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婚禮在即,噩耗頻傳新娘難做:


    源江城,‘霸天馱行’。大門內外處處張燈結彩,一派喜氣洋洋景象。門口的左右兩邊掛著兩對四個巨大的紅燈籠,燈籠的上麵的八個雙喜字金光閃閃,寓意是四平八穩。沿街和院內,‘霸天馱行’的各個高矮房簷下,於合適的地方,都掛著大小不一紅色燈籠。特別是大街兩旁,樹木或牆體上,也都貼著引示意方向的紅雙喜字。


    馱行的大院子內,背北麵南,搭建著一個大戲台,台子的上麵鋪了一層紅毯。一幫藝人在台上表演著各種節目,為的就是烘托喜慶的氣氛。


    大門口,匾牌上‘霸天馱行’幾個字,在晴空的日光輝映下,閃著熠熠輝光,門邊那兩尊高大的石獅子,身貼喜字,脖子上係著嶄新的寬幅紅綢,麵目雖然依舊神威凜然,但身體上的雙喜字使其多了份柔情。


    兩個石獅子前麵,大門的兩旁,各自站著六對英俊瀟灑、美麗大方的迎賓少年,取其意為,六六大順。


    包全和錢通則站在門前,迎接著各方來賓。兩個人不時拱手,接送著前來賀禮的男女老少。從達官貴人到各路馱子頭,甚至於湊熱鬧的街市買賣人。是三教九流,無所不有,官差、草民、武俠、屠夫等等,是該來的,不該來的,沾親的,不沾親的……來得真不少。


    大門內請的兩個賬房先生,在左右各一張桌子旁坐著,手拿毛筆,登記著各種禮品的數量,以便留有存根,過後對賬用。


    在這兩張桌子旁,是包全從‘源江緣’茶樓抽調的全部王朝骨幹中,選了八個年輕體麵的夥計,在此接送禮品,或看管財物的。


    這時,大門口處,出現了華正晨馱子隊的身影。包全看到後趕緊迎上去,邊走邊說道:“正晨,你將馱子上的酒分開,五頭騾子的貨,卸在馱行裏,另外五頭的貨,送到‘萬鱻樓’去。”


    由於一宿的夜路,黎明前,又在城門外等著開城門,華正晨的臉上不免出現一些疲倦之色,心裏卻一直在忐忑不安。這一路上,馱子隊走得並不快,可後麵的萬家福不知為何,竟然遲遲不見其蹤影……他勒韁繩把馬匹停下後,整個馱子隊也就全部停了下來,按照包全的指示,轉身對著後麵跟上來的卜酒料,以命令的口氣,開口說道:“你趕著五頭馱貨的騾子,將貨送到馱行院子裏。我和青鋒兩個人,還要到‘萬鱻樓’去送貨,就不進去了。”他用手一指前麵‘霸天馱行’的大門口處,讓其趕著騾子到馱行去。


    卜酒料的眼睛自從進了城後,就開始忙亂起來。他東看看,西瞧瞧,就連那南北也不放過,將那身體與頭的轉動頻率達到了極致。他聽到吩咐後,將盯在‘萬貨全’牌匾上的目光,轉移到華正晨手指的方向,說道:“公雞母雞都是雞,到了你家裏,一下子就壓了我一級。”他跳下馬來,伸手將馱子隊中的第六頭騾子,往隊伍外麵一拽,一手拉著馬的韁繩,一手拽著騾子,就往前走去……


    華正晨嘴功不頂,再說因萬家福之事,腦子亂糟糟的,不想與這個賤皮子較勁,隻是狠狠地瞅了他一眼。


    包全看著這些馱著酒甕開始移動的騾子,對卜酒料說道:“你將牲口帶到院子裏後,讓季四靈幫你卸貨。”


    卜酒料現在已經將那眼光從‘萬貨全’的招牌上移開,兩隻眼睛盯在麵南背北‘霸天馱行’的牌匾之上。內心隨著這金光閃閃的幾個大字在發生著變化。我的乖乖,這要多少個金元寶才能打造出來?由於想得太多,回話時,也就缺少了那固有的彎轉腸子話,隨口說道:“好的,知道了。”


    藏青鋒在隊伍的最後,眼睛看著牽馬拉馱子往前行走的卜酒料,對於此人從進城來,一直是那副少見多怪的模樣,感到可笑。殊不知,忘記了自己進源海城時的狀態,故此也是五十步笑百步之舉。他仍然臉掛不屑之態,胯下的馬匹跟著行走的幾頭騾子,也來到了華正晨麵前,勒韁停馬,說道:“師哥,那萬大掌櫃怎麽還沒來?”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當包全聽到這話時,受到了很大的觸動。他立刻警覺地問道:“正晨,你們沒和萬大掌櫃的一起回來?”


