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之亞斯藍帝國?福澤鎮】


    金斯走進驛站大堂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窗外的夕陽把坐落在福澤鎮口的這家驛站籠罩在一片溫暖而迷人的橙se光芒裏。從門口望出去,是一條筆直的小道,稀疏的行人背著各種行囊,偶爾有馬車運送者福澤鎮特產的香料和手工縫製的皮革離開這個小鎮,最近福澤鎮的香料在南方靠海的港口賣得特別好。


    道路兩邊的綠草,在初冬的時節裏,已經枯黃成一片了,風卷起枯草碎屑,揚在空氣裏,像金se的沙塵。


    陽光把初冬裏的世界,刷成一片溫馨的金se。


    但金斯並不關心門外的風景,他看的是此刻坐在驛站大堂裏的人。


    同樣也在打量著驛站內客人的,還有此刻正在穿梭在桌子和桌子之間端茶送水的麒零。


    要形容麒零的話,有很多形容詞,從小時候經常聽到的伶俐、水靈、乖巧、漂亮,到長大後聽得比較多的俊美、挺拔、英氣。麒零的目光像星辰,笑容似彎月。驛站門口每天都有很多福澤鎮上的少女特意繞路過來看他,看他紮著烏黑的頭發卷起小半截袖子檫桌子、洗盤子,他結實的小手臂散發著成熟少年特有的活力。看他躥上後院的果樹摘果子吃。當然,麒零也經常衝她們拋媚眼,他天生好看,雖然是個穿著洗得發舊的衣服的店小二,但身上卻仿佛籠罩著一股貴族的氣質。


    鎮上去過帝都格蘭爾特的人都說麒零像是帝都裏的人,鋒利的眉毛,光芒流轉的瞳仁。但麒零從出生到現在十七年,一步都沒有離開過福澤鎮。他倒是整天都想去格蘭爾特,但從來沒有離開過福澤鎮一步。


    但今天,這個位於福澤鎮路口的驛站裏,卻坐著五個來自帝都格蘭爾特的人。


    他們的目標,都是今晚會出現在福澤鎮的魂獸【冰貉】。


    麒零這幾天一直聽著鎮上的人們說來說去,不過,對於他們口中說的什麽魂獸啊、魂術師啊之類的名詞,麒零實在太過陌生了。雖然他知道整個奧汀大陸都是建立在“魂力”的基礎上,但他所接觸過的唯一和魂力有關係的,就是鎮上那個八十多歲的老太婆,鎮上的人都傳說她年輕的時候是帝都名門望族裏的一個婢女,偷偷學了點魂術,溜回了福澤。但麒零唯一見過她使用魂力的時候,也僅僅隻是能讓井裏的水自動噴湧上來灌滿她的水缸。並且隻是這個動作,就幾乎要了她的老命,每次都氣喘籲籲像是快要一命歸西的樣子。


    麒零特別失望。他每次都會向過往的旅客打聽關於帝都和帝都裏那些魂術師的事情。但能來福澤的旅客多半也不是什麽厲害的角se,對帝都裏由皇室血統一直掌控著的魂術,也僅僅隻是有所耳聞而已。


    所以,當驛站裏突然出現五個來自格蘭爾特的魂術師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被燒得沸騰的開水一樣,一刻都不能靜止下來。


    金斯瞄了瞄四周,然後挑了一個已經有人的桌子坐了下來,他還沒坐穩,他對麵的那個女人就說話了:“這個桌子有人了,你沒看見麽?”


    金斯抬起頭,露出爽朗的笑容。


    三十出頭的金斯,是帝都裏小有名氣的魂術師,他的家族也一直都是以精湛的魂力控製而出名,也算是名門世家了。他揚了揚精心修剪過的眉毛,對著對麵穿著暗綠se衣服的女人說:“看見了。”說完他抬起手倒了一杯茶,“所以呢?”他抬起深邃的眼睛,似笑非笑地看著她。


    金斯拿起杯子,端到一半,剛想送到嘴邊,杯子突然嘭的一聲碎開來。四濺的液體固成一顆一棵珍珠般大小的水滴,在桌麵上七上八下地彈跳著,這些水珠沒有結冰,卻像是也不會散開的固體一般四處彈跳著。


    站在一旁的麒零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


    金斯低頭笑笑,輕輕地攤開手,那一瞬間,所有的水珠像是被巨大的吸引力牽扯著一般全部回到他的手心,麒零還沒怎麽看清楚,一個玲瓏剔透的冒著森然寒氣的冰茶杯就出現在金斯的手裏。金斯拿過旁邊的茶壺,把滾燙的茶水倒進這個冰杯裏滾滾的熱氣中,卻不見那個冰杯有任何的融化。


    對麵的女人臉上像是籠罩著一層寒霜,她剛要站起來,金斯就抬起手,示意她坐下。金斯喝了一口茶,幽幽地說:“你還是留著魂力抓【冰貉】吧,或者,留點魂力,好逃命。”金斯的笑容燦爛而自信,“你說對麽,露雅?”


