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匡胤英勇殺敵,柴榮也不甘示弱,他親自披掛上陣,一手持劍,一手持盾,冒著南唐軍射來的利箭和石塊,率將士奮勇攻城。“帝親冒矢石以攻其壘。”(9)


    皇帝身先士卒,是提升士氣的最有效辦法之一,周朝水軍氣勢如虹,“拔其木,焚戰船七十餘艘,斬首二千餘級。”(10)關於這場戰役的周軍指揮官,《舊五代史》說是趙匡胤,結合各種史料來看,趙匡胤在這場戰役中的位置應該是前鋒。


    隨後,周軍一鼓作氣,又攻下了濠州外郭的羊馬城,“城中震恐”(11)。


    渾身沾滿血跡和塵土的柴榮,站在月城的空地上,劍扔在腳下,接過侍從遞上來的皮袋,大口喝著水。隨軍官員伏跪在他周圍,恭賀皇帝大捷。


    周軍即將攻入濠州前,柴榮又給了郭廷謂一個機會,派人進城勸他投降。郭廷謂還算是識時務,他向柴榮表示願意歸順,但條件時他必須向金陵說明情況,因為他的家小都在金陵做人質。實際上郭廷謂是拖時間,因為此前他已經派人去金陵求救兵,現在還沒有回音,如果李璟不發救兵,郭廷謂再投降柴榮不遲。


    集中優勢兵力消滅敵人的有生力量,不徹底摧毀敵軍的反抗能力,得到再多的地盤也守不住,隻能陷入苦戰。遵循這個思路,柴榮繞開濠州,去進攻盤踞在濠州東(《舊史》做渦口)的一支近萬人的南唐軍隊。又是一場大勝,斬首五千,俘獲兩千,奪戰艦三百艘。柴榮下一個目標是泗州。


    柴榮的作戰方略非常清楚,就是先掃清淮河兩岸的南唐軍,然後再次第南下,攻取淮南各州。不然,南唐軍盤踞在淮河兩岸,對深入淮南作戰的周軍會造成很大的威脅。


    柴榮率軍東進掃蕩,“鼓行而東,以追奔寇,晝夜不息,沿淮城柵,所至皆下。”(12)柴榮做人做事,向來是非常大氣的。他率領的軍隊,同樣是霸氣十足。有句名言說的非常好:一頭獅子率領一群綿羊,能打敗一隻綿羊率領的一群獅子。柴榮就是那頭鐵血霸道的獅子王!


    十一月二十三日,周軍殺到了泗州城下。率領攻城的周軍將領是趙匡胤,很快就攻下了泗州的外郭。柴榮也沒有閑著,他披甲持劍,冒著從城上飛下來的箭矢、木石,奮不顧身的向前衝殺。皇帝如此不要命,將士們又怎麽好意思畏縮不前。領導者的表率作用非常重要,不僅能提升士氣,更能團結人心。


    泗州刺史範再遇堅持不下去了,十二月初三,舉軍向周軍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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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2) (3) (4) 《冊府元龜.帝王部.親征第三》卷四十五


    (5) 《資治通鑑》卷二百九十三


    (6) 《冊府元龜.帝王部.親征第三》卷四十五


    (7) 《宋史.郭廷謂傳》卷二百七十一


    (8) 《舊五代史.周世宗四》卷一百一十七


    (9) 《舊五代史.周世宗紀四》卷一百一十七


    (10) (11) 《資治通鑑》卷二百九十三


    (12) 《舊五代史.周世宗紀四》卷一百一十七


    宋朝的戶與口的比例,是非常少的。唐朝通常是每戶平均有五人,而宋朝隻有兩人,原因就出在宋朝的是計男不計女。幹德元年(公元963年),宋朝規定每戶男口二十歲為丁,六十歲為老,皆要承擔賦稅差徭。也就是說,每戶人口越少,承擔的差徭就越輕。同時宋朝有免役優惠,但主要是麵向豪強、官紳。同時也有一些底層勞戶也可享受優惠,比如家中無男口的,家中隻有女口,還有寺院僧尼,或家中隻有一個成年男口。因為每個等級的戶級都要承擔不同的差徭,如果享受了免役優惠,就要多交納賦稅。最好的辦法就是讓男丁盡可能的減少。甚至還出現家中隻有父子二人,父親為了讓兒子逃避差役而自殺的極端行為。大量單丁戶的出現,讓朝廷無法徵到足夠的丁數,影響財政收入。所以宋朝嚴禁民間私自分析戶口男丁,違者論死。宋朝的戶口統計數據,一般隻是總人口的一半左右,畢竟女性戶口沒有統計在內。


    如果用十國的統治者來比較柴榮和趙匡胤的話,柴榮類似於楊行密,趙匡胤類似於李昪。李昪、趙匡胤的政策相對來說比較保守內向,重內而輕外,風格比較傳統一些。而柴榮和楊行密的政策相對來說比較外向開放,內外並重。李昪和趙匡胤在名義上都是開國帝王,但嚴格來說,他們都不是第一代的開拓者,而是第二代的守成者。李昪之前有楊行密、徐溫,趙匡胤之前有郭威、柴榮。南唐的基礎實際上是楊行密、徐溫開拓在先,李昪繼續發揚。趙匡胤也是如此,郭威、柴榮開拓在先,趙匡胤在此基礎上發揚。


    第六章  欲得天下者,必先得淮南


    二 沿淮東下,橫掃千軍


    2


    因為柴榮不在淮南期間,周軍屢次發生敗壞軍隊形象的惡性事件,柴榮不能容忍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他下了一道軍令:“禁軍中芻蕘者毋得犯民田”(1),軍隊打草穀,本不算什麽大事,但柴榮隻是用這個例子來表達自己治軍愛民的態度。戰爭期間的軍心很重要,但戰爭結束後的民心更重要。百姓聞之,大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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