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留下來,王工你快去,這是大事,刻不容緩!”汪小寒心中非常不安,他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這種預感令他不放心徐佑鐸一個人留下來。


    “你胡鬧什麽?你和王工走,你們倆個去!快點!”徐佑鐸簡直要發火一樣,將汪小寒和王歡往外推。


    “要走一起走!”汪小寒非常固執地拉著徐佑鐸的襯衫袖子。


    王歡側著身子,六神無主地看著那兩人拉扯。


    “王工你先去報告吧,我和他說。”看著汪小寒執拗的眼神,徐佑鐸不得已讓步,將手電遞給王歡一隻,看著人走遠了,這才回頭看向仍然拉著自己袖子的汪小寒,“還不放手?”


    “你先答應和我一起出去。”汪小寒依舊固執地拽著人家袖子,視線於半空中沒有焦點地亂瞟著,就是沒有抬起頭迎視徐佑鐸的勇氣。


    徐佑鐸簡直被他氣笑了,“出了這種事,我隻是盡職留下來看守現場,讓你和王歡去報告,是因為王歡被嚇到了,他那個樣子,你覺得他能把事情說清楚嗎?”


    “我們三個一起去報告不就行了?你幹嘛非要留下來啊?”汪小寒的視線終於找到了落點——地麵的泥坑。


    “現場當然要有人看守,這是咱們公司的應急要求,你做行政的,別說你不知道?”徐佑鐸終於將自己的袖子拯救出來,再看汪小寒被自己這句說成了霜打的茄子,瞬間覺得非常好笑。


    汪小寒心想我一個營銷部的小助理哪裏會知道你們工程的什麽狗屁規定,老子好心好意到你這兒全成了驢肝肺!


    汪小寒盯著地麵那個泥坑不說話,徐佑鐸已經覺得有些尷尬,有心緩解下,隨口開了句玩笑說:“你不會擔心我掉下去吧?”


    這本來絕對是一句無心的話,沒想到汪小寒竟然‘嗯’了一聲,還點了兩下頭,鄭重其事。


    徐佑鐸不知這話該怎麽接,兩人之間似乎比之前更尷尬了。他走到塌陷邊緣,望著地上那片天空出了會兒神,回頭對汪小寒說:“到這邊來。”


    “啊?”汪小寒以為自己聽錯了,不敢置信地望過去,隻覺得那人站在塌陷邊緣的光芒之中,有種神聖莊嚴的感覺,那人回過身對他說‘到這邊來’就像在說‘到我身邊來’一樣。


    汪小寒覺得自己被蠱惑了,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走過去的,後來想想那會兒的表情一定傻帽透頂了吧。


    徐佑鐸見汪小寒一直呆呆地看著自己的臉,表情不自覺地嚴肅起來,右手在身側握成拳狠狠攥了一下,再鬆開,才抬起來自汪小寒的上衣口袋裏拿出他的手機,再遞給他,說:“這兒應該有信號,給你們領導打個電話。”


    “哦,”汪小寒接過手機,才回過神來,‘呀’地一聲,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幹了什麽蠢事兒——沒,沒臉見人了!——汪小寒非常想哭,可這會兒理智回來了,他也知道現在要是哭,以後真的更沒臉見徐佑鐸了,於是,汪小寒就像要掩飾剛剛自己的‘惡行’一般,非常認真且嚴肅地按起了電話號碼,可惜連著按了兩次都沒按對。


    徐佑鐸就像是不忍心打擾他的認真一樣,再次昂起頭看起了那片天。


    汪小寒的電話終於打通了,將這邊的情況一五一十地向他們總監匯報,羅裏吧嗦地講了一大堆,一個匯報電話打了將近半個小時。


    他這邊的電話剛掛,徐佑鐸那邊的電話就響了,到不是別的事情,是領導讓他們兩個先撤離,這自然是出於對他們人身安全的考慮,還有一方麵,自然是這件事一時半會兒怕是處理不完。