    這個穿暗綠se衣服叫露雅的女人沒有說話,倒是隔壁桌子的一個中年男人說話了:“反正【冰貉】隻有一個,遲早都要搶,早打晚打都要打,不如現在就死一個痛快。”


    金斯回過頭去,露出了厭惡的表情。他最不想看見的人,此刻就坐在他隔壁的桌子。托卡。金斯摸了摸袖子裏自己斷掉的那根小指,用怨毒的目光看了看托卡。三年前在圍捉魂獸【流雲】時,托卡和自己搶奪,用冰劍砍掉了自己的小指,但最後托卡也沒有捉到【流雲】,最後收服【流雲】的是帝都裏一個年僅八歲的小郡主。


    現在托卡狂妄地衝著金斯笑著,露出他髒兮兮的牙齒。


    “搶【冰貉】又不一定要死,這樣說多傷和氣呀。”坐另外一桌的一個看上去非常豔麗的女人也跟著說話了。她穿得像一個在鎮與鎮之間巡回演出的舞娘,渾身吊滿了鈴鐺和五彩廉價寶石。不過,她的身份可一點都不廉價。


    金斯看見她之後,深深地吸了口氣用一種半畏懼半厭惡的口氣,說:“流娜,你不是已經有【紅日】了麽,你來湊什麽熱鬧。”


    流娜嬌嗔地笑了笑,轉過頭對著自己身邊的空氣說:“可是【紅日】一個人久了,也會孤單的啊,你說對吧,【紅日】?”話音剛落,流娜身邊的空氣突然像是液體一般扭動出一個透明的漩渦,然後轟然一聲巨響,一頭兩人來高的雄壯的紅獅子突然顯影在流娜身邊,不停地咆哮,它雙眼像是燒紅的鐵珠,張開的血盆大口噴薄出灼熱氣流讓空氣波動出無數透明的扭曲來。


    本來還在驛站大堂裏悄悄議論著他們的小鎮上的人,此刻紛紛落荒而逃。他們從來沒有看見過真實的魂獸。


    驛站大堂裏很快就空了下來,隻剩下他們四個,和站在一邊端著茶壺嚇得完全不敢動的麒零。


    托卡和露雅都在鼻子裏哼了一聲,沒有做聲。


    金斯看得也很不舒服,但是他也沒辦法發作。就算流娜不召喚出魂獸來,光是憑流娜自己,在魂力上就和金斯不相上下了。金斯深吸了一口氣,轉頭看向戶外漸漸昏暗下來的天se。


    “哎呀,怎麽還有這麽多人呀?”一個稚嫩但有透出一股說不出的詭異感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驛站樓上正走下來的小女孩,十二三歲的樣子,穿著紫se的及膝長袍,赤腳站在樓梯上,手上和腳上都掛著一圈一圈銀白se的金屬手環腳環。


    “突然有點…不高興呢。”


    幽幽的,像一潭死水的聲音。配合著她臉上麻木而空洞的表情,看上去就像這句話不是她說出來的一樣。空氣裏的氛圍迅速地變得詭異而扭曲起來,像是彌漫著從死亡沼澤上吹過來的腥臭。


    小女孩慢慢地一步一步走下來,走過露雅身邊的時候,她輕輕轉過頭,麵無表情地看著露雅,把頭輕輕一歪:“那,就先少一個吧。”


    然後露雅的頭,莫名其妙地,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露雅失去頭顱的軀幹還筆直地坐在桌子麵前,脖子上碗大的血洞,往外汩汩噴血。


    麒零手裏的茶壺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看著直挺挺的坐在桌子麵前的沒有頭的屍體,全身像是被死神透明的大手攫住了一樣,一動不動。


    小女孩從露雅的屍體邊走過,然後慢慢走向麒零,每走一步,身上銀白se的金屬環就叮當作響,聽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她看也沒看麒零,從麒零身邊走了過去,一直走到流娜麵前。她轉頭看向紅se的獅子,目光裏是一個小女孩天真的疑惑,她用天真而脆生生的聲音說:“為什麽它會在這裏呀?它不知道【冰貉】馬上要來麽?”


    她小小的身軀站在巨大的火紅se雄獅麵前,抬起頭,天真地望著它。


    【紅日】在她目光的注視下,卻像是看見怪物般,越來越退縮。流娜站起來,揮了揮手,【紅日】潰散成一團紅se的煙霧,消失在空氣裏。


    小女孩慢慢地走到一個角落的椅子麵前,然後轉身坐在椅子上,把腿縮起來,抱著膝蓋,整個人小小地,陷在椅子的空間裏。她拖著她圓圓的小臉,用她靈動的大眼睛,像是看著一群死人般,把目光從房間的人臉上一一掃過。


    流娜壓抑著內心的恐懼,站起來,對著小女孩說:“如果你也是來和我們搶【冰貉】的,那我認輸,我可以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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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女孩認真地皺起眉頭,她搖了搖頭,用一種像是從遙遠的空間傳遞過來的幽幽的聲音,認真地說:“不是啊,我不是來和你們搶【冰貉】的呀。”


