抿抿唇,梅瑤萍恨恨地道:“好吧,我就饒你這一次仍然未曾忘記方才的要求,秋離攬著梅瑤萍腰肢的雙臂微微緊了緊,他哧哧笑道:“不生氣啦?那麽,可以再親一次了吧?”梅瑤萍沒好氣地道:“也沒見過你這麽賴皮的人……”秋離央求道:“來嘛,寶貝,親一下……”嘆息一聲,梅瑤萍靜靜地道:“你還非要我說‘可以’才行?”迷惘地,秋離道:“要不,還能用強麽?這就失掉意義了。”


    “噗嗤”一笑,梅瑤萍道:“也不知道你是真的抑或裝的,一副楞頭楞腦的樣子,秋離,至少有一點我不妨教教你——當一個女子心裏答允和你親熱愛撫的時候,她不會坦率到明白表示,如果她不拒絕,那就是說……她願意了。”


    當然,秋離絕不是傻到這種程度的雛兒,他知道,如若再不行動,那卻真可以與白癡為伍了,於是,輕輕地,他又吻了下去。


    這一次吻得夠長久,梅瑤萍任是呼吸迫促,臉兒配紅,鼻翅兒急速翕合著,但她卻絲毫不作掙紮推拒,就那麽溫順地任憑秋離擁抱著,吸吮著,她要秋離親個足,吻個夠2好一陣子,秋離才滿意地將嘴唇移開,臉孔貼在梅瑤萍滑嫩的麵頰上,輕徐地籲了口氣道:“有人形容美麗女人的呼吸是‘吐氣如蘭’‘幽馨溫香’,可是一點也不錯,瑤萍,你就正是如此……”梅瑤萍悄聲笑道:“親夠了?”秋離笑道:“哪會夠,這一輩子也親不夠,我是怕你累了,暫時讓你歇會,過一陣子,咱們再慢慢親熱。”


    眼波微橫,梅瑤萍輕陣道:“饞!”


    哈哈大笑,秋離道:“美色當前,秀色可餐,饞就饞吧!”


    忽然象想起了什麽,梅瑤萍低喟道:“對了,秋離,你剛;才說女人的呼吸象什麽?”秋離道:“吐氣如蘭,幽馨溫香,就象你……”梅瑤萍有些艱澀地苦笑道:“我聽了這兩句話,突然想到,假如我這次中了丘達的柳葉飛刀而治不好的話,恐怕早就連氣也無法吐了,那你現在又到何處去尋找說這兩句貧嘴的對象?”也不禁想之猶有餘悸,秋離忙道:“好端端的不要說這些:話,瑤萍你已經醫好傷了,還‘假如’那些不祥的事情做什1麽?況且你的生相亦非天折之狀,便是受創再重也死不了的,記著,吉人自有天相,再經艱危,也是有驚無險的。”


    鳳眼兒一眨,梅瑤萍道:“你那麽伯我死呀?”秋離正色道:“你心裏清楚,何必多此一問?”嫣然一笑,梅瑤萍道:“我喜歡多聽幾遍你說多麽捨不得我。”


    哧哧笑了,秋離道:“很好,以後日子長著,有你聽膩味了的時候。”


    梅瑤萍正待再說什麽,隔室,已驀地傳來馬標那嘶啞的叫聲:“兄弟,兄弟呀,別再光顧親熱啦,你出來看看,籬笆外頭是些什麽人來啦?”扮了個鬼臉,秋離悄聲道:“老大在吃喝了,瑤萍,我出去看看,待會那房東的老婆送早飯來的時候,你先吃,我盡會抽空來陪你。”


    輕輕點頭,梅瑤萍笑道:“快去吧,反正——沒事記著到我這兒來就行——”隔室馬標的嗓門又拉開了:“咦?兄弟,秋兄弟,你出來了沒有?怎的還看不見人?”沒好氣的,秋離一迭迭答應著啟門而出,他進了自己與馬標合住的房間裏,在一張靠窗可以眺望房外風光的竹榻上,馬標正托下巴在窗檻上朝外觀望,他斜眼瞥及秋離進來,急忙“噓”了一聲,低促地道:“小子,你他媽的怎的搞了這久才來?梅姑娘在餵你吃奶嗎?”臉一紅,秋離啼笑皆非地道:“別開玩笑——”匆匆招手,馬標壓著嗓門道:“別提了——快過來看看,他們已經走近啦!”


    有些詫異地,秋離道:“誰快走近了?”一瞪眼,馬標低吼:“你自己過來看看呀!”


    秋離無可奈何地走近窗前,目光自撐起的窗口投出,穿過竹籬隙fèng,恩,可不是,在小溪側麵的那條土路上,正有四人四騎,指手畫腳地緩緩朝這邊行來,隻要一打眼,便能看出這四位仁兄全都是江湖人物,而且,他們所要來的目標,亦好象正是這裏呢!


