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好準備,從露頭岩石後走出,射出一顆飛彈,緊接著又射來第二顆。她並不知道第二顆實際上是不需要的——第一顆已完成殺傷任務——但這是極好的保險。艾拉已有過教訓。她把第三顆石子裝進彈石帶,第四顆在手中;如證明需要時,她可立即射出第二輪兩顆石子。這頭鬣狗被擊倒在地,不再動彈。她環視一下四周,發現附近沒有其他野獸後,小心地走向前去,同時保持彈石帶處於準備狀態。她隨手從地上拾起一根腿骨,尚有紅色的肉留在骨上,而骨頭還未斷裂。她揮動腿骨,狠狠地朝鬣狗的頭猛擊,直到把頭顱擊碎,肯定它不能再爬起來才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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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看她腳邊死去的鬣狗,將手中拿的腿骨一放手,掉在地上。意識中慢慢地想起這樣幹後包含著什麽意義。“我殺死了一條鬣狗!”


    她心血來潮似的自言自語。“我利用彈石帶射殺一條鬣狗。這不是一隻小動物,而是一條鬣狗,一頭足以將我咬死的野獸!這是不是可以說我已是一個獵人了?一個真正的獵人?”


    但是,她沒有感到狂喜,沒有完成第一次殺傷時的興奮,甚至沒有為戰勝一頭強大的野獸而滿足。在她的思想深處,滋生著一種謙遜感。這是她根據神的啟示和心靈的升華戰勝自我的結果。她懷著深切崇敬的心情,用古老的家族定式手勢語言向她的圖騰之神禱告:


    “我隻是一個女孩,不懂得偉大的穴獅之神的意旨,但我想現在懂了一點。猞猁是對我進行一次比勃勞德更進一步的考驗。克萊伯常說,強大的圖騰是不容易相處的,但是,他從未告訴過我,從強大圖騰那邊接受來的最豐厚的禮物是內心的覺悟,他也沒有告訴過我,當我懂得神的意旨後。我是如何感受的。圖騰的考驗並不在乎我能不能完成艱難的工作,而在於我是否知道該怎樣做。我感謝神選擇了我。偉大的穴獅之神,我希望永遠做一個經得起你考驗的人!”


    明朗而絢麗多彩的秋天失去了它的光澤。枯黃的樹葉紛紛從樹枝上落下。艾拉叉回到森林中去。她跟蹤她所選擇獵取的野獸,研究它們的習性,並對不同野獸區別對待;或把它作為一隻動物,或把它作為一個危險的敵人。她曾有過多次躡行接近一隻野獸。在她石子的射程範圍之內,但她忍住不發而僅觀察一下。她強烈地認為,殺死一隻既不威脅她的部落,而它的毛皮又沒有用的野獸,是一種浪費。她實際已成為部落裏最優秀的彈石獵手;雖然,她自己仍然不知道。提高彈石技能的唯一途徑是繼續打獵,所以她繼續打獵。


    艾拉悄悄地打獵活動造成的結果,開始被部落獵人們注意到了,引起男人們的不安。"


    “在操練場不遠處,我又發現一隻被打死的狼獾,和它留下的獵物。”


    克羅格做著手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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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半山麓的山脊那邊發現有幾片殘餘的毛皮,看上去很像一隻被殺的狼身上的。”


    古夫附和著。


    “發現的都是食肉。獸、兇猛的野獸,不是女性的圖騰,”


    勃勞德說,“格洛德說過.我們應該把此事報告大莫格烏。”


    “見到被打死的都是小形和中形的食肉獸,沒有大形貓科動物。大形貓科動物和狼、鬣狗總獵殺鹿、野馬、野羊和高山羊甚至公野豬,但是什麽野獸獵殺小形和中形食肉獸呢?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麽多的食肉獸被殺死。”


    克羅格做了說明。


    “那就是我想知道的事,是誰殺死這些食肉獸?我考慮為什麽在我們周圍的鬣狗和狼少了,而又不是我們打的……是不是可讓格洛德去問問大莫格烏?你想沒想到這可能是神幹的嗎?”


    這位年輕男人邊說邊控製住了不由自主的戰慄。


    “如果是神幹的話.那麽這神是企圖幫助我們的善神呢?還是遷怒於我們的惡神?”


    古夫問。


    “這個問題留給你自己解答吧,古夫。你總問出這類的問題,你是大莫格烏的助手,你想到了沒有?”


    克羅格反問一句。


    “我想必須要在沉思入定後,與神商量才能回答這個問題。”


    “你一開口總像一個莫格烏在說話,古夫。你從來不直接回答問題。”


    勃勞德挖苦了一句。


    “那好,聽聽你的高見,勃勞德?”


    古夫反擊說,“能不能給我直接回答?這些野獸是誰殺死的?”


    “我又不是莫格烏,也/卜是正在學習當莫格烏的助手,不要問我。”


    艾拉正在附近走過,看到這些議論,忍不住要笑出來。現在我是一個神了,但是他們還分辨不出我究竟是一個善神還是一個惡神。


    大家沒有注意到大莫格烏的到來,但他已看到他們的議論。“我現在不能給你答覆,勃勞德,”


    大巫師做著手勢說,“這需要沉思入定。不過我現在可以告訴你,這不是神正常的作為。”


    大莫格烏想,神可使氣候變為酷暑或嚴寒、f暴雨或暴風雪、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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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獸群趕走、降臨疾病、打雷、閃電或地震,但它通常不能造成個別動物的死亡。這件神秘的事可能有人類插手。艾拉此時站起身來向山洞走去,巫師看著她走去的背影。克萊伯沉思著:艾拉現在有點不一樣,她變了。他注意到勃勞德的眼睛也盯著她的背影看,他們之間充滿著不可調解的怨恨。勃勞德也注意到女孩的變化。可能由於她不是真正本家族的人,所以走路的姿勢也不同吧,她已成長起來了。這些思想縈繞著克萊伯的心緒,使他感到困擾。他想這些都不是問題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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