    小女孩歪了歪腦袋,看著托卡,像是在思考他的問題,她目光空洞地看著托卡,說:“他們,就是他們呀。”然後停了停,說:“他們不是你。”說完把頭轉回來,盯著問外道路盡頭,一動不動。


    而托卡坐在桌子前麵,也是一動不動。


    站在離托卡近一些的麒零,已經彎下腰忍不住嘔吐了起來。


    從托卡的兩隻腳下的地麵上,不知道什麽時候,長出了像是藤蔓般瘋狂的幾株鋒利而尖銳的冰晶,銀白se的冰晶穿透他的腳底,一直從小腿、大腿內部往上穿刺,最後從胸膛處密密麻麻地紮了出來,像是有一顆巨大的白se海膽從他的胸膛裏爆炸了一樣。無數水晶石般鋒利的冰刃,此刻把他的屍體裝點得像是一個雕塑。他的血和腸子,淋淋地掛在這些銀白se的冰晶體上。


    死亡的黑暗從頭頂籠罩而下,不斷攀升的寒冷氣息,在驛站大堂裏卷動著。流娜站起來,看著小女孩,滿臉恐懼,“…你到底是誰…”


    小女孩沒有看向流娜,而是抱著膝蓋,抬起頭看著天花板上麵不知道什麽地方,她的目光空洞而又蒼白,像是可以穿透屋頂直接看見外麵越來越黑壓壓的天空。


    頭頂的蒼穹烏雲密布,像是巨大布匹般不停卷動的氣流,把雲層撕成絮狀的長條。


    “連我你都不認識啊…”小女孩把目光放下來,甜甜地笑著。


    “她是…【骨蝶】莉吉爾…”金斯從戰抖的喉嚨裏,嘶啞地擠出這句話來。


    “哎呀,你認識我啊?”莉吉爾幽幽地看著金斯,笑容像是霧氣裏妖豔的一朵花,“還是說…你看見它了?”


    小女孩蜷縮在光線昏暗的角落椅子裏,但是她身上卻籠罩著不知道從哪兒來的綠幽幽的若隱若現的光芒。而此時,在她的身後,龐大的空間裏,卻擠滿了一隻…一隻不知道怎麽形容的蝴蝶一樣的生物。它因為太過龐大,隻能把翅膀扭曲著擠在莉吉爾身後的空間裏,它幾乎快要把整個屋頂撐破了。它的鱗片都閃爍著綠se的幽光,而且,組成它翅膀的那些支架,全部都是一根一根森然的白水晶一般的骨頭,它翅膀的膜看起來是一種讓人惡心的柔軟,而且翅膀的邊緣長滿了濕漉漉的像是章魚觸手一般的東西。整個巨大而陰森的蝴蝶,看上去就像一隻黏糊糊的彩se蝙蝠一樣扭曲在莉吉爾的身後一動不動。


    “它很漂亮吧…”莉吉爾伸出手,撫摩著她頭頂上【骨蝶】垂下來的一根黏糊糊的觸手。


    麒零縮在驛站的角落邊上,他想跑,可是整個人都被恐懼牢牢地抓著,他看著眼前依然目光空洞的小女孩,又看著剛剛倉皇離開驛站的金斯和流娜,他完全被嚇傻了。


    如果之前對魂力世界充滿了向往的話,現在的麒零,隻想趕緊逃出這個噩夢。


    莉吉爾這個時侯轉過頭來,看著麒零,“我餓了。”她身後的【骨蝶】突然化成了一灘綠se的濃漿,汩汩地從牆上淌下來,順著莉吉爾的後背流進她的身體。“你去找點吃的東西給我。”


    麒零點點頭,上下牙齒害怕得直哆嗦。他一邊點頭一邊跌跌撞撞地準備朝後院跑。


    “喂,”麒零剛剛要跨出後門,莉吉爾叫住他,“你最好跑快一點哦,你要逃走的話,我會不高興的呢。”


    麒零走出大堂之後,莉吉爾回過頭來,目光盯著驛站門外,“哎呀,他們來了。”


    金斯和流娜的屍體橫在驛站之外大概兩百米的地方,月光從天空上照下來,在他們的屍體上覆下一層薄薄的霜。


    一刻鍾之前,驛站的大堂裏隻剩下莉吉爾一個人,而現在,突然重新變得熱鬧起來,加上莉吉爾和麒零,一共十個人。


    新來的八個人穿著銀白se幹淨高貴的長袍,男的都戴著一看就身份顯赫的頭飾,腰間都佩戴者黃金佩劍。而女的都穿著如雪如霧般飄逸的紗裙,那些紗裙隨著她們的行走和動作如同煙霧一般在她們身上無風而浮,輕輕地蕩漾著,像緩慢變換的霧氣,看上去就像是神界的人一樣。她們的手腕上都有一串冰藍se的手鏈,看上去就像是大海的眼淚一般晶瑩剔透。


    他們八個人坐在大堂的一邊,而對麵,依然是窩在椅子裏懶洋洋像是靈魂出竅般詭異的莉吉爾。


    明顯的兩個氣場彌漫在大堂裏。


    “你們‘神’氏家族的人,怎麽也來湊這個熱鬧,”莉吉爾看著對麵八個白衣如雪的人,冷冷地說,“你們的魂獸還不夠多麽?”


