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國藩是軍機大臣穆彰阿的得意高足,在道光末年中進士。一天,穆彰阿對他說:"明日上朝,我決定正式向皇帝推薦你,你要有個準備,皇上或許要試你的才學。"曾國藩聽了受寵若驚。第二天,穆彰阿上朝向鹹豐皇帝保奏了自己的這個得意門生,請求皇上重用。鹹豐皇帝聽了,問他曾國藩有什麽超人才能,惶急中穆彰阿脫口而出:"曾國藩的超人才能是善於留神,過目不忘。"


    兩天後,鹹豐皇帝命太監傳旨給穆彰阿,讓曾國藩初一卯時在中和殿候見。穆彰阿大喜過望,忙叫來曾國藩,叮嚀他好好準備,應付測試。初一這天曾國藩沐浴更衣,穿戴整齊,去了中和殿。太監說讓他等著,便關上殿門走了。直到晌午時分,太監才來對他說:"皇上今天沒空,讓你明日再來。"曾國藩怏怏不樂地走出皇宮,到軍機大臣府把情況稟告了恩師。穆彰阿聽了,沉思良久,突然問:"大殿四壁掛著歷代先皇的聖訓,你記住了多少?這一定是聖上為試你才能而刻意安排的。皇上必定會馬上再召你。"穆彰阿命令曾國藩在當天晚上把聖訓全部背熟,並告誡說:"你的前途,全在此一舉了!"曾國藩自是徹夜誦讀,背得滾瓜爛熟。


    果然,第二天一早,聖旨到,傳曾國藩麵見聖上。鹹豐皇帝見了他後問道:"昨天在中和殿上,一定看見了所掛的大清歷代先皇的聖訓,你可曾留意先皇的聖訓都說了些什麽?"曾國藩跪奏,將聖訓背誦如流。幾日後,聖旨下來,將曾國藩擢升為吏部侍郎。


    給生人寫輓聯


    晚清重臣曾國藩死後,與他絕交的左宗棠為他寫了副輓聯:"謀國之忠,知人之明,自愧不如元輔;同心若金,攻錯若石,相期無負平生。"其實曾國藩也非常愛好寫對聯,其中更是喜歡為人蓋棺定論——寫輓聯。他在世的時候就寫了很多的輓聯,無論是達官貴人、販夫走卒還是青樓歌妓,一概挽之。可平時閑來無事,手癢心動躍躍欲試的時候到哪裏找那麽多死人來寫呢?他冥思苦想,終於有了對策——挑揀熟悉的親朋好友,結合他們的生活為活人寫輓聯!在一個封建迷信社會裏,對那些不幸被他"挽"了的人們來講,這可是天大的忌諱。曾國藩身為一朝重臣自然知道其中利害,所以向來藏得嚴嚴實實,沒有被發覺過。但是,常在河邊走,焉能不濕鞋?這年新春,他的一個非常要好的朋友湯鵬到他的寓所給他拜年,寒暄之後,讓到書房兩人就聊起天來,聊著聊著湯鵬突然看到曾國藩的書桌上有著幾張紙,墨跡未幹,以為是新作的詩文,便要拿來看看。曾國藩死死護住,怎麽也不給看。湯鵬一把搶過來,隻見包括他本人在內不下十幾位曾氏好友,一一被曾國藩"敬輓"了一番。新正吉日,吉祥話沒開場,竟先看見這麽一篇晦氣沖天的"悼詞",湯鵬不禁勃然大怒拂衣而去,回家之後立即宣布與曾國藩斷絕往來。


    第47節:清宣宗道光篇(4)


    "老師放了屁,倒要我們吃"


    曾國藩為人老成持重,但有時候又非常幽默。李鴻章就說:"曾師怕我睡懶覺,每天故意早早地吃飯,還要人都到齊了才肯吃,弄得我每天早上都急匆匆的。吃飯的時候,他經常是一言不發,麵無表情,可有時候又突然說幾句幽默話,讓人不禁噴飯。"


    有一回曾國藩和幾個弟子一起喝酒,席間有個人放了一個屁,眾人便互相推脫指責,說找出放屁者一定要罰吃一杯酒。可吵來吵去,也沒弄清楚。曾國藩看看形勢,開口說道:"你們各吃一杯,我來告訴你們是誰放的。"眾人都吃了一杯後,曾國藩說:"剛才的屁,其實是我放的。"有約在先,學生們自然不服,亂叫道:"本是說好的,誰放的屁誰吃一杯酒,為何老師放了屁,倒要我們吃?"


    少說話,多磕頭


    清人所著《暝庵雜識》一書記載,身歷幹嘉道三朝的顯宦曹振鏞到了晚年,皇上非常眷顧他,身家顯赫,日子過得很舒服。他的學生就問他奧妙何在,曹說:也沒什麽,隻要多磕頭,少說話就行了。這老先生還曾向道光皇帝獻策說:"大臣有事奏報,別的不用管它,盡管找出他最小的毛病加以指正就可以了。大臣們見您如此明察秋毫,自然會心悅誠服盡心辦事的。"


    顧炎武曾經引白居易的詩來形容清朝官場:"臣妾人人學圓轉";劉光第也感嘆道:"為官之道逢迎趨避、圓轉閃爍,真是千變萬化、奧妙無窮呀!"身歷鹹同光三朝的王文韶便是一個圓滑的典型。《清史稿·王文韶傳》說:"文韶更事久,明於趨避,亦往往被口語。"說他因為閱歷豐富,所以深深懂得圓滑之道,也因此被人嘲諷。當時有人給他取外號叫"琉璃球"、"油浸枇杷核子",都形象地說出了他為官的奸猾。


    李伯元《南亭筆記》講到一件事:一天上朝,兩個大臣因為政見不和,爭吵起來相持不下。慈禧便問王文韶的意見,他假裝耳聾,默不作聲隻是微微一笑。再問,仍笑。西太後說:"又跟我裝耳聾!你是怕得罪人對不對?"王文韶依然微笑不語。關於他的耳聾,清末大吏梁士詒曾經說過:"王文韶有一些耳聾,但多數是遇事裝聾。"還有一次,王文韶在朝上奏報一些政務,遭到某位權臣的責問駁斥,竟嚇得滿頭大汗,低下頭再也不敢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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