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若答應了,如何對得起八哥?”胤禎眼中滿是痛苦:“額娘,八哥能有今日,是多年努力的結果,他付出了無數心血,他做太子,是眾望所歸,就因為皇阿瑪忌憚他,所以才……到了今天這樣的地步,您知道嗎?我為八哥感到憋屈,感到難過。”


    “我怎麽能……怎麽能心安理得的將他這麽多年努力的結果,收歸己用?”


    這就好比別人辛辛苦苦種的桃子,卻不能碰,不能吃,讓他去摘,去吃。


    他過不去心裏這道坎。


    “不是你,也是別人,老八讓你接手這一切,是因為他信任你,在他心裏,隻有你能擔此大任,你以後加倍對他好,記得今日之恩,便是了,若換了別人,未必會像你這樣挖心掏肺對他好。”德妃連忙說道。


    她這兒子,就是太講義氣,太死心眼了。


    至於老九和老十,不提也罷,那兩小子根本不適合坐那個位置。


    “額娘知道你有些難過,也有些惶恐,你放心,額娘會支持你,你四哥也會幫你的。”德妃說著,突然拽了胤禛一把:“快勸勸你弟弟。”


    胤禛沒有吭聲。


    德妃正想催促他,卻見十四阿哥抬腳往外走。


    “十四,你要去哪兒?”德妃連忙問道。


    “額娘,您別逼我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十四阿哥說完後,快步往外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風雪中。


    “這孩子,真是死心眼兒,就連老八都願意把這一切交給他,他自己反而躊躇不定了。”德妃忍不住歎了口氣,轉過頭看著胤禛:“得空你好好勸勸他,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有老八的全力支持,又有她和老四在,皇帝也很喜歡胤禎,這太子之位手到擒來。


    隻不過,現在還得低調些,等過個幾年,皇上年近古稀,時機成熟了,再請立太子也不遲。


    若現在就請立太子,那她家十四就會和老八一個下場了。


    德妃絲毫沒有注意到胤禛臉色有些不對,自顧自道:“等你十四弟登基即位,額娘我就是太後了,你這親王之位,也穩如泰山,以他的脾氣性子,肯定會重用你,說不定……你這爵位就能世襲罔替了,要知道……除了那八位鐵帽子王外,其他王爺的爵位,都是要慢慢往下降的,若能世襲罔替,那就是你的造化了……”


    “胤禛,你在想什麽?”德妃說了許多話,轉過頭一看,才發現兒子在發愣。


    “額娘。”胤禛回過神來,輕輕點了點頭:“額娘說的極是。”


    德妃聞言笑的合不攏嘴:“哎呀,我做夢都沒有想到小十四也有今日,這可真是他的造化,老天爺這回總算是開眼了,也不枉我日日求神拜佛,希望滿天神佛保佑你們兄弟二人出人頭地。”


    作為皇子,天皇貴重,原本就是這世間最尊貴的那幾人之一了,可德妃還是希望兒子能更進一步,尤其是她的小十四。


    這是她一手養大的孩子,一點都不比其他皇子差。


    德妃絮絮叨叨說了一大堆,都是在誇獎十四阿哥,偶爾提到胤禛,也是提醒他,一定要好好輔佐弟弟,助他一臂之力。


    她從頭到尾都沒有問胤禛是否願意,沒有問她,是否意在皇位?


    胤禛忍不住自嘲一笑。


    在額娘心裏,他永遠都比不上十四弟。


    額娘根本不在意他在想什麽,亦或者說,在額娘心裏,他根本就沒那個能力,也沒那個資格和十四弟爭。


    被人忽略的滋味,他這些年嚐的足夠多了。


    他以為自己已經不在意了,畢竟,他早已不是當初那個十二歲的少年了。


    那年,最疼愛他的孝懿仁皇後仙逝了,他仿佛從雲端跌到了深淵。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從那場噩夢中走了出來。


    但此時,他還是覺得自己的心有些痛,隻不過比起年少時,好了太多。


    他就不該對額娘有所奢望。


    人家並未將他養大,他們的母子之情本就淡薄,自己又何必奢望人家一碗水端平呢?


    那不是自取其辱嗎?


    “額娘,天色不早了,兒子就先回去了。”胤禛起身說道。


    “別急,額娘今日高興,你陪額娘喝兩杯。”德妃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酒壺倒酒:“要是小十四也在,那就好了,咱們母子三人正好慶賀一番。”


    “額娘,八字還沒一撇的事兒,等事已成定局那日,再慢慢慶賀也不遲。”胤禛皺了皺眉。


    “你可別說喪氣話,這事兒肯定能成。”德妃瞪了他一眼,擺了擺手:“行了行了,你不想陪我喝酒,那便回府去吧。”


    她讓宮女們來陪就是了。


    “是。”胤禛點了點頭,拱手行禮後,快步往外走去。


    “這兩個小子,真是一個比一個倔,小十四太重義氣,胤禛這小子又太謹慎,我不過要提前慶賀一番,他就來潑冷水,真是掃興。”德妃望著兒子遠去的背影,忍不住搖了搖頭。


    ……


    胤禛回到雍親王府時,已經入夜了。


    他心情不好,甚至可以說……心中窩著一股火氣無處發泄,所以並未去浮香院找年惜月,他怕自己控製不住脾氣,讓她擔憂,便留在了正院。


    他特意讓蘇培盛去傳話,說夜已深了,讓年惜月早些歇息,他今日多喝了幾杯,就不過來了。


    蘇培盛來時,發現年惜月這很熱鬧,除了福晉以外,後院這些女眷都在她這兒,大家在暖閣裏玩葉子牌。


    “王爺不守歲嗎?”年惜月聽了蘇培盛的話後,有些詫異。


    蘇培盛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話才好。


    李氏皺了皺眉:“皇上今兒走的很早,家宴早就散了,我記得王爺總共也就喝了一杯酒呀。”


    怎麽就喝多了呢?


    莫非王爺之後去德妃娘娘那兒,又喝了些酒?


    可即便如此,也不影響守歲吧。


    蘇培盛欲言又止。


    年惜月頓時察覺到了異樣,輕輕擺了擺手:“好,勞煩公公告訴王爺,我會早些歇著的,王爺喝醉了,公公派人煮些醒酒湯,伺候王爺喝下吧,外頭下著雪路滑,我就不去伺候王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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