    對麵的八個人看著莉吉爾,雖然沒有露出恐懼的神se,但是多少還是顯得有點忌憚。這從他們八個剛剛開始走進驛站的時候,就看得出來。他們看見一個人窩在角落的莉吉爾時,明顯地露出了吃驚的神se。


    坐在八個人中間的一個三十歲的男人,看上去像是這些人的首領,他一邊喝著麒零倒給他們的茶水,一邊低沉著聲音說:“有能力吞噬【冰貉】的人不多,所以,我們神氏家族自然回來,而且【冰貉】是高級的水屬性,百年一見,當然我們願意前來。”他放下茶杯,看著莉吉爾,“倒是你,在帝都格蘭爾特放肆還不夠麽,還要到這裏來。”


    “哎呀,哎呀…”莉吉爾把腳放下來,伸了個懶腰,“就像你說的,在帝都格蘭爾特我都那麽放肆,在這種小鎮上,我更會是翻天覆地的呀。”


    她緩慢地站起來,左右輕輕搖晃這身體,身上的手環腳環叮當作響,“隻是你們一下子來這麽多人,我一個人要和你們搶,好吃力呢。”


    麒零本來給莉吉爾送了飯菜過來,並且給新的客人倒上茶水之後,就準備開溜了。說實話,無論他對這些來自帝都的神秘魂術師有多麽的好奇,在接連看著死了那麽多人之後,他一秒鍾都不想再多留。


    正在他要端著茶壺從後門溜走的時候,他腳下不知道被什麽一絆,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麵摔出去。


    他本來已經閉上眼睛準備砸在地上了,但是,突然一陣軟綿綿的觸感,像是摔在了軟軟的床上。


    麒零睜開眼睛,麵前是一張漂亮得讓人覺得是女神一樣的臉。他低下頭看見自己摔在一張銀白se的網上,那些白se的蛛絲一樣的線交錯縱橫在空氣裏,把茶壺、杯子和自己,都承接在上麵。


    麒零趕緊掙紮著站起來,然後聽見剛剛看著自己的那個女孩子對自己說:“你沒事吧?”說完,她揚起手,瞬間那些銀白se的蛛絲刷刷地像煙霧般抽回她的手心裏。


    “我…沒事。”麒零臉迅速發燙,他看著麵前和自己差不多年紀的女孩子,白se飄逸的長袍紗衣,黑se的頭發像是流動著光澤的黑墨般輕輕挽起在頭頂,她的眼睛圓潤而烏黑,長長的睫毛像霧一樣,把她的眉眼修飾得極其潤澤,她尖尖的小臉,肌膚像是軟雪一般。她整個人就像是一個年輕而高貴的公主。


    “我叫神音,是從帝都格蘭爾特來的。”她看著麒零,輕輕地微笑著。


    “我叫麒零…”本來想要逃跑的麒零,現在卻被牢牢地吸引住了,如果說剛剛他還覺得之前的場景想一個夢魘的話,現在,他真覺得自己實在最美好的夢裏了。他隔著神音小心地在她邊上站著,胸膛裏翻湧著少年的年輕血氣,他從來沒在小鎮上看過這麽漂亮的女孩子。


    “你坐下來吧,別站著了。”神音衝他招招手。


    麒零惶恐而激動地坐下來,他看著神音美麗得幾乎不食人間煙火的臉,“姐姐…你也是魂術師麽?”


    “嗯,是啊,我們都是。”神音把手放在桌子上,手腕上是那串藍得純粹剔透的寶石手鏈。“我們家族在帝都也是挺有名的家族了,家裏的人都是魂術師。他們都是我的親人,你看剛剛說話那個,”神音把頭靠過來,小聲地對麒零說,“他是我的哥哥,神斯,他平時就老板著一張臉,老嚇人的。”


    麒麟看著靠近自己的神音,感覺呼吸都急促了很多。鼻尖上是從神音身上散發出來的一陣又一陣稀薄的玉蘭花香,若有若無的,毫不濃鬱,卻非常明顯。


    “哇,那你們是帝都裏最厲害的魂術師麽?”麒零眼睛裏閃著光,他對魂術世界的好奇又開始翻湧了起來。


    “你說我們啊?我們家族在魂術師裏還算不錯吧,但是,如果是整個魂力世界的話,最厲害的人,已經不叫魂術師了,他們被稱做【王爵】,他們是整個魂術世界的巔峰。”神音看著麵前好奇的麒零,一邊輕笑著,一邊對他解釋。反正離【冰貉】出現還有點時間,與其在家族那邊一言不發地待著,還不如和這個少年聊天。


    “啊?那你哥哥是【王爵】麽?”麒零問


    “我哥哥啊?”神音看著麵前這個對魂術世界一無所知的少年,“可能一萬個我哥哥,都能被王爵【瞬殺】吧。”


    “瞬殺?”