    與包全近在咫尺的華正晨,無意中觀察到他的臉色在瞬變。但他覺著昨天晚上的這件事,即便是有嚴重性的存在,在這麽短的時間內,也不至於出現太壞的情況。他馬上就實話實說道:“我走時,萬大掌櫃的還有點事要做,他叫我們先走的。他說把事做完,隨後就會趕上來,不會耽誤今天自己閨女婚禮的。”


    這些話,令包全很不滿意。他那嚴厲的臉陰雲密布,立刻就拉了下來,並且陰沉著有點嚇人,說道:“你就不能等著他做完事,再一起回源江城!”話音雖然不是很高,卻極其低沉。


    這樣的臉麵和斥責的話語,是華正晨自從和這包總管一起共事以來,第一次出現。他有點吃不住勁,臉也就紅了,一時間,處於為難狀態中。即便是萬家福強留在酒坊的,他也懊悔自己當初的主意太不堅決,當斷不斷,必留後患。他輕輕地搖了幾下頭,不想再辯解什麽。


    藏青鋒看到師哥那為難的樣子,以一副少年不知江湖惡,同舟輕撫魔鬼頭的無所謂心態,辯解著說道:“那萬大掌櫃的就是不走,師哥他也沒辦法。我在最後麵走的時候,‘萬貨全’萬大掌櫃,在我們剛出門後,就將酒坊的大門給關上了。我還特意停住馬,仔細聽了聽,好像裏麵有插門的聲音。”


    包全歎了口氣,心裏已經明白了八九分,準是這‘白毛狐’不讓外人知道,偷偷地去配製燒酒的料子。事已至此,埋怨與不埋怨都於事無補,但願他能平平安安地回來。他往外擺了擺手,說道:“正晨,你就不要去送酒了,到門口和錢通一起接待來客去吧,他一個人忙不過來。”


    此時的華正晨已心情極度低落,並在暗自不停地自責著,臉上也出現了沮喪之態,低著頭,回應道:“好的,我這就去。”他輕輕抖了一下韁繩,就向‘霸天馱行’大門口走去。


    包全看到藏青鋒依舊停在那兒,竟然像個沒事人一樣,覺察出他沒聽到剛才的安排,隻好趕緊吩咐著:“青鋒,你趕快將這些馱子上的貨,送到前麵‘萬鱻樓’去,那裏等著用。”


    “好的!”藏青鋒知道前麵不遠處,就是那萬家福開的‘萬鱻樓’。他磕鐙催馬,來到最前麵那頭領頭騾子的旁邊,將手中的馬鞭子,輕輕一掃那頭騾子的屁股。那頭馱貨的領頭騾子,就馬上抬蹄起步,向前走去,後麵的那些,也就跟著走動起來。


    包全現在心情極糟,在為萬家福擔心。他沒有回‘霸天馱行’去,而是順街往前走著。刻時,來到‘萬貨全’與萬家大院的大門處。他停住腳步,站在路邊等待著,看看能不能等到萬家福回來。但看到萬府不時有人進出時,為了不過多去應付各種問話,又往前走了一段距離,在路邊一個牆角處站定,這樣既可以看到前麵的情況,又不會因過多的回話浪費注重觀察的精力。


    現在的‘霸天馱行’大門口處,那是熱鬧非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在這些人進出的男女老少中,有的是,隨完禮後再去‘萬鱻樓’吃喜酒的;有的是,剛來賀喜贈送金銀和各種禮物的。


    錢通和華正晨忙得不亦樂乎,有點應接不暇。兩個人拱手抱拳並用,俯身彎腰相連。他們臉上的微笑之意,更是前態未消退,後來再居上。


    剛剛將那‘源江紅’名院頭牌名角柔似水,還有兩丫鬟、兩個拿著銀子和禮品的小廝迎進院內。


    門口處‘包爾和’賭館大掌櫃易家財的轎子就到了。在轎子的後麵,兩排並列著四個處於半老狀態,麵帶奸猾之相的賭場荷官。他們的手裏,各自拿著禮籃或禮箱,微俯著腰身,跟在轎子後麵。隨著轎簾的打開,那易家財拱手說道:“恭喜你家豐大掌櫃,新婚大喜!”


    錢通和華正晨又忙不迭地抱拳、俯身回禮,說道:“同喜!同喜!易大掌櫃如果想看戲,請到院內就座,有人接待你。要是想直接赴宴席,那就請到前麵‘萬鱻樓’去。”


    那易家財將拱著的手放下,拿起請柬和禮單,說道:“我去前麵報個到,再去那‘萬鱻樓’,戲,我就不看了。”隨著他的話音落定,轎子也就向前移動到賬房先生的桌子旁停住,請柬、禮單也就放到了桌子上。


    隻見那賬房先生,提筆蘸墨,嘴裏報著金、銀及各種物品的名字,手上不停歇,快速下筆記錄著,處於緊張忙碌狀態之中……


    那些被包全從‘源江緣’茶樓選來八個年輕體麵的堂倌,各自彬彬有禮地接過來各種禮品,向一間專門騰出來放禮品的大屋子快步走去。


    在易家財的後麵,那‘眾來合’當鋪的大掌櫃段德運也騎著馬,領著兩個挑著禮物的店夥計,走了過來。


    錢通、華正晨免不了又是一番剛才的客套話,還有那重複多次動作,將客人迎進‘霸天馱行’裏。


    段德運帶的禮品還沒交接完。那‘福聚財’銀莊大掌櫃連紅年的轎子就來到了門口處。他的轎子後麵跟著兩個彪形大漢,不用說,這兩個人是‘福聚財’的保鏢無疑。他們一人手裏,提著一個明光鋥亮的寶箱,顯得聲勢不同凡響。


    剛剛將這位銀莊大掌櫃迎進門內。在大門口處就出現了白羽情的身影,後麵跟著牽著一匹馬的老管家苟先生,還有兩個挑著禮物擔子的挑夫。她騎在一匹馬上,剛到門口時,就動作麻利地跳下馬來,手拉韁繩走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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