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是……”水伯仁覺得麵熟,一時又想不起來。


    “我是小楊啊,您不認得我了?”


    “噢,認得認得。”水伯仁記起來了,這是台灣軍區的一個大校,當初搞智能魚雷係統時與他合作過。水伯仁本能地感到,有要緊的事。


    “這是我的未婚妻,”水伯仁介紹陳銀娣,然後打開門,“快請進。”


    “您家裏收拾得真幹淨。”楊大校猛地瞥見掛在牆上的一個漂亮女孩的遺像,“對不起,水老,這是……”


    “嗨,她是芙蓉,我的女兒,今年去巴格達旅遊,被美軍誤殺了。”水伯仁平淡地說,“已經四個多月了,我幾次要把它收起來,總記不住。”


    楊大校極為震驚,他咬了咬牙,說道,“水老,我很抱歉。”


    “楊先生,請用茶。”陳銀娣端上來綠茶和水果。


    楊大校坐在沙發裏,臉上恢復了笑容,“今天的天氣很不錯嘛,哈哈哈!”


    “是啊,”水伯仁知道楊大校不是來談天氣的,他對陳銀娣說,“麻煩你去買些菜來,今天中午楊先生要在咱家裏吃飯。”


    陳銀娣走後,楊大校立刻低聲說,“老水,老陳同誌是什麽來歷?她可靠嗎?”


    “她是美籍華人,在美國搞生物工程研究。據我觀察,挺可靠的。”水伯仁急切地說,“你有什麽事就講吧。”


    “你知道英格拉姆號嗎?”


    “全中國的人,誰不知道?”


    “你知道它是怎麽沉的嗎?”


    “它強行闖入我國領海,觸動水雷被炸沉的呀。”


    “那是官方的報導,”楊大校神秘地說,“告訴你吧,英格拉姆號不是被一般的水雷炸沉的,它是被你的智能魚雷炸沉的!”


    “出水芙蓉?”水伯仁脫口而出。


    “什麽?”楊大校以為水伯仁想女兒想瘋了。


    “哦,我是說,英格拉姆號是被我研製的智能魚雷係統炸沉的嗎?你們不是沒採用這套係統嗎?”


    “你聽我解釋。當初我從你這兒買了一套樣品,部署在花蓮以東的我國領海裏,打靶打了三枚,還剩一枚。後來我沒收,擱在那兒了。昨天,英格拉姆號強行闖入這片海域,我們派出快艇驅趕,誰都沒開火,它就突然爆炸沉沒了。我們查來查去也沒查明白是怎麽回事,隻能判斷出是被水雷或者魚雷炸沉的。於是我就想到了你的智能魚雷,我們讓潛艇去檢查,果真,那最後一枚魚雷也打掉了。”


    “這麽說,真的是我幹的?你這次來,就是要找我算帳的吧?要把我送上軍事法庭吧?”


    水伯仁站起來伸出雙手,大義凜然地說道:“擊沉英格拉姆號,我不後悔,我願意承擔一切責任!銬吧!”


    “老水,你想到哪兒去了!”楊大校哭笑不得,“英格拉姆號強行武裝闖入我國領海,不管是被水雷還是魚雷炸沉,那都是它自討苦吃。武司令不但沒有怪罪你,反而要再買你一百套係統!他連夜派我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真的嗎?”水伯仁撥雲見日,“武司令不但沒怪我,還要採用我的係統?那,那太好了,我沒想到,在有生之年能看到這一天……”水伯仁激動得老淚縱橫。


    楊大校握住水伯仁的手,誠懇地說,“老水,如今形勢緊急,戰爭隨時都有可能爆發,我們必須在戰爭到來之前完成一定數量的部署。還要請你老當益壯,多作工作!”


    “我很想工作,可是,”水伯仁無奈地說,“我已經退休兩年了,智能魚雷室也解散了,工作已經沒法開展了!”


    “昨天我已經見了你們所的領導,他們答應,隻要你肯出山,他們會反聘你,重開智能魚雷實驗室!”


    “太好了,太好了!”老頭子煥發了青春,“我一定招兵買馬,重整旗鼓,加班加點,保證完成軍方交給的任務!”


    “還有,”楊大校叮囑,“此事關係重大,千萬不能泄漏!”


    “那是自然!”


    南中國海。李科等人在光耀號救護船上呆了十來天,每天除了演習和訓練以外,就是在狹小的船艙裏吃飯睡覺打撲克,比起繁榮似錦的新加坡,自然是說不出的寂寞無聊。


    打完一輪撲克,隊員們點上香菸聊天,低矮的船艙內瀰漫著既嗆人又醉人的煙霧。他們已經懶得到甲板上看風景了。


    “還得在海上漂一個月,”李科盯著眼前的縷縷青煙,“真想回家啊。”


    “一個月?”隊長冷笑,“一個月以後仗才剛開始打呢,什麽時候打完仗,咱什麽時候才能回家。”


    “說不定用不了一個月,”阿朗分析,“如果中國乖乖地從台灣撤軍,美國人順利地占領了台灣,那我們也就大功告成了。畢竟,沒有一個國家敢與美國對抗。”


    香菸刺激著喉嚨,李科忍不住劇烈地咳嗽,吐出一口濃痰。李科沒有吸菸的習慣,是到了船上才學會的。


    “你感冒好了嗎?”隊長關切地說,“感冒時不能吸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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