    “嗯…就像這裏之前,【骨蝶】莉吉爾殺掉露雅和托卡一樣。在魂術師的世界裏,如果兩個人的魂力級別相差太遠,近乎於壓倒性優勢的話,那麽,強勢的一邊,是可以完全壓抑對方的魂力使之無法釋放,而在一瞬間就能殺死對方的。”


    “【王爵】這麽厲害啊?!”麒零瞪大了眼睛。


    “當然了。你對我們的世界不了解。我們從小到大,能見過【王爵】的人屈指可數。【王爵】對我們從小學魂術的人來說,就像是天上的天神一樣,很少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很多時候他們都像是傳說一樣存在著。”


    “有多少個【王爵】啊?”麒零忍不住問。


    “隻有七個,”神音的臉在燈光下看起來就像是用圓潤的美玉雕刻出來的一樣沒有瑕疵,“從我們帝國有記載開始,【王爵】一直都隻有七個。隻有老的【王爵】死亡了,才會有新的人成為【王爵】替補上去。【王爵】不會變多,也不會變少,永遠都隻有七個。”


    “他們每個人都那麽厲害麽?”


    “不是,【王爵】按照魂力有區別的,從第七度【王爵】到第一度【王爵】,魂力越來越厲害。而其中前三度的【王爵】,在他們成為【王爵】之前,我們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長什麽樣子。他們從來也沒有在我們的國家裏出現過。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有一年,北之峽穀裏的成千上萬頭魂獸不知道什麽原因而集體失控了,那個時侯,我娘見過第四度【王爵】出來鎮壓那些魂獸.那也是我們家族上,見過的最高級別的【王爵】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魂力究竟有多大,也沒有人看過他們的魂獸是什麽樣子。”


    “為什麽每人看過啊?就連我都看過兩個魂獸了,一個獅子,一個蝴蝶…還是蝙蝠啊?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麽,我都沒敢看,太可怕了。”麒零小聲對神音說,同是偷偷地瞄著莉吉爾,怕被她聽到。


    “一般魂術師的魂獸當然比較容易看到啦,我的魂獸也經常放出來的。但是【王爵】他們就不同了,一來他們本身就很少在人間走動;二來他們的魂力高得可怕,幾乎不會遇見什麽緊急關頭是需要他們釋放魂獸才可以解決的。”神音說起【王爵】的時候,臉上是一種無限尊敬和崇拜的表情。


    麒零看著她美若天仙的麵孔,不由也跟著幻想【王爵】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想了會兒,麒零突然想起來,問神音:“姐姐你的魂獸是什麽啊?”


    神音抿著嘴笑了笑,說:“還是別告訴你了,怕嚇著你。”說完她指了指剛剛凝結銀白蛛絲一般的網的地方,麒零突然想起了什麽,臉se蒼白地說:“別放出來…我最怕那玩意兒了…”頓了頓,“那他們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七個人了啊!了不起!”


    “嗯,應該說是我們亞斯藍帝國最厲害的七個人吧。因為奧汀大陸是被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國家的。我們是西方的水源亞斯藍,還有東方的火源弗裏艾爾帝國,北方的風源因德帝國,和南方麵積最大也最神秘的地源埃爾斯帝國。每個國家,都有七個【王爵】。應該說,他們二十八個人,是這片大陸上魂力的最巔峰。”


    “對了,姐姐,你們說的那個【冰貉】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它是魂獸啊,就是如果你能捕獲得了它,就可以讓它成為被你的魂力駕馭的魂獸,無論是對敵還是做什麽別的事情,都會幫到你很多。而且魂獸的魂力一般都是比人的魂力要高的。說簡單一點,你可以把魂獸當做我們的武器。而這一次的【冰貉】,因為是屬於高級水元素魂力的魂獸,對於我們出生在亞斯藍帝國的人來說,是非常好的魂獸。因為我們生長的這片領域,是水屬性的大陸,我們魂力對水的控製是最強的。所以好多人都想得到它。但是沒一點級別的人,根本就是來送死。”


    “姐姐你不是有魂獸了麽,那你還來?”


    “我一點都不想要【冰貉】,是我哥哥神斯想要。”神音輕輕地吐了吐舌頭。麒零看呆了。


    “那你們幹嗎來這麽多人啊?”


    “【冰貉】也算挺厲害的魂獸了啊,雖然沒有我的【織夢者】厲害,哈哈,”神音悄悄地靠近麒零,“別對我哥說,不然他又該生氣了。捕捉魂獸的時候是特別危險的時候,因為要釋放自己絕大部分的魂力去吞噬掉對方的魂力,我說簡單些吧,就是等於把你的魂力**裸地從**裏釋放出來,然後去吞噬對方的靈魂,這個過程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對方反吞噬了。那可就不好玩兒了啊…所以,我們今天等於是來幫我哥哥做圍捕獵人的。”


    “啊原來是這樣…”麒零點點頭。


    天徹底地黑了下來。


    道路盡頭的森林,在夜se中顯示出一股駭人的寂靜。深不見底的黑暗裏,一陣一陣龐大的腳步聲,像是巨大的鼓點,越來越近。


    “有多少個【王爵】啊?”麒零忍不住問。


    “隻有七個,”神音的臉在燈光下看起來就像是用圓潤的美玉雕刻出來的一樣沒有瑕疵,“從我們帝國有記載開始,【王爵】一直都隻有七個。隻有老的【王爵】死亡了,才會有新的人成為【王爵】替補上去。【王爵】不會變多,也不會變少,永遠都隻有七個。”


    “他們每個人都那麽厲害麽?”


