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真心一亂,湧起一股破釜沉舟的氣勢,脫口就說:“那我找個男人不就行了。”話一出口就見夏越眸光暗沉,收了笑意板起臉來,兩道眼光像是一把利劍刺進心髒,慌忙扯起一個笑來:“開玩笑啦,難不成你歧視同性戀?這思想可不夠進步啊。”


    夏越唇角緩緩綻開一個笑,上身斜傾湊近阮真挑眉說:“小孩兒,哥見識過的比你吃過的飯還多,你想拿話框我,這可就有點班門弄斧了。我不但看得出你喜歡男人,還看出你喜歡我。”


    聽到這句阮真非但不覺欣喜,反而臉色煞白呼吸頓急,垂下眼盯著暗灰色的水泥地強作淡定:“美得你,憑什麽,說我喜歡,喜歡你?”


    夏越噗嗤一樂:“得,都嚇結巴了。我有眼睛會看,而你的表現又實在太明顯,其實我也挺喜歡你的。”


    他口氣太雲淡風輕,阮真反而不敢相信,但又見人至少沒嫌惡之色,也微微放下心來:“你說得對,我是對你很有好感,不過你說你也喜歡我,那倒真是沒感覺出來,我很不喜歡這個玩笑。”


    “我從不開玩笑,帶你來這兒就是最好的證明。”夏越冷下臉時有些嚇人,阮真心砰砰直跳,卻不是害怕,咽了咽口水壯著膽子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夏越重新笑起來,捉住阮真放在藤椅把手上的手掌握在手心,“我想和你處處試試,你答應嗎?”


    阮真腦袋下意識點了點,點完後才回神,感覺有些不可思議:“我們昨晚上才認識,這就在一起了?”


    “別人不還有閃婚的,阮同誌,你這思想可不夠進步啊!”夏越拿阮真說過的話揶揄他。


    阮真咬了咬牙,心裏暗想,要是由著自己的老鼠膽子,恐怕這輩子都找不到男朋友,夏哥都這樣說了,機會難得,我一定要把握住!


    兩人把話說開,阮真更是了了件心事,夏越盯著他光滑白皙的臉蛋看了又看,忽然湊上去在人唇間毫不客氣地親了口,阮真臉一紅,又覺意猶未盡,照理說正該是興奮的時候,積累了一天的困意累意卻頓時沖腦,眼皮陡沉,躺在藤椅上就昏睡了過去。


    等他醒時天已大亮,一看時間有些出乎意料,居然一夜無夢睡到快9點,環顧四周是在一個全然陌生的房間,手機有兩條留言,一條是早上6點30發的:我有事先出門,你醒了就下樓吃早飯。另外一條是8點鍾時候:醒了嗎?起床了回個信息。


    阮真心裏甜滋滋,掀開被子蹬蹬跑下樓,客廳方桌上擺了早餐,不過已經冷了。阮真絲毫不嫌棄,美美地吃光喝光,直撐的胃部都略略鼓了起來,期間四處張望,一樓的房間門都關著,昨晚聽夏越說家裏還有老爺子住著,不過根據老人家的作息,大概是出門去了。


    這對阮真來說反倒是好事,不然他剛跟人家大孫子確定戀愛關係,還真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長輩,將早餐包裝一收,阮真打算扔進廚房垃圾桶,卻發現房門反鎖,怎麽也擰不開把手。


    阮真嘀咕:“難道這間不是廚房,我找錯了?”一樓總共四間房,阮真一間間試過去,沒有一道門能打開,心裏疑惑愈發多起來,這時手機突然來電,在空蕩蕩的客廳裏異常大聲,驚了阮真一跳。


    來電顯示唐楓,阮真眉頭大皺,幾乎不敢接起電話,“唐唐……”


    唐楓情緒失常,語無倫次地發問:“阮真,你在哪兒啊?史勇他……胡警員有找你嗎?”


    陳蓉從唐楓手裏拿過手機,三言兩語把事情說清:“史勇死了,我們已經報警,你快回旅館來。”


    “什麽?”阮真嚇得閉不攏嘴,膝蓋一軟,“怎麽怎麽回事?”


