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氏嚇得趕緊鬆開,任廣田也反應過來,剛才沒注意到,這會兒想想就覺得不妥當,立即起身退開好幾步。


    小沈氏膝行向前直接抱住了姐姐的大腿,哭著解釋道:“不是這樣的,姐,我知道這一次錯了,我是一時著了急。”


    沈秋梅看著妹妹哭成淚人兒,臉色緩和些,心頭仍舊不好受,目光冷冷地看向丈夫,任廣田趕緊出去了,剛才沒注意,現在想起來,任廣田心有餘悸。


    屋裏隻有姐妹二人了,沈秋梅挺著大肚子在板凳上坐下,看著地上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妹妹,問道:“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今天為什麽要這麽做?”


    沈秋燕的哭聲小了些,看到姐姐嚴肅的表情,知道今個兒不說個清楚,以後連姐姐都不會再護她。


    沈秋燕抹了一把眼淚,也沒有了先前的柔弱,跪在姐姐麵前,一臉憤恨的說道:“家裏不但沒糧了,連種子糧都吃光了。”


    “年後爹去城裏的糧鋪借了三袋粗糧回來吃,糧食吃光了,老天也沒有下雨,現在城裏糧鋪的人來找爹麻煩,娘做了主,把我頂了糧錢嫁給糧鋪少東家。”


    “原本以為少東家是個好的,成婚前我悄悄地去城裏看了一眼,沒想到這少東家是個腿瘸的,年紀三十好幾了,還一臉的麻子。”


    “我從城裏跑回來就不敢回家,直接來了大姐這兒。”


    沈秋燕說完,苦澀一笑,“姐姐在任家過著好日子,嫁的也是好夫郎,哪知我的苦處,我才來任家,你就要將我趕走,我知道隻要我回去,就得上花轎。”


    “爹的秀才好名聲都給你用了,到了我這兒全是壞名聲,都吃不飽飯了,私塾裏一個弟子都沒有,姐姐和姐夫回娘家拜年,爹娘為了麵子,啥也沒有說。”


    “一心隻顧著你在任家做大兒媳婦要麵子,家裏什麽情況哪敢跟你提,你上次回來拿的那一兩銀子,早用來還爹爹的酒錢了。”


    沈秋梅不可思議的看著妹妹,欠了糧鋪三袋糧就要將妹妹嫁過去,這種事怎麽可能發生在他們沈家,爹娘不是這樣的人。


    可是仔細聽妹妹的話,家裏田地那麽少,還是荒年顆粒無收,家裏的私塾若是開不下去,就真的沒有收入了。


    沈秋梅想起家中隻會讀書的大哥,弱冠之年了才考中一個童生的功名,一天天的也不去幹活,天天在家讀書,哪像任家的三個兄弟那樣,個個能吃苦。


    沈秋燕見姐姐不說話,接著抱住姐姐的大腿,懇求道:“姐,我聽說任家三房娶媳婦用了一車的糧食,我願意留在任家做妾室,隻要也能給咱們沈家一車糧食就好。”


    “這樣不但還了糧鋪欠下的糧食,還有餘有剩的給爹娘和大哥撐到下半年。”


    沈秋梅聽到妹妹這話,被她氣笑了,總算明白她這幾日的荒唐事,昨個兒二弟媳突然給了小盒糖糕,她當時還覺得奇怪來著,今個兒又發生這樣的事,還有臉想留在任家。


    “所以你先是看上了任家二哥,楊氏潑辣,你怕了,之後看中了任家三哥,想著他是個傻的,賴他身上就說不清了,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還壞了名聲。”


    “於是剛才你伏在你姐夫膝頭,想你姐夫憐憫你,把你收了做個妾室,可是這樣的想法?”


    被姐姐一語道破,沈秋梅惱羞成怒,她從地上起身,破罐子破摔,認下了。


    “姐,你若是還念著這份親情,你讓姐夫收了我吧,隻要有口飽飯吃,我心甘情願做妾室,我再也不會亂來。”


    沈秋梅震驚的看著妹妹,“同一個父母生出來的,為何妹妹卻如此的自私自利,任家男兒不納妾,是婆母立下的規矩,你這算盤落了空。”


    沈秋梅說完就起身,交代道:“把包袱撿起來,裏頭幾身衣裳你若是要,就帶走,不要就直接這麽回去,你現在這麽說了,你姐夫我也不會讓他去送你。”


    沈秋燕沒想到姐姐真的會這麽絕情,眼看著姐姐就要出門,她慌了,連忙跑到姐姐身前,不顧她是孕婦站不穩,直接撲通一聲再次跪下。


    “姐,即使我現在抵了糧錢嫁了人,家裏也沒有存糧,爹又有些貪酒,你當真不管娘家死活了?”


    沈秋梅想到爹娘和大哥,果然動容。


    正屋裏,任婆子和任老頭坐在八仙桌前,像是猜到了什麽,早已經等候多時。


    果然沒一會兒,大兒媳婦挺著大肚子進來了。


    任婆子看著沈氏,臉色不太好看。


    任老頭敲著煙杆子,若有所思的看了大媳婦一眼。


    沈秋梅抹了一把眼角,有些話她說不出口,但沒有辦法。


    “娘,我——”


    “是不是想借糧送去娘家?”


    任婆子直接打斷她的話。


    沈秋梅震驚的看著婆母。


    所以說任婆子猜對了,她沒有沈秋梅想象中的生氣,隻是一臉痛心的看了一眼大兒媳婦,說道:“你以後會為今天說的話後悔的。”


    沈秋梅有些沒聽懂,隻是任婆子也沒有多做解釋,而是起身來到屋外,朝二房三房喊了一聲,把人都喊到了正堂屋裏。


    看著眼前三個兒子三個兒媳婦,任婆子開了口:“今個兒我在這兒說一樁事,我打算分家。”


    分家?


    二房夫妻一臉的驚訝,為什麽要分家?不是娘管著家好好的麽,而且也同意給他們兩成的私房錢自己收著,不用自己操心,幹嘛要分家?


    楊冬花顯然第一個不願意的,她反正覺得自己不及婆母會持家,她家親娘都沒有這能耐,她可是親眼看著婆母買田買地,特別有手段。


    再說三弟和三弟媳人也挺好的,三弟媳還有天大的福運,在一個院子不也住習慣了。


    二房反對,任婆子沒太在意,這會兒任婆子看向三媳婦,說道:“分家好啊,以後你們各自持家,也免得被我管束。”


    宋九感覺婆母這話也是對她說的,所以婆母的意思要她答應?


    “其實一家子人在一個屋簷下,老是磕磕碰碰的,時日久了也容易生份,左右總歸有一天要分家的,那何不就趁著今日。”


    “老三和老三媳婦是個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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