    “不是,【王爵】按照魂力有區別的,從第七度【王爵】到第一度【王爵】,魂力越來越厲害。而其中前三度的【王爵】,在他們成為【王爵】之前,我們幾乎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們是誰,他們長什麽樣子。他們從來也沒有在我們的國家裏出現過。在我還沒有出生的時候,有一年,北之峽穀裏的成千上萬頭魂獸不知道什麽原因而集體失控了,那個時侯,我娘見過第四度【王爵】出來鎮壓那些魂獸.那也是我們家族上,見過的最高級別的【王爵】了。沒有人知道他們的魂力究竟有多大,也沒有人看過他們的魂獸是什麽樣子。”


    “為什麽每人看過啊?就連我都看過兩個魂獸了,一個獅子,一個蝴蝶…還是蝙蝠啊?我不知道那個東西是什麽,我都沒敢看,太可怕了。”麒零小聲對神音說,同是偷偷地瞄著莉吉爾,怕被她聽到。


    “一般魂術師的魂獸當然比較容易看到啦,我的魂獸也經常放出來的。但是【王爵】他們就不同了,一來他們本身就很少在人間走動;二來他們的魂力高得可怕,幾乎不會遇見什麽緊急關頭是需要他們釋放魂獸才可以解決的。”神音說起【王爵】的時候,臉上是一種無限尊敬和崇拜的表情。


    麒零看著她美若天仙的麵孔,不由也跟著幻想【王爵】到底是什麽樣的人。想了會兒,麒零突然想起來,問神音:“姐姐你的魂獸是什麽啊?”


    神音抿著嘴笑了笑,說:“還是別告訴你了,怕嚇著你。”說完她指了指剛剛凝結銀白蛛絲一般的網的地方,麒零突然想起了什麽,臉se蒼白地說:“別放出來…我最怕那玩意兒了…”頓了頓,“那他們真的是這個世界上最厲害的七個人了啊!了不起!”


    “嗯,應該說是我們亞斯藍帝國最厲害的七個人吧。因為奧汀大陸是被分為東南西北四個國家的。我們是西方的水源亞斯藍,還有東方的火源弗裏艾爾帝國,北方的風源因德帝國,和南方麵積最大也最神秘的地源埃爾斯帝國。每個國家,都有七個【王爵】。應該說,他們二十八個人,是這片大陸上魂力的最巔峰。”


    “對了,姐姐,你們說的那個【冰貉】到底是什麽東西啊?”


    “它是魂獸啊,就是如果你能捕獲得了它,就可以讓它成為被你的魂力駕馭的魂獸,無論是對敵還是做什麽別的事情,都會幫到你很多。而且魂獸的魂力一般都是比人的魂力要高的。說簡單一點,你可以把魂獸當做我們的武器。而這一次的【冰貉】,因為是屬於高級水元素魂力的魂獸,對於我們出生在亞斯藍帝國的人來說,是非常好的魂獸。因為我們生長的這片領域,是水屬性的大陸,我們魂力對水的控製是最強的。所以好多人都想得到它。但是沒一點級別的人,根本就是來送死。”


    “姐姐你不是有魂獸了麽,那你還來?”


    “我一點都不想要【冰貉】,是我哥哥神斯想要。”神音輕輕地吐了吐舌頭。麒零看呆了。


    “那你們幹嗎來這麽多人啊?”


    “【冰貉】也算挺厲害的魂獸了啊,雖然沒有我的【織夢者】厲害,哈哈,”神音悄悄地靠近麒零,“別對我哥說,不然他又該生氣了。捕捉魂獸的時候是特別危險的時候,因為要釋放自己絕大部分的魂力去吞噬掉對方的魂力,我說簡單些吧,就是等於把你的魂力**裸地從**裏釋放出來,然後去吞噬對方的靈魂,這個過程一不小心,就容易被對方反吞噬了。那可就不好玩兒了啊…所以,我們今天等於是來幫我哥哥做圍捕獵人的。”


    “啊原來是這樣…”麒零點點頭。


    天徹底地黑了下來。


    道路盡頭的森林,在夜se中顯示出一股駭人的寂靜。深不見底的黑暗裏,一陣一陣龐大的腳步聲,像是巨大的鼓點,越來越近。


    天上微微下起了小雪,開始隻是一點點零星的雪花,在夜se裏反射出星屑般的亮光來。


    而一轉眼,氣溫飛速地下降,前一秒還是鬆軟泥土的地麵,下一秒鍾就變成了結實的結滿了冰的凍土。


    黑暗森林裏,無數的冰雪用一種席卷一切的速度,轟然向前擴散著,像吞噬一切般凍結了天地間的一切。


    “姐姐你還要喝水麽,我去幫你拿。”麒零打了個寒戰,看向窗外,好像起風了。


    剛說完,一隻離他們遠遠的窩在椅子裏的莉吉爾,這個時侯站了起來,她甩了甩手,叮叮當當的手環撞擊出音樂一樣的聲音來。她的瞳孔散發出冰藍se的駭人光芒,臉上依然是那副又純真又詭異的笑容,“哎呀,好像來了呢。”


