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流才子”衣缽的第八代傳人就是唐伯虎。唐寅(1470?1523),是我國繪畫史上傑出的畫家、文學家。吳縣(今江蘇蘇州)人。初字伯虎,更字子畏,號桃花庵主等。晚年信佛,有六如居士等別號。他是明朝江南四大才子之首,人稱“唐解元”,自製印章曰:江南第一風流才子。為人放蕩不羈,風流飄逸,心胸豁達。精詩文、工書畫,曉音律,素好遊山玩水。數中國歷代畫家中,唐寅知名度最高,他的名字婦孺皆知,“唐伯虎點秋香”、“三笑”、在民間廣為流傳。唐伯虎才氣橫溢,但並不風流,他的詩、書、畫被稱為三絕,在繪畫上,唐寅擅長山水,又工畫人物,尤其是精於仕女,畫風既工整秀麗,叉瀟灑飄逸,被稱為“唐畫”,為後人所推崇。書法源自趙孟?一體,俊逸秀挺,頗見功夫。此外,他還能作曲,多采民歌形式。如此多才,明代文人中是少見的。唐寅,為“吳門畫派”中的傑出代表,繪畫與沈周、文徵明、仇英齊名,合稱“明四家”。又與祝允明、文徵明、徐禎卿切磋詩文,蜚聲吳中,世稱“吳中四才子。”唐寅早期繪畫,“遠攻李唐”、“近交沈周”。早期拜吳門畫派創始人沈周為師。沈周和周臣都是當時蘇州名畫家,沈以元人畫為宗,周則以南宋院畫為師,這是明代兩大畫派,唐寅雖師周臣,卻有勝藍之譽。唐寅兼其所長,在南宋風格中融元人筆法,一時突飛猛進,以至超越老師周臣,名聲大振。唐寅畫得最多也最有成就的是山水畫。唐寅足跡遍名川大山,胸中充滿千山萬壑,這使其詩畫具有吳地詩畫家所無的雄渾之氣,並化渾厚為瀟灑。他的山水畫大多表現雄偉險峻的重山復嶺,樓閣溪橋,四時朝暮的江山勝景,有的描寫亭榭園林,文人逸士優閑的生活。山水人物畫,大幅氣勢磅礴,小幅清雋瀟灑,題材麵貌豐富多樣。由於唐寅作畫很少在畫上註明年份,且他的畫風變化也不很有規律,所以很難推測他作畫的時間,也就難以按照時間來劃分他的畫風變化進程。唐寅在拜周臣為師後,主要是宗南宋院體,但其畫有時也有與沈、文畫風相近的作品,如《南遊圖》。這是唐寅三十六歲時當琴士楊季靜離開蘇州時贈送給他的。畫上人物、車、驢用筆細勁,如紙上遊絲。近景的坡上有三四株雜樹交柯攢影。中景左側山岩前一高士騎驢緩行,後麵一童僕拉著車負琴緊隨。剛出岩口,右麵兩個推車人,匆匆趕路。山路曲折,溪水波動,頗見旅途之辛苦。整幅畫不著色,山勢平緩。而其中一株樹用胡椒點點葉,與沈、文畫樹葉法神似。唐寅學南宋院畫風格的代表作之一是《雪山行旅》圖軸。雖畫的是雪景,不宜用很多皴筆,但山石結體仍能看出那南宋院畫立方塊的造型。高山峻嶺中的草堂有兩翁正圍爐驅寒,還有一高土騎著馬由童僕支傘擋雪,行走於瓊山玉樹之間。畫的前景主要是枯樹三株,枝幹是“直”、“斜”、“直”的折法,向上明麵微露白色,而暗麵特別濃黑,以示雪意。此外《溪山漁隱圖》、《灌木叢筱圖》也是這種風格,特別是《溪山漁隱圖》是一幅長卷,分十個部分,是唐寅作品中難得的佳作。以南宋院畫風格為主的還有《清溪鬆蔭圖》、《看泉聽風圖》、《抱琴歸去圖》。這些作品用的皴法基本上是小斧劈,皴筆綿密厚重,有的表現了南宋院畫的某一方麵特色。《清溪鬆蔭圖》是典型的小斧劈作品,這是唐寅學周臣時期的精心之作。畫麵上的遠山迎麵如巨碑,山頭為密密,逐漸疏淡。山腰用雲勾烘托山之高峻。這幅畫上畫一高士呋坐在鬆蔭下昂首觀景沉思的樣子。高士身上的線條端莊、靜穆,勢態清高。而其中一鬆樹穿插在岩壁之間,古藤纏繞山巒,有隨風微揚之勢,用筆老練。《看泉聽風圖》主體部分是二高士並坐,正觀賞著由岩洞中流瀉的瀑布。瀑布雖不大,然奔流急瀉,數處飛流騰躍。唐寅把水勢畫得極其生動,這是宋院畫家們繪畫的特點之一。而這幅畫的山勢突兀,用墨勾皴,明暗清晰,這也是南宋院畫特色。樹後山岩的皴筆輕而淡,逐漸消失在雲間。遠山則起走明顯,略見山峰,這種含蓄的表達方式正是馬遠和夏?作畫的一貫作風。《抱琴歸去圖》也有這些顯著特色。


