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知道得很清楚,隻有六種。”


    “可以這麽說,在二十世紀中期,發現了六種。”


    “這些微粒子在我看來,有著各自不同的結構形態。它們的電荷——正如同枝形吊燈中的燈頭,以近光速的不同速度自旋。”


    “對不起,如果是這樣,那你的微型枝形吊燈必然要釋放出能來,而且會迅速地‘燒毀’。”


    “不,外圈的燈泡是白色的,內圈的燈泡是藍色的,這類似電荷的不同特徵。可是它們能從對應環圈的輻射中互相取得補償。”


    “可是你說內外圈的燈頭數目不同,那它們怎樣補償呢?”


    “內圈的燈頭旋轉速度要快一些。物質的主要性能,根據我的理解,在於它的穩定性和力能的均衡。”


    父親饒有興味地聆聽維琳娜前所未有的“高論”,並且鼓動她進一步發揮:“是不是外圈燈泡比內圈的多一個,就可以此確定其為微粒子的不同電荷。”


    “正是!”維琳娜高興地說道,“如果白色燈泡和藍色燈泡數目相等,那就是中子。”


    “白色燈泡比藍色多一個的,是質子嗎?”父親在提示。


    “若是藍色燈泡多一個的,那就是電子。”


    “就是說,微粒子是個總稱,結構各有不同。而且,隻要能量不向外輻射,它本身就不會衰變?是這樣嗎?”父親歸納了一下,說:“總而言之,這全是值得深思的問題。”


    於是,朗斯柯依教授到物理學歷史研究所,在資料庫內查閱到早年的伊林的遺著。當時,這學說被推翻了,過後又被遺忘了。但是,這種理論的基礎不僅是建立在對微粒子結構的清晰想像之上,而且是建立在獨創的數學方式的基礎上。


    從二十世紀開始,物理學的發展經歷了另外的新的途徑,以電子計算機器為主的極為複雜的數學儀器,使得物理學家可以不依靠設想的圖景,求得物理學中諸多問題的數學答案。正就是在這個二十世紀中,著名物理學家尼耳斯·珀爾就曾談到物理學科的危機——這是朗斯柯依在查閱中讀到的資料,危機的產生是由於眾說紛壇,學者們往往對一些未能認識的現象作出武斷的解釋,甚至發出一些預言,於是造成許多神奇的謎(包括邁克耳遜進行的光在以太中相對不同參照係的不同傳播速度的試驗,得出否定結果)。這就使得在此以前的各種比較簡便的假設全部落空,而讓位於新出現的論斷。邁克耳遜的實驗證實了光速與地球運動速度無關,由此得知光速不能由其他速度來加快。但如果以愛因斯坦的理論來作為解釋一切的依據的話,就正如同尼耳斯·珀爾的抨擊其為“荒誕”一樣了。過去的經典物理牛頓力學,原來也隻適用於一定的微小速度範圍。愛因斯坦的支持者馬克斯·普朗克在前者幾乎還沒有得到任何人的理解時,曾經半開玩笑地支持這位科學家說:“新的理論從來不會被好好地接受的,它們要不就是被駁倒,要不就是叫反對者絕種。”


    “我不知道,你記憶中出現的伊林的思想有多‘荒誕’”,朗斯柯依從物理學歷史研究所回家後對女兒說,“但是,總而言之,應一該回想一下列寧關於電子是取之不盡的說法……”


    安娜·安德列葉芙娜對丈夫十分光火。她覺得,正是丈夫撕毀了家庭協定,一門心思幫助女兒朝天上鑽。


    尤利·謝爾蓋耶維奇實際上並不是為了幫助女兒航天,他作為一個學者被那種久遠的、已被遺忘了的一種學說迷住了。看來。維琳娜來自夢中的關於“微型枝形吊燈”的“十分粗略”的概念,並藉助於複雜的精密的計算儀器,使有可能推導出成套的公式,用以計算出任何一種哪怕是生存極為短暫的微粒子的參數,並且可以解釋出它們之所以不能長期存在是由於不穩定性造成的。


    朗斯柯依教授在自己的控製論中心,力圖完成那位被遺忘了的學者伊林的未竟事業:計算出各種元粒子的參變數值。回家後,他帶著一種神奇的麵容走到女兒麵前。


    “幾百種微粒子的情況我是不懂的。”維琳娜迎著他說;“但是,我很了解那六種微粒子……非常精確,象是親自做過實驗一樣。今天夜裏我來核對(或者叫驗證,不知道,該怎麽說)一下這些數字。”


    “太有趣了”,父親興致勃勃地說,“總而言之,我們來核對一下,如果你還記得的話。”


    “記得,當然記得。因為,此刻我也是另外一個人,不是那個害怕數學題,對這門學科失去信心而一心撲在鋼琴上的維琳娜了。”


    “我記錄,你講!”


    “開始吧,請!”


    維琳娜輕鬆自如地複述著這類“荒誕”的知識,就象是在“自旋”之中(粒子的“波特性”),她列舉著每種粒子的磁性力矩、質量和電荷,解釋著從公式和實驗中得知的這六種“老的”微粒子的意義。


    “令人吃驚的巧合!”朗斯柯依下了結論:“更加令人吃驚的是,這種驗證的方法也完全適用於伊林還無法知道的其他微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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