    陳蓉回頭看了眼亂成一團不停爭吵的幾個人,嘆口氣:“電話裏說不清,趕緊回來吧,這得你自己看。”


    阮真衝出門,外邊是一條窄巷,沒人也沒車,跑到大路才好不容易才攔住一輛三輪,跳上就往旅店趕,一路不停給夏越打電話發訊息,全都得不到回應,也不知他是有事在忙還是發生了什麽,好在路程不遠,三輪大叔在阮真不斷催促下加足馬力,終於在23分鍾後到達目的地。


    陳蓉看到一口氣爬上樓喘個不停的人,眉眼間都是疲憊,下巴朝房間裏一點,“你自己進去看吧。”


    阮真一步步挪著腳踩進房中,先看見他自己的床,床上還是他昨晚走時候的樣子,被子隨便堆著,不遠處就是史勇睡的床,一隻胳膊垂在床邊,手背朝外指尖蜷起,原本蓋在人身上的被子已經被掀開,露出頭朝下趴伏的史勇,床單上一片氤氳水漬,尚未幹透。


    阮真實在沒法再上前一步,猛地迴轉身問:“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馮遠掃視一圈,見沒人回答,隻好站出來解釋:“早上8點多我和趙平整理東西打算退房,發現怎麽也找不到趙平的身份證,很有可能是昨天爬十九峰的時候丟在景區裏了,打算先來問問史勇他們,萬一東西混在別人包裏,那就省的回去找了。結果你倆房間怎麽敲都沒人應,打電話也沒人接,老闆娘又出門買菜去了,等她9點多回來我們要了備用鑰匙開門,就看到這麽一幅場景……阮真,你人到底跑哪兒去了?”


    阮真深深舒了口氣:“我昨晚半夜被噩夢嚇醒,就聯繫了白天一起行動的夏警探,他帶我出去聊了會,因為時間太晚我就在他家睡了。”


    一直不說話靠著牆的趙平忽然直起身,冷聲道:“夠了,我去十九峰找工作人員,要是沒我身份證的消息,我也不要了,回家再補。”說著埋頭往樓下走,唐楓被他撞了一下,哎呦一聲喊。


    “你們誰都不能走,”樓下上來三個人,兩個阮真認識,胡曉鳴和陳寒,一個麵孔沒見過,是個中年有啤酒肚的大叔,但穿著製服,看樣子也是警局的人。


    “史勇死因待查,你們也都要去警局接受留置盤查。”


    第9章 殺人嫌疑


    趙平見了警員,脾氣略微收斂,微微冷哼一聲,朝阮真:“調查就調查,反正我什麽都沒做過,心中無鬼,恐怕有些人交代不清楚自己的行蹤。”


    陳蓉聽了話怒氣陡然生氣,紅著眼冷聲說:“警員都還沒說什麽,你就這麽著急引導人視線?大家都是同學,別給我弄的這麽沒臉!”


    “吵什麽,”胡曉鳴板起臉嗬斥眾人,倒多了幾分警員身份的架勢,“例行問話而已,都下樓上車。”


    這一次開來的有殯儀館的運屍車和兩輛警車,陳寒隨著運屍車直接去了殯儀館,阮真幾個則是到派出所接受問話。除了阮真,其餘幾人的問答都很簡單,因為他們都說整晚上在房間睡覺不曾外出,雖然不能排除有人撒謊,但目前也沒充足理由懷疑他們所說的話,而且死者史勇也好,羅浩也好,和趙平幾個都是很普通的同學關係,並沒有什麽戲劇般的愛恨情仇等複雜狀況。


    但輪到阮真時,就出問題了。起先阮真十分從容,稱自己是半夜做噩夢的原因,徹夜未回是因為去了夏越家住,並把手機的通訊信息給胡曉鳴看,也確實逐一對上,末了說:“我做噩夢醒過來的時候,因為開了燈吵到史勇,他還問我怎麽了呢,那個時候他人還好好的,肯定就是有人在我離開之後進去行兇的!夏哥是你們的上司,他總不可能包庇我吧?你們問一下他就知道我說的都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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