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嫂不以為意地道:“無他,殺人者人殺之,我犯不著和這種人去玩命,再說你敖爺我也惹不起,今天我甘冒江湖大忌來會你,當然我也有我的目的,隻要敖爺你點點頭,我負責將人給你送來。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得到他……”敖楚戈冷靜地道:“你的條件一定很苛!”


    搖搖頭,田二嫂道:“一點不,隻借重敖爺三天時間,不出力,不動手,三天—過,敖爺放手一走,誰也不欠誰,這種便宜事你都不幹,往後想我都不容易!”


    敖楚戈哈哈兩聲道:“二嫂,你還沒告訴我,哪條線上的買賣……”田二嫂喲地;聲道:“我是個女,人,能做什麽大門麵的生意,當然女人永遠是女人,於的是半掩門的買賣,敖爺,不怕你笑我,這行生意是百業中最難幹的,我不過是請教爺幫個場!”


    她沒全抖出來。敖楚戈已猜個八九不離十,他氣得想噴飯、做夢也沒想到這女人居然請自己去當暗門子的鏢客、但,他表麵上不露絲毫聲色,僅淡淡地道:“花二天時間,換個居少德,說起來並不難——”媚麗嬌艷地—露齒,田二嫂道:“這種好事天下少有。敖爺是答應了。”


    敖楚戈一搖頭道:“還沒有,田二嫂,聽起來這事很單純,往裏久再—想,事情就不那麽簡單了,你不會僅要我在貴寶號那裏於坐三天。別說,有更劄手的事等著我……”麵頰上彷佛罩上一層寒霜,田二嫂道:“不錯,我要借重敖爺這塊招牌,在我們這行道裏豎立大旗是不容易的事,如果沒有幾個很體麵的角色,很難聞名立萬,我田二嫂雖是女流,野心並不比你差,要幹就狠狠地幹,不幹幹脆歇手,而敖爺,‘一笑見煞’在道上可說是頂天立地,正是我理想的助手,當然我不會白借重你,咱們是四六拆帳,有我的,少不了你的,三天後,我雙手奉上居少德,從此各拍屁股走路,誰也不管誰——”敖楚戈冷冷地道:“抱歉,田二嫂,你的條件我不滿意。”


    這一著很出田二嫂的意料之外,她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隻要道上的買賣,她一出麵沒有解決不了的事情,而今日,她可說是使出了混身解數,可是敖楚戈卻絲毫不動心,她粉頰上有著一絲冷意,道:“敖爺的意思……”敖楚戈淡然地道:“第一,我不須和你談條件,更不會和窯姐兒的事扯上半點邊兒再說你最終的目的並不那麽單純,假如我料的不錯,司馬紫青的事你不會一點不知道,第二居少德不過是條魚,我網已張好了,不怕他跑了,犯不著去領你這份情,而且憑你田二嫂在地方上的人頭,並不比我差,何須真正地需要我敖楚戈。”


    剎時,一層寒霜罩滿了臉上,田二嫂道:“你不後悔?”敖楚戈大笑道:“我敖某本人何曾後悔過一件事?田二嫂,麻煩你回去告訴居少德,躲不是辦法,總有一天他會落在我手裏。”


    田二嫂站起身來,道;“咱們是話不投機半句多,這事就此罷手,隻當沒這回事,居少德是否會落在你手裏,那是他的事,我田二嫂可不保證你能找到……”略略一沉思,敖楚戈道:“如果真找不到也許我會找你妥協——”陰冷地一笑,田二嫂不屑地道:“那時候論不到你拿蹺了,也許你得全聽我的!”


    說著格格一笑,轉身出了房外,她的前腳剛走,後腳就跟進一個人,這個人一臉精悍之色,露出一雙聰慧的眼神,嘖嘖地直呼騷,一進屋,劈頭道:“敖爺,真想不到會有這樣一個標緻的娘們!”


    敖楚戈正色道:“別說笑,小毛,不要在這節骨眼開玩笑,這娘們叫田二嫂,願以居少德和我交換條件,我從關洛道上請你來,就是要你替我查查她的底,你最擅長追蹤術,這件事全交給你了。”


    小毛大笑道:“這不勞你費心,這娘們一進天香樓我已出去轉了一趟,她是小孤河兩岸的名鴨子,常裝怡紅院”,手下有幾號紮手的人物,在河左岸的地方,有一間破屋子,是她秘密住處。”


    敖楚戈哦了一聲道,“看不出你小毛果然有兩下子,不槐有千裏狐之稱,僅這眨眼工夫,便摸個一清二楚,看來這趟沒白請你來。”


    小毛眨眨眼,道:“敖爺,你先別高興,這娘們仿佛背後有極高的靠山,否則,她不會大模大樣地來和你談條件,這種人眼皮子最廣,路子更寬,她能提供居少德的消息,可見對你的行蹤已掌握得相當清楚,假如我料得不錯,你的一行一動,已在她的監視下,別在咱們還沒風吹糙動之前,已馬前失蹄先栽在她的手裏。”


    點點頭,敖楚戈道:“我會小心行事,你入夜後先去摸摸這娘們的底!”