    帶了三分懷疑,兩分迷惑,秋離喃喃地道:“同道朋友,他們到這荒村野地來做什麽?看樣子,他們還正是朝我們住的房子來……”眯著眼睛瞧,馬標小聲道:“你認識不?”搖搖頭,秋離道:“麵生得很,一個也未見過,大哥,你呢?”舔舔嘴巴,馬標道:“不認識。”


    轉身,秋離隨手抓了件灰綢長衫披在肩上,藉此掩遮他那襲純黑色勁裝,他未紮頭巾,濃黑的頭髮便束結在頭頂,用一根黑絲帶繫著,現在,他看上去十分淳樸而平實,似一個本本分分的尋常後生一樣,看不出一點那種獨霸江湖的彪悍之氣來,除了他眉宇之間,還隱隱透著一股子英武不凡之概。


    馬標瞧著他,道:“你要出去?”


    點點頭,秋離道:“這些人八成是要到此處來,現在房東不在,我們就是屋主,總得有個人出去招呼,是麽?”笑了笑,他又道:“而你不能去,梅瑤萍更不能走動,除了我出麵之外,便沒有別人了,打扮得土氣點,也免得叫人紮眼,江湖上的朋友們大多容易動疑心,我們不願意在如今找麻煩上身。”


    馬標按了按早已接合了的肋骨,嘀咕道:“說的不錯,最好打發他們上道,我不喜歡有人打擾,傷處有時候仍在隱隱作痛哩……”秋離道:“當然我會打發他們的。”


    說著,他轉身快步離開,剛剛走到客堂,籬門外,已傳來幾聲馬嘶,有人拍著竹門,一個沙沙的嗓音叫道:“喂,裏頭有人沒有,快開門……”答應著,秋離推開那兩扇客堂的剝落紅門,跨過門檻,故意遲遲疑疑地站住問:“你是誰呀?找哪一個?我爹和我大哥全上山打獵去啦,隻有我嫂子與我在家裏,我嫂子還生著病哩……”拍門的是個滿臉橫肉,粗裏粗氣的壯漢,他穿著一身厚厚的灰袍,形色十分粗野地叱呼:“混小子,你先開門再說,外頭又凍又冷,就叫我們站著說話麽?你們這裏待客也不是這種待法呀!”


    磨磨蹭蹭地朝前走,秋離仍然擺出一副老大不情願的模樣道:“你們到底要找誰嘛?我們姓金,好象一直沒有遇過你們這樣的親友呢……”那壯漢怒道:“他娘的,你不會先開門?還要嘮叨多久?”畏畏縮縮地上前將竹門啟開,秋離袖著雙手站在門邊,他十分委屈地道:“門開了,老爺……”回過身,壯漢向一個年約六旬,麵容瘦削冷峻的灰袍人恭謹地道:“師祖,且請師祖入內暫歇。”


    如電的雙目銳利地向四周一掃,老人鼻孔中冷淡地“呢”了一聲,然後,他舉步便朝院中走進——慌忙伸手攔阻,秋離急叫:“慢著慢著,這位老丈你慢點闖,此處乃是我家的私產宅,有什麽事不妨向我明說,又怎能不經主人同意便亂朝裏撞?”老人“呸”了一聲,厲聲道:“拿開你的髒手!”


    壯漢一把抓著秋離的前襟,猛地一記“扣腿”,秋離也不反抗,任他將自己摔了個屁股蹲!


    獰笑一聲,壯漢道:“娘的,你個小鬼崽子活得不耐煩了?朝著我們‘太蒼派’的師祖動手動腳的?若非看你是個胎毛未脫的小猢猻,大爺不活拆了你才怪!”


    後麵,另一個方麵大耳,臉色鐵青的中年人在此刻皺了皺眉,威嚴又雍容地道:“夠了,李斌,我們還要租人家的房子呢。”


    叫李斌的壯漢立即垂手退到一邊,謅笑道:“是,掌門師伯,但這小子也太不開眼……”哼了哼,那位“太蒼派”的掌門人理也不理地隨在前行老人之後進入客堂,另一個肥胖禿頂的人物拍了拍李斌肩頭,笑道:“小子,掌門人心情不佳,你還是少替他惹麻煩的好。”


    李斌連忙低聲道:“晚輩省得,四師叔。”


    地下,秋離一邊裝成那種又委屈、又窩囊的樣子爬了起來,心裏卻反而高興萬分,是“太蒼派”,“髯虎”何大器原屬的宗派,也是被同門篡位奪權廢了他內功的宗派,秋離答允過要協助何大器重振門規,討逆正名的,而且他已打算就在這次回去之後便要展開行動了,卻萬萬想不到此時此景此地,“太蒼派”的一幹叛徒們竟然自投羅網跑來了這裏,無可置疑的,那瘦削冷峻的老人便是“太蒼派”如今輩份最高的那位師叔了,而那臉色鐵青,長得方麵大耳的中年角色則定是原來的“太蒼派”的大掌門二師弟,現在卻競然休猴而冠,自行升格做起“太蒼派”掌門人來了。還有那個眸子,極可能便是“太蒼派”舊掌門人的四師弟——秋離知道“太蒼派”在何大器這一輩,一共隻有五個人,以何大器為首——。叫李斌的壯漢,依他的稱呼推斷,大約是他們的師徒,恐怕為舊掌門人三師弟的徒兒……秋離暗自興奮,這下,他曉得可以大大的替自己省下不少力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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