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上頭的圖騰和刻字跟宋九的是一樣的,連刀鋒的鑄造也是出自同一人之手。


    打了一對匕首,若是名師打造,那可不是三兩天能鑄造出來,晉王真是用了心,就是這份禮,差一點兒令夫妻兩人吵得和離。


    “匕首我收著,不準背著我悄悄拿走。就算有師父罩著,咱們在安城也要低調,不準殺人,更不準你進城。”


    宋九一臉嚴肅的看著傻夫君,還真是磨了任榮長的性子。


    以前任榮長在任家發脾氣,沒有人勸得住,便是爹娘都得讓著他,頭一回被媳婦管得死死的。


    任榮長悶哼了一聲,還有些不妥協的,不過看著宋九將匕首放下就要下床,他立即應下,“好,都聽媳婦的話。”


    宋九心頭一喜,接著說道:“以前的事過去了,你也殺人放火報複了回去,翻篇了,以後的事我來處理,你要信我。”


    任榮長冷哼一聲,這事兒還沒有過去,朱氏沒有死,還有府上的那位也好好的。


    宋九倒吸了口氣,這就坐到了床沿就要穿上繡花鞋。


    任榮長一著急,在床沿蹲身,將宋九圈在懷中,不準她走,不甘不願的應下,“好,都聽媳婦的。”


    宋九剛要鬆口氣,突然驚訝的抬頭看向屋頂傳來一道驚歎聲。


    屋頂上的心聲把宋九給嚇了一跳,謹言在屋頂偷聽,這下完了,她在內室拿捏丈夫,要是傳到晉王耳中,會不會怪她欺負傻夫君?


    宋九聽到心聲,但她沒有聽到屋頂上有人走動的聲音,便是她家傻夫君竟然也沒有發現,可見謹言護衛的功夫高強,恐怕不在她傻夫君之下。


    這一夜折騰得宋九根本沒睡好,眼看著天又要亮了,晉王他們一行人恐怕就從水鄉村出發,就要走了,她得打起精神來,給他們做些吃食帶在路上,也算是她丈夫的一片孝心吧。


    宋九支使著丈夫去柴房,她自己帶著劉小丫在廚房裏忙活。


    家裏平時存著的肉幹全部拿出來了,又過了一遍油炸得酥脆後往上頭撒了一把花生碎。


    接著宋九烤了四隻雞,蒸了十鍋肉包子,還做了油酥餅。


    劉小丫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手腳麻利的做著這一切,感覺這份量再做下去可以開席了。


    等吃食做好後,她又煮了綠豆糖水以及酸果飲,全部用竹筒裝著。


    天亮了,廚房裏的食物香味也傳進了正屋。


    晉王起床梳洗,是謹言去井邊弄來的水,借著這洗漱的時間,謹言糾結猶豫著還是將剛才無意中發現的事說給了王爺聽。


    原本謹言在院周圍巡邏守護,就是天亮的時候,他一時好奇跳到了屋頂,結果聽到了大公子與少夫人之間的對話,整個人都很震撼。


    大公子不僅比少夫人高,還比少夫人魁梧,又會功夫,一個手指頭就能製服了少夫人,結果這麽高大的一個男人竟然在閨閣內室被婦人拿捏,簡直是天下奇聞。


    隻是謹言說完整件事,卻不見晉王有多奇怪,倒使他更加疑惑起來。


    晉王不緊不慢地漱了口,洗了臉,還將手抹幹淨了,這才懶洋洋地看了謹言一眼,開了口:“你今年多大了?”


    謹言隻得如實回答:“小的今年十九。”


    晉王起身整理衣裳,聽到隻得十九的謹言,停頓了一下,說道:“過兩年你娶了媳婦,你到時候就會明白了。”


    王爺不覺得這婦人太過厲害,還覺得很正常麽?若是這麽說,他一輩子都不想娶媳婦,女人太可怕了。


    晉王又補充一句:“以後你少去偷聽牆角,你家裏沒給你塞通房丫鬟?”


    謹言的臉紅得滴血,連忙搖頭,“回王爺的話,家父說隨我性子,我娘倒是急了些,但是我不要,通房丫鬟麻煩,不如多練練武。”


    少年身子燥熱,練一天武,太陽底下站兩個時辰,保證這一身的燥熱瞬間都沒了,有的隻有疲憊。


    晉王聽了,輕笑出聲。


    能跟在王爺身邊的人,即使是一個牽馬的護衛,也不可能出身平常之家,何況謹言是眾多護衛中選拔出來的驕子,家世更是顯赫,才好不容易培養出他來。


    就是這麽顯赫家世的世家公子,跟著晉王想立戰功,一門心思在練武之上,舍得吃苦,連通房丫鬟都不要了。


    謹言這人能得到晉王的重用,也是看重他單純沒有歪心思,尤其他長相平平,不像那些依靠祖蔭像隻花蝴蝶似的世家公子們。


    等晉王主仆二人來到桂花樹坐下時,就見一桌子好飯菜,將謹言給看餓了,剛才還在背地裏告狀說人壞話,現在就要吃人家做的飯菜,不太厚道。


    謹言咽了咽口水就要離開,心虛得很。


    晉王卻是眼皮子都沒抬,將謹言叫住,同時將五名暗衛都叫了出來。


    宋九和劉小丫從廚房裏端著吃食出來,就看到桂花樹下多出來的幾人,宋九還沒什麽,早有預料,劉小丫卻是嚇得差一點兒手中的碗都掉了,好在被宋九扶了一把。


    謹言朝劉小丫看了一眼,莫不是他們幾個又把人家小姑娘給嚇到了,這膽子小的可憐,他也不至於長著一張凶狠的臉,少夫人都不怕他。


    劉小丫低垂著頭跟在宋九身後,將手中的吃食往桌上一放,趕忙回了廚房。


    宋九從地窖裏搬出了好酒,給他們送別。


    晉王朝宋九看來一眼,原本溫和的臉上多了幾分嚴肅,突然問道:“平時我徒兒也要劈滿一屋子的柴才能吃飯麽?”


    宋九心頭一驚,朝謹言這邊看了一眼,謹言趕緊背過身去,但很快反應過來,驚訝的看向宋九,少夫人知道他在屋頂偷聽?她可是不會功夫的,這讓謹言想起昨個兒少夫人給他送烤雞時精準的看到他在老樹上。


    宋九很快收回目光,向晉王解釋道:“師父別誤會,任家的規矩,家裏的重活都是男人在幹,我夫君幹完活就吃早飯,平時也是這樣,若是肚子餓了,也可以先吃完飯再幹,沒關係。”


    見是任家的家規,可見是大裴氏的意思,晉王的臉色明顯好看些了,隻是旁敲側擊的叮囑著宋九,家裏幹重活的男人也得相互敬重,夫妻之間更要相敬如賓。


    宋九心頭苦悶,要不是你送的匕首,她不至於大清早惹傻夫君發脾氣。


    宋九挺直了脊背,正要好好說說剛才房裏“欺負”傻夫君的事,可別讓長輩誤會了她,沒想傻夫君劈完柴從屋裏出來,立即接了晉王的話。


    “師父,我媳婦對我極好,我也喜歡幹重活,你不準說我媳婦的不是。”


    這還能護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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