    說完,她輕輕地,一步一步緩慢地朝門外走去,角落裏那隻一直扭曲盤踞在那裏的肉骨狀的巨大蝴蝶,從一團模糊而氤氳的綠se光芒裏顯露了出來。莉吉爾走過神斯旁邊的時候,看了看他,然後微笑著說,“那我先去了…”剛說完,她突然把手往後一甩,全身扭曲成一個極其古怪的像是飛鳥展翅起飛前的一個姿態,而下一秒鍾,突然一聲巨響…


    剛剛扭曲在角落裏的那隻巨大的骨蝶突然在空氣裏顯形,然後一瞬間用盡全力振開自己的翅膀,刷的一聲衝上了天空,它完全張開翅膀之後,就像是一個籠罩在天空裏的巨大幽靈,無數黏稠的綠se汁液,從它的翅膀上甩開,像是下雨一樣。半間屋子和屋頂,被撞破成無數的木頭碎片往下砸,麒零剛要逃,神音輕輕地抬手在們頭上“嗡…”的一聲撐開了一麵巨大的銀白se絲網。所有碎片都砸在網上。


    莉吉爾看著神斯,沒有張口,卻有冷冰的聲音從她那張詭異笑容的臉上發出來,她說:“哎,你看,我真是運氣不好,遇見這麽強的對手要和我搶【冰貉】,我隻能先下手為強了啊。”


    神斯冷冷地笑著,說:“你知道就好。”


    莉吉爾歪著頭,嗬嗬笑著,然後走出了驛站。她走到門外的時候,回過頭,看著驛站裏麵神斯的背影,低低地夢囈一般地說:“我說的,可不是你呢,我說的是在那邊和小朋友聊天的那一隻,我和她比起來,真正是怪物的,是她才對吧…”


    房間裏,正在說話的神音,此時輕輕地把臉轉過來,望著問外的莉吉爾,對她微笑起來。


    【骨蝶】莉吉爾離開之後,房間裏隻剩下神氏家族的人,和麒零。


    坐在神斯邊上的看起來年紀稍微大一些的一個女人,對神斯說:“我們真的要讓她先去麽?”


    神斯說:“放心好了,就憑她,一個人是沒辦法吞噬掉【冰貉】的。讓她先去消耗掉【冰貉】的一些力量好了。”


    麒零聽到這裏,本來對莉吉爾完全沒有好感,這個時侯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特別是看著她小小的十二三歲的女孩子的背影消失在問外道路的盡頭…當然,如果抬頭看到此刻正在她頭頂盤旋振翅的那個巨大的【骨蝶】幽靈的話,又是另一番感受了。


    一盞燈的時間之後,麒零實在受不了房間裏的寂靜了。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在準備等下的圍捕,所以,連神音也不怎麽說話了。


    麒零剛想離開,就突然一陣刺骨的寒冷從胸膛蔓延開來。他雙腳像是失去力氣一般,直接跌坐在椅子上。


    一瞬間


    ,整個屋子被白se的光芒籠罩起來,地麵上一層薄冰,從門外蔓延進來,很快,就把整個地麵冰凍了起來。


    莉吉爾站在門外麵,她臉上是那種因為極度的興奮而微微扭曲的笑容,看得人毛骨悚然。


    空氣裏彌漫著一種介於弦音和蜂鳴之間的詭異響聲,把耳膜刺得發痛。窗外的亮光越來越慘白,像是淒惶的世界末日來臨一樣。


    她像剛剛離開的時候那樣,一步,一步,走了進來,她輕輕地抬起左手,半掩著嘴,“嗬嗬,真是開心呢,今天…”她目光從屋子裏每一個人的臉上掃過去。


    神斯一顆心突然墜了下來。他恨得咬緊了牙。“看來,我還是低估了你的魂力…今天算了,【冰貉】我不要了!”他猛地站起來,壓抑著憤怒,準備走。


    “哎呀,”莉吉爾詭異地笑著,“我還沒說完呢。”


    當神斯回過頭看她的時候,他像是看見了最可怕的夢魘一樣,驚訝地倒退兩步。


    而麒零,已經坐在椅子上動不了了。


    【骨蝶】莉吉爾的右肩到腹部,突然像是被無形的刀劈開了一樣,突然從身子上垮了下來,她的右半邊胸腔裏的內髒、腸子,嘩啦啦地流了一地,她的目光渾濁,但她還是依然笑著,“我高興的是,嗬嗬…嗬嗬嗬嗬嗬…今天,大家都要死在這裏了呢。”她的雙腳,突然又斷成了四五截,她整個人像一堆碎塊一樣堆在地上,她長長的頭發浸泡在她的血漿和內髒裏,“來的不是【冰貉】…是【蒼雪之牙】…我們得到的情報,都錯了呀…”