    入夜後,恰紅院裏鶯鶯燕燕,雜亂喧鬧的聲音,從各屋子裏傳將出來,堂子口慣有的調笑和嘻罵在這裏隨處可聞,窯姐兒川梭於客人間,混身的解數淋漓地發揮出來。


    怕紅院的後院,有一間僻靜的雅舍,是專為招待貴賓的靜房,一縷燈影從這屋子裏透出來,田二嫂斜靠在大紅被墊的床上,一雙眼神癡癡地望著窗前,疤麵人和吳拐子恭謹地守在房門口,他們像在等待什麽?沒有人在這節骨眼上開口,俱凝神地聽著窗外。


    良久,一點黑影穿窗而入,是一隻昂首健碩的灰白飛鴿,疤麵人疾忙地解開飛鴿腳上的紙捲兒,遞給田二嫂,田二嫂略略一瞄紙卷上的字兒,道:“他來了。”


    疤麵人低聲道:“田老闆,準備怎麽應付他……”田二嫂沉思道:“他隻要進了怡紅院,我們就有辦法對付他,這種人不能和他動武。隻有智齲請陽婉玉對付他!”


    疤麵人;震道:“陽婉玉,她有麻瘋!”


    田二嫂冷笑道:“她不僅有大麻瘋。還有最難治的花病,但她長得最漂亮。一身白玉般的肌膚誰也看不出她有病;我要姓敖的先染上一身病,最後讓他跪在我麵前求我收留他!”


    疤麵人寒聲道:“姓敖的未必會上鉤。”


    田二嫂哼聲道:“屋子裏先放一點‘催情散’,那種香味最易催情,凡是男人都受不了哪種刺激。我不相情敖楚戈是鐵鑄的金鋼,任他是頭白眉虎也逃不過我—泓春水蕩漾……”疤麵人一笑道:“田老闆準備在哪裏接待這位特殊的客人?”田二嫂一揮手道:“這間,敖楚戈不是普通客人,不能用那種對付普通客人的方法。立刻去準備,我會在暗中留意著的……”“是!”


    疤麵人立刻應命而去,田二嫂麵頰上剎時浮現出一絲殘厲的笑意……


    那屋子裏滿室溫香,一股幽幽的香味拂鼻而來,像往常的客人—樣,敖楚戈隨意瀏覽了屋裏的陳設一眼,鴨兒吳媽媽小心地待候著、輕聲地道:“客官,這是怡紅院的最幽雅一間了,平常都是留給一些大官巨賈,今夜是你運氣好,特別留給你的……”敖楚戈淡淡地道,“隨便,吳媽媽,這裏的姐兒……”吳媽媽滿口陪笑地道:“客官你放心,不管哪一種客人,隻要一進門。我—眼就知道他要什麽樣的姑娘,你者是個文武全才的雅入,我當然給你選一個允文允武的大姑娘,這位姑娘姓陽,是怡紅院新進來的嫩手,不但能吟詩填賦,聽說對武學方麵也有很精僻見解,你先見見麵,不滿意,我再換!”


    敖楚戈揮手道:“請她來吧,我是很好侍候的客人。”


    吳媽媽輕輕擊了下掌,一個麵頰秀題,薄施脂粉的美艷少女,不勝嬌羞地麗而來。她那挺直而美好的鼻粱,薄薄如菱角般的唇角。顯示她有著相當的智慧,一雙黑白分明的眸珠透出一般幽怨之色,吳媽媽識趣地退出去,剎時滿屋子隻剩了這對陌生的男女。


    那少女輕輕一盈道:“小女子陽婉玉,魯州膠東人氏。”


    敖楚戈哈哈一笑道:“陽姑娘不要拘束,聽說你歌詞詩賦無一不精,在下久仰已久,今日能一睹風采,誠屬有幸!”


    陽婉玉獻上茶茗,幾盤精緻細點,道:“這位爺真會說笑,我是一個俗人。”


    敖楚戈隻覺屋裏香味撲鼻,腦子裏昏昏沉沉的,他驀覺有種心猿意馬的感覺,一股熱烘烘,暖呼呼的熱勁從丹田中緩緩升起,心裏一楞,付思道:“這屋裏有點怪!”


    他急忙收懾心神,運氣流轉全身,鼻眼間呼吸均勻,方始將那股子遐思強壓下去,但任敖楚戈是個不動心的人,在這一刻也覺冷汗直流,他沉思道:“這裏好熱,姑娘,請將窗子開開。


    陽婉玉輕媚地一笑道:“相公,我替你寬衣好了,你既然來怕紅院,當知這裏風花雪月何其多,窗子一開,隻怕春光外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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