇一邊卸妝一邊留意著外頭的情況,擔憂著兩名影衛和打手的安危。


    生辰宴上,夕妃醉酒,被女仆扶了下去。


    一直坐著未作聲的大王子此時掌心裏握著那把宮門鑰匙似有猶豫。


    此時耶律存明也借著酒喝多了,起身向國君告退,國君耶律英德看了這個被自己軟禁多年的兄長。


    這酒是醉人的,可反而令人清醒的記起了年輕時的不少事情,國君突然問道:“兄長,你可曾恨過朕?”


    此刻的宴場裏,各權貴部族首領都醉得東倒西歪的,各人懷裏摟著一個女仆好不快活,以至於國君說的這句話除了就近的大王子和二王子聽到了,其他人都沒有留意。


    耶律存明沒有想到國君會這麽問他,他抬頭看向寶座上的弟弟,卻是半晌沒有接話。


    大王子怒了,“放肆,我父皇留你一命,你竟不知感恩。”


    耶律存明的目光淩厲的朝大王子看去一眼,但還是壓住了心頭的怒火。


    大王子自是察覺到了,果然今日宮中多出來的那些巡邏兵正是他安排的,要不是大王子早就發現了那條秘道,也知道耶律存明將這些私兵調入宮中,現在的他們還將蒙在鼓裏。


    他父皇心軟沒有斬草除根,從而留下這麽大的禍患,若是落他的手中,絕不會出現這種事情,包括他的手足二弟,也將死於他的刀下。


    有了大王子這話,耶律存明不得不朝國君跪了下來。


    底下還在尋歡作樂的眾權貴發現事情不太對,紛紛停止了喧嘩。


    國君顯然也醉了,他歎了口氣,抬了抬手,“你起來吧,你恨著朕,朕不怪你,留你一命,也是看在母後生下你的同胞之情。”


    說完這話,國君叫來身邊隨侍,強行將耶律存明扶了下去,就直接往軟禁的宮門送。


    放在往常,耶律存明他從宴場下來隻能回到自己的小小宮院,再也無法出門,可是今日,他走到一半,露出了本色,不知幾時在袖裏藏著一把匕首,從背後拿出匕首殺了國君的隨侍。


    周圍巡邏的宮衛見了,也當沒有看到,更是不動聲色的聚集起來,跟著耶律存明往主殿去了。


    兩名影衛帶著五名打手將這一切都看在眼裏,所以說耶律存明就要動手了,他們現在可以潛入夕妃院裏將夕妃帶走了。


    於是影衛和打手們朝另一個方向而去。


    隻是影衛和打手們沒有想到夕妃並沒有回夕妃院,夕妃院外的護衛極少,裏頭隻有一位漢人女仆出來,對方穿著夕妃的衣裳,在院內外轉了一圈又回了屋。


    外頭守著的是真正的斡魯朵,他們將漢人女仆錯認為夕妃,當以為夕妃還在院裏。


    此時主殿,隨侍扶著國君回了主殿,進了門,就見穿著薄紗的夕妃站在殿中,身上的衣著和打扮,儼然是中原婢女的形像。


    一時間國君有些神情仿佛,他站在那兒不知不覺看呆了去。


    進來的隨侍和下人也就知趣的退下了。


    夕妃來到國君身邊,將一碗醒酒湯送上,國君沒有接,夕妃端起碗喝了一口,隨後靠近他,將嘴中含著的醒酒湯哺入他的嘴,直到看到他吞咽了下去,夕妃眼底鋒芒一閃,垂著眸子半靠在國君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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