    “風流才子”衣缽的第九代傳人就是清代文學家蒲鬆齡(公元1640~1715),字留仙,一字劍臣,別號柳泉居士。山東淄川(今屬淄博市)人。他出身在一個沒落的地主家庭。蒲家號稱“累代書香”,祖上雖然沒有出過顯赫人物,在當地卻是大族,但在明末清初的動亂中衰微下來。蒲鬆齡的父親原是讀書人,由於家境困難,不得不棄儒經商。蒲鬆齡童年時跟著父親讀書,由於勤奮和穎慧而深得父親鍾愛。他19歲初應童子試,以縣、府、道三個第一名補博士弟子員,頗受當時主持山東學政的著名詩人施閏章的賞識,贊他“觀書如月,運筆成風”,一時文名頗高。此後,他與同鄉學友砥礪學問更勤,曾與李希梅等人結成“郢中詩社”,常“以風雅道義相□切”(張元《柳泉蒲先生墓表》)。他在李希梅家中讀書時,“請訂一籍,日誦一文焉書之,閱一經焉書之,作一藝、仿一帖焉書之。每晨興而為之標日焉。庶使一日無功,則愧、則警、則□涔涔下也”(蒲鬆齡《醒軒日課序》)。康熙九年(1670)至康熙十年間,他應做縣令的友人邀請,先後到寶應和高郵做過幕賓。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遠遊。幕賓生活使他對於官場和世情有了更多的認識。回家鄉後,長期在鄉間作塾師。他設館的主人家藏書豐富,使他得以廣泛涉獵。他不但研究經史、哲理和文學,而且對於天文、農桑、醫藥等等也有很大的興趣。蒲鬆齡一生刻苦好學,但自19歲“弁冕童科”之後,屢試不第,直到71歲高齡,才援例成為貢生。康熙五十四年農曆正月二十二日,也就是在他的夫人去世的兩年之後,依窗危坐逝世。在清初,像蒲鬆齡這樣出身的士人,進身之途唯在科舉。科場的失敗使他悲憤萬分:“天孫老矣,顛倒了天下幾多傑士。蕊宮榜放,直教那抱玉卞和哭死!……每每顧影自悲,可憐骯髒骨銷磨如此!……數卷殘書,半窗寒燭,冷落荒齋裏。”(〔大江東去〕《寄王如水》)蒲鬆齡未能攀緣科舉出仕,一生都在農村過著清寒的生活。他的思想中固然存在著熱衷功名的庸俗的一麵,但也有“足跡不踐公門”的傲視權貴的一麵。在艱難時世中,他逐漸認識到像他這樣出身的人難有出頭之日,“仕途黑暗,公道不彰,非袖金輸璧,不能自達於聖明”(《與韓刺史樾依書》)。他把滿腔憤氣寄托在《聊齋誌異》的創作中。此書創作從他年輕時就開始了,康熙十八年(1679)作《聊齋自誌》,可知那時這部文言短篇小說集已初具規模,一直到暮年方才成書,“集腋為裘,妄續幽冥之錄;浮白載筆,僅成孤憤之書。寄託如此,亦足悲矣!”(《聊齋自誌》)這部小說集熔鑄著蒲鬆齡一生的心血。蒲鬆齡的創作,還有通俗俚曲14種,計有《牆頭記》、《姑婦曲》、《慈悲曲》、《翻魘殃》、《寒森曲》、《蓬萊宴》、《俊夜叉》、《窮漢詞》、《快曲》、《醜俊巴》、《禳妒咒》、《增補幸雲曲》等。這些俚曲用了山東淄川地區的方言,具有濃厚的地方色彩,它們從不同角度揭露了社會的黑暗和人間的不平,在人生態度和創作思想上與《聊齋誌異》是相通的。蒲鬆齡的著作,小說和俚曲之外,還有《聊齋文集》、《聊齋詩集》和關於農業、醫藥的通俗讀物《農桑經》、《藥祟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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