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把我們當成日本人了。”水芙蓉沮喪地說。


    回到旅店以後,兩人坐在房間裏商量:“我們總是替日本人挨打、挨罵、挨石頭,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說不定哪天飛來的就不是石頭,而是步槍子彈了。”


    “要不,我們再去買防彈大衣和鋼盔。”夏陽說。


    “哎呀,又熱又累,還難看得要命。”水芙蓉轉了轉眼珠,靈機一動:“哎,有了!”她從旅行包裏翻出兩麵小國旗,那是去年國慶節時買的。她用國旗遮住乳房,說:“我把國旗縫在t恤衫上,咱們穿上t恤衫,別人遠遠一看,就知道咱們是中國人了。”


    “好是好,”夏陽說:“可我們隻有兩麵國旗,縫在後麵的話前麵的人看不見,縫在前麵的話後麵的人看不見,還是不行。”


    “這樣,我的國旗縫在前胸,你的縫在後背,大多數時間咱們都在一起並行,這樣前麵後麵的人都能看見了。”


    水芙蓉找出針和線,很快就縫了兩件國旗t恤衫。兩人穿上一看,火紅的旗子上綴著金黃的五角星,挺鮮艷的。


    第二天,按照計劃應該去參觀烏爾古城遺蹟。看見他們穿的國旗t恤,阿裏和阿布羨慕不已。


    “什麽時候,如果我們能夠穿繪有伊拉克國旗的衣服就好了。”他們說。


    烏爾在巴格達東南方向。豐田車出了市區,經過美軍檢查站的檢查,沿高速公路向烏爾駛去。


    相對於四十四萬平方公裏的土地麵積,三千萬人口的伊拉克算得上地廣人稀。高速公路上車輛稀少,阿布把車子開得飛快。夏陽和水芙蓉吹著風,欣賞著美麗的沙漠風景和優揚的阿拉伯音樂,感覺自己很象阿拉伯人。


    前方的停車帶上泊著一輛皇冠,一個人趴在車上修車,還有一個人站在車旁打手勢。阿布停下車,把頭探出車窗喊道:“喂!什麽事兒?”


    打手勢的人走過來,他大臉盤,仁丹胡,身材矮胖,在大熱天仍然穿著筆挺的西服。夏陽和水芙蓉立刻猜到,這是個日本人。


    “嗨!”仁丹胡對阿布說:“我的車子壞了,司機正在修。我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耽誤,請你把我送到巴斯拉。”


    “你是中國人嗎?”


    “不,我是日本人,我叫山本,請多關照。”


    “你有什麽事兒?”阿布象美軍一樣盤問。


    “今天有一筆重要的貨物抵達巴斯拉,我必須去接。大客車先出發,我的皇冠本來能趕上客車的,沒想到出了一點毛病,到現在還沒修好。你一定要把我按時送到達巴斯拉。”山本向阿布下命令。


    “你還有一輛客車啊,那你可以讓它回來接你嘛。”


    “不可以!”山本的手用力向下一劈:“那樣就更耽誤時間了!我們日本人不象你們阿拉伯人,我們從來都不能遲到!”


    “好吧好吧。”阿布勉為其難地說:“不過我的車可不是白坐的。”


    山本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從皇冠旁邊經過時,山本大聲訓斥修車的伊拉克司機:“蠢貨!趕快把車修好!到巴斯拉接我回來!再不好好幹,我就解僱你!”


    山本回過頭,發現了夏陽和水芙蓉:“你們是……中國人?”


    “對!你好!”見到黃種人,水芙蓉熱情地說:“我們來伊拉克旅遊,今天要去烏爾古城。”


    “嗯。”山本點點頭:“伊拉克有許多文物古蹟,我們日本人也很喜歡。不過我們日本人同樣注重來伊拉克投資,發展伊拉克人民的經濟。日本人富有進取精神,努力開拓海外市場,不象中國人,隨遇而安,鼠目寸光,僅僅依靠本國的市場,隻敢在國內投資。”


    夏陽立刻反駁:“據我所知,中國在美國、歐洲、俄國都有投資,在伊拉克還有大量的中國商品。這不能說是鼠目寸光吧?”


    “哼!”山本輕蔑地說:“你們的商品,還是我們日本人販來的呢!在伊拉克,除了中國大使和你們兩個以外,我還從沒見過別的中國人!你們不敢來伊拉克,這是事實,何必否認呢?”


    “這……”夏陽和水芙蓉感到很尷尬,因為他們自己也沒見過別的中國人。


    山本拍打著座位扶手,搖頭晃腦地說:“不過呢,你們也不必太自卑。這個世界上有好多人連中國人都不如。比如阿拉伯人,比如伊拉克人。他們又饞又懶,愚蠢無知,不可救藥……”


    “閉上你的臭嘴!”阿布突然衝著山本大吼:“你這頭日本豬!再敢胡說八道,我就把你推下車去!”


    山本馬上不說了,轉而用日語低聲地咕噥。


    水芙蓉試圖化解車廂內沉悶的僵局,她問山本:“哎,剛才你不是說要到巴斯拉接貨嗎?接的什麽貨,還要用大客車?”


    山本來了精神:“在伊拉克駐紮的聯軍士兵有十萬人之眾,多是欲望強烈的年輕男子。他們常年遠離家鄉,遠離親人,遠離女人,必然會空虛寂寞,士氣低落。我正是看準了這個商機,在巴格達開了一間櫻花夜總會,為聯軍提供安全可靠的全方位的性服務,讓他們享受家庭和女人的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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