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無妄來了個蛇滾熱沙,狂滾猛翻,黑氣伴著塵屑隨著不斷刺紮的槍尖連續旋騰,全無妄不斷翻騰的身體,眨眼之間就翻到了袁震駭的身邊。他一個飛蛇立尾,就立於敵手的身邊,伸手就抓住了失去目標的槍杆。


    袁震駭的這一套連刺動作,把自己也搞得眼花繚亂,在全無妄抓住槍杆時不由心中一緊。他立刻抓緊槍杆,撤步上抬較上了勁。


    全無妄更不撒手,你較勁往上抬,我就和你對著來,他用力往下壓。槍杆在兩個相反作用力的挾持下,剛出現一個弓形就迫不及待‘哢嚓’一聲斷了。


    袁震駭看到手中的半截槍杆,怒氣更烈,隨手甩到一邊。


    全無妄臉色灰暗,你扔槍杆,我扔槍頭,斜眼瞄上一個目標,那槍頭如同一顆流星向遠處飛去。


    “哎呀!”這聲慘叫發自遠處糾纏洪小炮的那個二徒弟高丁,槍尖已深深地嵌入他屁股的肉內,外麵是半截槍杆。他雙手捂著屁股,站在原地不敢動彈。


    袁震駭現在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困獸猶鬥,衝上前就和全無妄展開了近身搏擊。兩個人拳腳相加戰了十幾個回合……


    全無妄邊戰邊退,往那圍牆邊靠。他腦子裏想著實施自己三天來謀劃好了的大事,就特意露了破綻,摔倒在圍牆邊。


    袁震駭苦戰一番,把自己藏而不露的所謂絕招都用上了。全無妄這突然的一跤,讓它看到了勝利的希望。哼!恨死我了,你也不過就那麽三斧之功,我今天就讓你喉碎脖斷,剛準備撲上下死手。


    全無妄不等他近身,刻用騰蛇乘霧,躥上高高的圍牆頂上……


    洪小炮遠遠地跟著,當看到盟叔上到牆頂上時,焦急之情隨之掛上額頭。他不知下一步怎麽辦,就不顧一切地說道:“盟叔,你別扔下我不管。”


    全無妄心想,真他娘的,大姑娘要飯,死心眼一個。由於時間緊迫,隻好回了句:“你回家去等著,那事我給你辦。”


    洪小炮不敢自己在這兒,手裏提著棍子,身體躲閃著幾個還在窮追不舍的師兄弟,向前院的大門口慌慌而去……


    袁震駭撲了個空,起身看到牆上正在說話的敵人,腦子裏全是恨。跑,打不過就跑,我看你往哪走?隨即也跳躥上圍牆。


    小樣,我以為你不敢來,沒想到你真來了。看來你不如我,不知道窮寇莫追的道理。全無妄這些年跟著鬼人沒學到什麽文化,隻是染了不少惡習,但自己當上大掌櫃的後,接觸麵較廣,也多少學了些皮毛文風。好吧,你上來,那我就下去了。他立刻跳下圍牆,站到另一邊荒草萋萋遍布廢墟的院子裏。


    這是個廢棄多年的大院子,除了高矮各種蒿草之外,還有一些小碗口粗細的榆、柳等雜樹。原先這個院子是一個外地商人的小型馬場,幾十年前被袁破天強行奪到手的,隨著商人遠走他鄉和袁破天的突然死亡,王飛花不讓兒子袁震駭要這個並不屬於自己的地方,其他的人也不想占這個棘手的便宜,所以這裏一直荒蕪著。


    袁震駭隨後也縱身跳下來。剛才的凶鬥,使他的眼睛充血,紅紅的。他不等站穩,就立掌劈向那塊灰斑變黑的脖子。


    全無妄臉色由黃變灰,正在加深著顏色。腦子裏那個小人也不失時機再次出現了,還等什麽?趕緊出手廢了他!他一個下蹲,旋起的勁風將周圍的蒿草頭吹折了數棵,接著一個狂蟒擺尾,腿腳帶著疾風掃了過去。


    袁震駭有點麻痹大意,直覺告訴他,逃跑之人,不可能有還手的能力,沒想到他竟然如此快的速度發出招式。由於躲閃不及,被腿掃到了腰部。這地方本來就是軟弱的部位,挨上一下,不說要命,最少也要緩一會。他手捂腰眼處,麵帶痛苦相,退了幾步,眼睛觀察著全無妄的動向。


    全無妄借著踢出去的腿落地之力,‘嗖’的一下站起身,一步向前,逼住袁震駭。隻是沒有再出手,蛇眼直視著他的臉,麵對這個性命掌握在自己手心裏的獵物,用命令的口氣說道:“你去給我打豐明燁!”


    敗軍之將無話可說,但不說還真不行,硬著頭皮說道:“你武功這麽厲害都不去打,我去了那還不是白給!”