    人肯定是要救的,問題是救出來之後怎麽送到醫院,叫救護車肯定會驚動門口那些記者,不打又怕耽誤傷患的病情,這些事都要請示了上級才能定。


    徐佑鐸掛了電話之後,麵對汪小寒滿臉問號,一句解釋也沒有,拎起手電,直接拉了人就往外走。


    直到出了地下車庫,呼吸到外麵灼熱而自然的空氣,汪小寒才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冷汗,剛剛那些如災難大片般的一幕幕不斷在他腦海中顯現,令他站了沒一會兒便覺得頭昏眼花,一個沒忍住將中午吃的外賣全吐了出來。


    盡管神智昏昏沉沉,汪小寒卻清楚地知道在那一段時間內一直有一雙有力的手臂支撐著自己,以至於後來被抬上救護車,他迷迷糊糊間似乎看到了一個人焦急的臉替他擋住了救護車外血一樣的夕陽。


    作者有話要說:  繼續撒花~


    第3章 事態緊急


    汪小寒不過中了一下暑,按說還沒嚴重到要叫救護車,他之所以能享受救護車的待遇,自然是他們聰明的領導借著他中暑做掩護,叫來救護車將他與那位身陷塌方中被救上來的不明身份人士一同送去了醫院。


    事實說明,成浩做公關確實有一手,就汪小寒中暑這件事,他不但順便掩蓋了塌方所致的人員傷亡信息外露,更是因此向媒體放話,硬是將員工中暑的責任扣到了媒體不知節製的圍追堵截上!以至於門口蹲點的媒體一夜間少了大半。


    再說汪小寒住院之後,打上點滴便一直迷迷糊糊的睡著。耳邊一陣陣嘈雜的聲音,也沒能令虛脫的他清醒過來。朦朧中,他似乎聽見有人在怒吼‘你們不能動他’,那聲音怎麽聽怎麽像徐佑鐸,汪小寒覺得自己一定是在做夢,在他的印象裏,徐佑鐸那樣的人即使是發怒也應該是仙氣兒十足地冰著一張臉,決不可激動得像個傻x!


    汪小寒是被餓醒得,胃裏一陣抽痛,他擰著眉頭睜開眼,燈光刺目,他適應了好一會兒才看清周圍——四麵雪白的牆壁,除了門上有一塊小玻璃窗之外,沒有別的窗,屋子不大,有一張床一把椅子一張書桌,桌上整齊地放著一落書。右麵的一扇門開著,裏麵應該是衛生間。


    他身上穿著病號服,但這情況似乎不像是住院,到像是蹲號兒。鑑於這一切實在是太詭異,汪小寒迫不及待地喊了兩嗓子,‘有人嗎?’


    當然沒人回答他。這時候汪小寒心裏有點害怕了,他顧不得手上還在輸液,直接拔了管子,立刻疼得齜牙咧嘴,剛站起來立刻就眼冒金星得晃了晃,可這會兒也顧不上身體的虛弱,他焦急地往唯一有玻璃的那扇門撲去,不出意料,門是鎖著的。


    門打不開,汪小寒幾乎可以確定他是被囚禁了。可是,他汪小寒就是一個平頭老百姓,他實在想不出來他有什麽可被囚禁的價值。


    在對那扇門又踢又打狠狠發泄過一頓,依然沒有任何回應之後,汪小寒冷靜了下來。他再次看了一圈屋裏的情況,終於確定這個囚禁了他的人似乎並不是想要他的命,不然又怎麽會給他吊點滴?


    汪小寒挫敗地跌回床上,此時胃已經餓得嗷嗷叫了,他盯著那瓶吊在支架上的葡萄糖,琢磨著要不要一會兒把蓋兒摳下來直接喝掉。就在這時,那扇雷打不動的門響了。


    汪小寒一個激靈坐起,全神戒備地盯著門的方向,片刻那門被推開,一個全副武裝的穿著白大褂的人嘟嘟囔囔地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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