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個李尚林,竟然欺負老子的女人!我饒不了你!!”


    咣當!大憨果然氣憤了,將飯碗摔在地上,砸個稀巴爛。


    他轉身抄起一把鐵鍁,要跟李尚林去拚命。


    大憨爹也氣得不輕,同樣將飯碗摔碎,抄起一把鐵鋤。


    爺兒倆氣勢洶洶,看樣子要把李尚林碎屍萬段。


    麥花發現時機成熟,趕緊阻攔:“大憨哥!大爺,別魯莽啊!!”


    “李尚林欺負你,就等於在我脖子上拉屎!我要把他的頭打進肚子裏去!!”大憨爹怒道。


    “大爺,不行啊!李尚林隻是口頭上騷擾,還沒形成事實,你這樣去找人家,理虧啊!搞不好他還會反咬一口,告你倆尋滋鬧事。”


    “那你說,咋辦?”大憨爹問。


    “他已經約了俺,今晚在打麥場見麵,不如咱們將計就計,俺在前麵走,您跟大憨在後麵跟。


    隻要李尚林對俺動手動腳,你們再出手,打他個人仰馬翻,讓他有口難言好不好?”


    大憨爹跟大憨相互瞅一眼,一塊懵了。


    想不到麥花這麽有心機,腦瓜子真聰明。


    將來大憨恐怕無法駕馭她。


    她不會在跟我們爺兒倆下套吧?


    盡管大憨爹心裏有懷疑,還是點點頭:“好!就按你說的辦,咱們仨一塊去,李尚林敢對你不軌,我們就把他的腦袋打扁!!”


    三個人拿定主意,趕緊吃飯。


    飯後,麥花梳理一下頭發,真的出發了。


    大憨和他爹老子跟在後麵,一個握著鐵鋤,一個抓鐵鍁。


    麥花走進打麥場時,是晚上九點多,夜幕早就籠罩,四周漆黑一片。


    大憨爺兒倆埋伏起來,麥花一個人在場院裏等待。


    足足等二十分鍾,那邊才傳來一聲輕輕的呼喊:“麥花……小親親!!”


    李尚林來了,嬉皮笑臉,身穿中山服,梳一分頭。


    其實他是地中海,腦袋上沒幾根毛。


    僅有的毛發也七拱八翹,根本攏不到一塊。


    “尚林叔……。”麥花輕輕答應一聲。


    “小親親,你想死我了……!”李尚林特別沒出息,過來就要跟麥花香一個,準備吻她的臉。


    麥花卻把他推開了,小聲道:“先別動!錢呢?俺讓你拿的錢,你拿來沒有?”


    “拿來了,不就一千塊嘛?給你!!”


    李尚林果然從口袋裏掏出一疊鈔票,放在她手裏。


    “你還真是說話算話。”


    麥花趕緊將錢放進口袋,擔心大憨爺兒倆瞧見。


    李尚林說:“麥花啊,錢我給你了,你說過,今晚我可以隨便,對不?”


    “嗯,對!”


    “那咱倆一塊滾麥秸垛,中不?”


    “中!”


    說著,李尚林抱上她的脖子,準備翻上麥秸垛。


    哪知道麥花立刻掙紮,大聲呼喊起來。


    “來人啊!救命啊!有人欺負良家婦女了!抓流氓啊!!”


    一聲呼喊不要緊,震懾了盤蛇嶺的夜空,拐子村半條街的村民都被驚動。


    大憨跟他爹就在暗處,揮起武器衝殺過來。


    李尚林嚇懵了,這才知道中了麥花的詭計。


    他拔腿想跑,哪兒跑得掉?


    大憨第一個衝過去,奮力揮起鐵鍁,當!正好拍中後腦。


    撲通!李尚林一個趔趄栽倒在地上。


    沒爬起來,大憨爹的鋤頭又到了,咚!砸在他的後背上。


    李尚林又被生生砸趴下。


    “打死你個潑皮無賴!欺負我兒媳婦,不得好死!!”


    “欺負我妹子,老子要你的命!!”


    大憨跟他爹一塊紅了眼,鐵鍁跟鋤頭同時揮舞,李尚林被打得麵目全非,滿地找牙。


    “哎呀!疼啊!別打了,是我,是我啊!!”


    “打的就是你!王八羔子滴,兔子還不吃窩邊草呢,你也算個人?”大憨爹繼續揮舞鋤頭。


    “我是李尚林,你們的村長啊!大憨兄弟,手下留情啊!!”李尚林不斷求饒。


    “村長咋了?欺負良家婦女,照樣揍你!天王老子也不行!!”


    大憨更加生氣,差點把李尚林拍成煎餅。


    起初,李尚林還在嚎叫,再後來竟不發聲了,身體一動不動。


    打麥場上到處是血,汩汩流淌。


    麥花嚇得縮在旁邊,眼神裏卻顯出成功的喜悅。


    她就是要大憨爺兒倆把李尚林揍個半死。


    打人是要坐牢的,打死了還會抵命。


    不但得到一千塊,還報了販賣自己的仇恨,一箭雙雕啊!


    足足打七八分鍾,大憨爺兒倆才停手,大口大口喘著粗氣。


    大憨低頭瞅瞅李尚林說:“爹,他沒氣了,會不會死了?”


    大憨爹道:“這樣的人渣死不足惜!大不了我去坐牢,家裏的事就交給你了。”


    “爹,咱殺人了,殺人是要償命的!!”此刻,大憨才意識到害怕。


    爹老子卻說:“這件事跟你沒關係,人是我打的,你跟麥花好好過日子,傳承香火比啥都強,爹死了也會含笑九泉!!”


    “那咱走唄!”


    “走,回家喝兩杯!!”老頭子非常坦然。


    大憨彎腰拉起顫抖的麥花,三個人揚長而去。


    打麥場上隻留下血肉模糊的李尚林。


    其實他沒死,隻是被打暈了,頭破血流,肋骨斷掉七八根,手腳都被打斷。


    李尚林的女人跟他兒子趕過來時,幾乎嚇個半死。


    “他爹,你咋了?這是咋了?造孽啊!!嗚嗚嗚……!”


    李尚林的女人果然很胖,大臉蛋子,一臉麻子,黏上胡子就是張飛。


    李家的叔伯兄弟們一哄而上,把老李抬起,當晚送回了家。


    老李還有一口氣,腦袋腫得像鍋盔,兩腿腫得仿佛水桶。


    腰裏沒剩幾根好肋骨,腿腳都軟綿綿的。


    老中醫趕過來,給他敷了藥,並且在腿腳上安了夾板。


    臨走時歎口氣:“人是死不了,能不能站起來,就不好說了!”


    李尚林的兩個兒子氣憤難消,一個勁的叫囂。


    “不行!我們要報仇!必須報仇!不能讓俺爹白白挨打,讓大憨付出代價!”


    他們打算去找大憨拚命。


    但立刻被老娘喝住:“站住!誰都不準去!!”


    “娘!為啥啊?俺爹不能吃這啞巴虧啊。”


    李尚林的女人眼睛一瞪:“你爹這是活該!誰讓他不守本分,去霍霍良家婦女?


    咱們理虧啊,打他一頓是輕的!就該讓他長長記性!


    再說他是村長,這件事宣揚出去,他一輩子的名聲就毀了,以後咋做人?!”


    “這……!”兩個兒子瞬間呆住,隻能打掉門牙往肚子裏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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