    “哈哈……知道就好,我今天來是辦兩件事,打豐明燁是第一件。”全無妄得意,用手指著他說。


    這死神太難纏,沒完沒了呀,我與你前世沒仇現世也無怨,你為何這番懲治我。洪小炮,你這個喪門星,帶他來這裏要師父我的命……也不想多想,還是趕緊溜走吧……他頭一低,一副喪家之犬的樣子,向破落院子那倒塌圍牆的豁口走……


    “站住!我沒讓你走!”全無妄原地不動,嘴裏喝喊著。


    剛邁出一步的袁震駭垂頭喪氣地停了下來,轉身看著全無妄,問道:“你想幹什麽?”


    “問得好!我想討債。”


    “我又沒欠你銀子。”


    “欠洪小炮的,他托我來問你要。”


    “我不欠他的!”


    “你欠他今年預先交的學武費,和那房租錢。”


    袁震駭氣得臉都紫了,這些銀子是應該應分交的,你們還想要回去,門都沒有。你小子這是窮瘋了,見到誰,都想啃一口。他氣憤地說道:“我不和你說,讓洪小炮來要。”


    “別蠻不講理,好不好!洪小炮讓你剛才給打跑了。”全無妄是針鋒相對,死纏爛打沾邊就賴。


    袁震駭嘴上的功夫的確不行,隻好耍開了賴皮:“不給,你看著辦,我這一百多斤,你要是想要,就拿去,”


    耍橫、放賴、撒潑、滾刀肉那些套路可是全無妄的強項,如果有人在他麵前使,好比小巫見大巫。你這點小伎倆太嫩,我要是真想要你命,怕是現在你就不會喘氣了:“行!算你有種,你那命我留著明天給你老娘做壽禮,咱明天壽禮上見。”全無妄說完一甩手,還真邁步往外走……


    袁震駭立刻就被這話給擊中了要害,在腦子裏權衡再三,趕緊說道:“你慢走!我有話說。”


    全無妄停住了腳步,這不就結了,留著屁不放,憋壞心髒。他轉過身來,得意地歪著頭拿開了把:“說吧!我沒有太多工夫,我還要去告訴豐明燁,說明天你請他來給你那老娘拜壽呢。”


    栽了,栽了,這次完全徹底栽到這其貌不揚的腰子臉手裏。袁震駭如同個霜打的茄子,蔫軟得可憐:“你要多少銀子?”


    “一百五十兩。”


    “啊!那麽多?”


    “不多!我找人給你算過,”


    “你這不是要銀子,是要我命。”


    全無妄自從海頭村找孩子受挫後,因沒錢受了很多白眼,他這幾天來沒幹別的,為了能搞點銀子,就打起了鬼主意。洪小炮這大頭,每年交一百兩的習武費給袁震駭,租那五間房子,是二十兩,可其他的那些弟子,每年最多的也不過五兩,少的三兩他都收。老袁,你這個龜兒子,敢宰我哥哥洪天炮的銀子,那我也讓你出點血。全無妄看了看他,舍命不舍財呀!全爺我今天高興,本來也多要了些,就退一步吧:“一百二十兩,這是最後的數。”


    袁震駭在萬般無奈的情況下,雖心有不甘,但實在無良謀應對,咬牙放血歎著氣,點了下頭說道:“行!就算我花銀子買平安,不過我現在可沒帶。”


    “不急,一個時辰後,在何寡婦的貞節牌坊下,我等著你。記住了,不要硬頭貨,全部要銀票。”全無妄說完,頭也不回,徑直穿過樹空,向那個院牆的豁口走去。


    全無妄是接近晌午飯時,才回到‘青林書院’的,剛推門邁步前腳踏進客廳裏。洪小炮就立刻從椅子上站起身來,迎上前來,急不可待地說道:“盟叔,那豐明燁死了沒?”這小子自從回來後,一直坐在這裏等著消息。


    全無妄讓這個傻子問得是難以答對,你真以為那袁震駭敢去打,他就是三個綁在一起也打不過。我那傻侄子哎!你師父也就能給你熟熟皮子,宰你大頭爹幾個銀子花!他早就謀劃預備好了下一步的行動方法,不管是對付豐明燁奪回‘霸天馱行’,還是自己當前的財路問題,現在離了洪小炮這糟引子,還真做不成槽子糕。他眼珠一轉,耍開了滑頭:“別提了,在我磨爛嘴皮費力勸說下,你師父才同意和我一起到客棧去教訓豐明燁。”


    洪小炮小眼閃著亮光,立刻就接上了話:“好!揍死這小子,讓他永遠離開我的美人。”


    “可我們去了,他卻沒在。”全無妄邊說邊用眼光掃視著洪小炮的臉,看著他的反應效果。


    “沒在,找呀!”洪小炮瞬時眼光黯淡下來,一臉憂急的神態說道。


    全無妄觀其色,不願再多費口舌,你既然等著吃,那我就揭鍋蓋:“我們向店主王壽仁問明白了,那豐明燁給單喆去送貨,昨天就走了。”他的這番話,是半真半假,前半句是假,後半句是真,因為這幾天他的確沒閑著,在暗中監視著豐明燁的動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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