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大法官問道:“這是食腐動物幹的?是食腐鳥,還是老鼠?”


    “不。”回話的是皮耶特少校,總督的聖神艦隊地麵軍指揮官。“兩個世紀前,這兒的空氣開始減少,自那之後,塔爾錫斯高原上就再也沒有鳥類存在了。自那時起,運動探測器也再沒發現老鼠……或是任何移動的活物。”


    “是伯勞幹的。”宗教大法官說道,語氣中帶著懷疑。他站起身,走到第二具屍體旁,那似乎是個女人,看上去像是五髒六腑都被挖了出來,被剁成了碎片。“這也是?”


    “我們這麽認為,”帕洛總督說道,“是民兵發現的這些,他拆下了安保攝像器,大人已經看過裏麵記錄下的三十八秒的全息像。”


    “那全息像看上去像是有十幾個伯勞在殺人,”法雷爾神父說道,“而且很模糊。”


    “當時正在刮沙塵暴,”皮耶特少校說,“隻有一個伯勞……我們已經研究過個別相片。隻是因為它的移動速度非常快,穿行在人群裏,所以看上去像是出現了好幾個。”


    “穿行在人群裏,”大法官喃喃道,他走到第三具屍體旁,那可能是個小孩,或是一個身材矮小的女性,“幹下這事。”


    “幹下這事。”帕洛總督說,她望了望羅伯遜大主教,後者已經走到牆邊,正扶在那兒。


    街道的這一段區域躺著二三十具屍體。


    法雷爾神父跪到地上,戴著手套的手伸向第一具死屍的胸腔,摸了上去。屍體已經凍住,鮮血就像是瀉下的黑色冰瀑,也是凍住的。“就連一絲十字形也找不到?”他輕聲說道。


    帕洛總督搖搖頭。“民兵帶回兩具屍體,想將他們重生,但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絲十字形。隻要剩下一點點……哪怕是腦幹中一毫米長的結點或是一點點的纖維,或是……”


    “我們都知道。”大法官大聲叫道,打斷了總督的解釋。


    “奇怪的是,”說話的是厄多爾主教,宗教法庭研究重生技術的專家,“就我所知,我還從沒見過這樣的事,身體完好無損,卻找不到一絲十字形。當然,帕洛總督說得對,就算還剩一點點十字形,也足以完成重生聖禮。”


    大法官停下腳步,細細觀察眼前的一具屍體。它被重重地扔在一根鐵欄杆上,身體被戳出了十幾個窟窿。“看這樣子,似乎伯勞的獵物是十字形,它把這些人身體內的所有十字形全都扯出來了。”


    “不可能,”厄多爾主教說,“完全不可能。那意味著要將足足五百多米的微纖……”


    “的確不可能,”大法官同意道,“但是我們把這些屍體運回去後,我敢打賭,他們一個也活不過來。伯勞可能把其中一些人的五髒六腑都掏了出來,但它的獵物是十字形。”


    安保指揮官布朗寧拐過街角,身後跟著五名穿著黑色裝甲的士兵。“大人,”他在戰術頻段上說道,這一信道隻有大法官才能聽見,“還有更可怕的,得過一個小區……請往這邊走。”


    這群侍從跟著身著黑色裝甲的男人,但是腳步遲緩,心中帶著十分的不情願。


    一共記錄到三百六十二具屍體。街道內有很多,但多數位於城內的建築中,或是阿拉法特-頭巾附近新建的太空港的小屋、機棚、飛行器中。他們攝取了全息像,宗教法庭的法醫小隊接管了接下來的工作,在把屍體運回聖馬拉奇外聖神基地的停屍房前,記錄下各個案發現場。他們確定,這些死者都是外世界的人,也就是說,其中沒有一個是當地的巴勒斯坦人,也沒有一個是火星土著。


    太空港是最讓聖神艦隊專家感興趣的地方。


    “這裏配有八艘登陸飛船,”皮耶特少校說,“這個數目非常大,就算是聖馬拉奇航空港,也隻有兩艘。”他抬頭望了望火星的紫色天空。“這些人有飛船,他們往返於火星和這些船艦。假設這些船配有登陸飛船,如果是運輸船,每一艘飛船至少會有兩艘登陸艇,那麽,我們的討論就屬於軍事後勤的範疇。”


    大法官看了看大主教,但羅伯遜隻是把手舉了起來。“我們完全不知道這是什麽行動,”這個矮個男子說道,“我已經解釋過,這是主業會的事。”


    “啊,”大法官說道,“就我們所知,所有的主業會人員都已經死了……真正意義上的死,無可挽救……所以,這件事屬於宗教法庭的職責範圍內。我問你,你一點也不清楚他們建這座通行港的目的麽?會不會是為了重金屬?也許是某種礦石開採行動?”


    帕洛總督搖搖頭。“這顆星球已經被開採了一千多年,已經沒有任何值得開採運輸的重金屬,也沒有任何礦物,連本地的廢品廠都不會浪費時間去挖掘,更別提主業會了。”


    皮耶特少校拉起護目鏡,揉揉下巴上的胡茬。“大人,這兒有什麽東西正被大量裝船運出。八艘登陸飛船……複雜的網格登陸係統……自動化安全防護。”


    “伯勞……不管是什麽東西……把電腦和記錄係統都摧毀了,如果沒有的話……”布朗寧指揮官開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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