    說完,她的頭從中間裂成了兩半。


    神音和麒零回過頭,不知道什麽時候,神斯的胸口,已經爆炸出了一朵巨大而璀璨的冰雪之花,鋒利而堅硬的花瓣,從胸口擁擠而出,內髒和腸子,掛在鑽石一般的冰雪上,冒著滾滾的熱氣,再一瞬間,就結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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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之亞斯藍帝國·心髒】


    銀塵上一次走進這個巨大聖堂般的叫做【心髒】的建築時,是三年前。


    三年過去了,這裏依然沒有任何的變化。高聳入雲的尖頂。彌漫著無限魂力的磁場。這棟建築,被稱為帝都的心髒。它龐大而又詭譎地聳立在帝都格蘭爾特的正中央。


    它的方圓一公裏之內,幾乎沒有任何的平民百姓。


    它是皇室帝王居住的中心。它高聳入雲,最頂端的尖頂,永遠籠罩在白雲裏麵。偶爾有巨大的飛鳥從它的旁邊飛過。嘹亮的神樂也來自於【心髒】的頂端,這些婉轉的讚美詩般的旋律,籠罩著整個格蘭爾特。


    但隻有不超過三十個人知道,帝都真正的中心,是在這座【心髒】的地底。以地麵為對稱中心線的地下,有一座一模一樣的倒立建築在大地深處的宮殿。


    而銀塵,此時就在這個倒立建築的最深處。


    這個最深處的地方,叫做【預言之源】。


    銀塵站在空曠的大殿中間。周圍都是縈繞著光芒的巨大牆壁,上麵都是密密麻麻複雜而又巧奪天工的花紋雕刻,頭頂是巨大的穹頂…雖然是倒立在地底深處,卻依然有明亮的光線,從上麵投射下來。這是這個【心髒】裏凝聚的巨大魂力。銀塵走在大殿裏,因為太過巨大的空間,讓他的腳步聲聽起來像是來自深深的峽穀深處.空氣裏是龐大的寂靜,和類似神跡般讓人無法呼吸的凝重感。


    而真正的神跡,則是此刻銀塵所站立的腳下的地麵。


    一整塊地麵都是一麵巨大的沒有拚接縫隙的原始水晶,空曠的大殿地麵,是由這樣一整塊巨大的水晶所充當的。


    水晶上鏤刻的發亮的紋路,是上古時代就傳承下來的關於魂力的秘密。


    而知道這些秘密的人,是這個國家唯一的三個【白銀祭司】。他們三個,似乎是從這個大殿被修建之時,就一直在這裏…他們的生命是一個永恒的迷,沒有人知道他們活了多久,也沒有人知道他們什麽時候就存在在這裏了,以這樣一種讓人覺得恐懼的方式:他們三個仰麵躺在大殿地麵的中心,彼此頭對立在一起,形成一個三棱的花紋,他們本身,就是這個巨大水晶的一個刻紋…他們的身體被巨大的水晶體包容其中,隻有他們的臉,露在水晶地麵的外麵,可能是經過太長的時間,他們的臉,看上去都像是水晶的一個部分,透明的,沒有瑕疵的,三張一模一樣的像是用水晶做成的臉,他們雙眼緊閉,沒有任何的表情。


    兩個男祭司,一個女祭司。


    他們穿著高貴而又複雜的服飾,像是天神般的容貌,永恒地凝固在這塊巨大的魂力水晶中。


    銀塵走到他們麵前,跪下來。


    不知來自哪兒的聲音,飄渺地充盈著整個大殿。


    銀塵低頭凝聽著,他知道這個神跡般的聲音,來自三個【白銀祭司】共同的魂魄。


    “銀塵,你仙子腳下出現的這個地圖,是在亞斯藍帝國西邊的一個叫做福澤的小鎮。”


    銀塵低頭看著自己腳下的那塊巨大水晶,水晶深處,浮現出來一張地圖,上麵出現了幾個藍se的亮點,和三個血紅se的亮點。


    “銀塵,我們需要你前往這個小鎮上,尋找各一叫做麒零的少年。他是最新的一個【使徒】。”


    “好,我現在就去。”銀塵抬起頭,看著麵前沉睡的三個祭司,他如同冰雪般冷漠而完美的臉上,露出了微微複雜的表情。他動了動他刀鋒般薄薄的嘴唇,說,“但是祭司大人,為什麽,會有三個【王爵】出現在這個小鎮上?”銀塵的瞳孔像是白銀一樣。


    “錯了。銀塵,你前往那裏,那裏隻會有你一個【王爵】。這三個看上去像王爵魂力級別的紅點,一個是魂獸【蒼雪之牙】,一個是你的【使徒】麒零。”


    “還有一個呢,那個紅點,”銀塵望著麵前沉睡在水晶裏的祭司,一字一句地問,“是什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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