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選什麽呢?”


    “槍。我們要相互射擊,我的子彈會射進你的心髒!”


    “好,我同意。我的兄弟溫內圖聽見唐古阿的話了嗎?”


    “是什麽?”


    “就是我同‘閃電快刀’決鬥並且刺死了他。我那麽做,是為了把被俘阿帕奇人從刑柱上救下來。可唐古阿一直不承認,現在他隻是說漏了嘴。聽啊,我說他撒謊,一點也沒錯。”


    “唐古阿撒謊?”奇奧瓦人咆哮著,“你得為這話償命。趕快把槍拿起來!立刻就決鬥,奇奧瓦人的酋長要讓這條亂叫亂咬的狗閉嘴!”


    他手裏拿著槍。溫內圖派人到石堡裏去取我的槍和子彈——所有的東西都保管得很仔細,因為溫內圖雖然認為我是他的敵人,但還是對我很有好感。然後他要求我道:


    “我的白人兄弟該決定開槍的距離和次數。”


    “我無所謂,”我回答,“讓決定用什麽武器的人來決定這個吧!”


    “好,唐古阿決定。”奇奧瓦人說,“兩百步,一直打到一個人倒下起不來了為止。”


    “好,”溫內圖點點頭,“我會監視你們的。兩個人輪流開槍,溫內圖拿槍站在旁邊,誰要是不按順序開槍,就給他腦袋上一槍。那麽誰先開槍呢?”


    “唐古阿!”奇奧瓦人喊道。


    溫內圖不滿地搖搖頭。


    “唐古阿什麽都要占先。‘老鐵手’先開槍!”


    “不必,”我拒絕了,“就按他說的辦好了。他一槍,我一槍,完事兒!”


    “不對!”唐古阿道,“我們要一直打到一個倒下為止!”


    “沒錯兒,我第一槍就會把你撂倒。”


    “吹牛大王。”


    “呸!我本該打死你,可我不會。但是,你要受的最輕的懲罰是我把你打癱。記著,我要把你的右膝蓋打碎!”


    “你們聽見了嗎?”他笑道,“這個被他自己的朋友稱為‘青角’的白人預言要在兩百步之外打中我的膝蓋!笑話他吧,戰士們!”


    奇奧瓦人命令似的環顧四周,可是沒有人笑。他又惡狠狠地繼續說道:


    “你們怕他了嗎?可唐古阿要讓你們看看他是怎樣嘲笑他的。來,讓我們量出兩百步來!”


    量距離的時候,有人把我的獵熊槍拿來了。我檢查了一下,槍的狀態良好,兩個槍膛都上了子彈。為了保險起見,我先把它打空,再認真地重新裝上子彈。這在目前的情況下是必要的。這時塞姆走過來。


    “先生,我有一百個問題要問您,卻找不到機會,”他說,“現在我就問一句:您真的要打中那個惡棍的膝蓋嗎?”


    “是的。”


    “僅此而已?”


    “這麽懲罰他已經夠了。”


    “不,當然不夠。這麽個禍害該被除掉,如果我沒搞錯的話。您想,這個奇奧瓦人欠了多少債啊,就為了他想偷奇奧瓦人的馬,出了多少事啊!”


    “在這件事上,白人唆使了他,至少和他一樣有罪。”


    “他可以不受唆使。如果我是您,就給他腦袋上來一槍。他肯定是瞄準您的腦門兒!”


    “也許是胸口,我敢肯定。”


    “但他打不中,這些紅種人的槍不頂用。”


    這時,距離已經測量好了。我和唐古阿分別站在兩頭兒。我像平常一樣鎮靜,可唐古阿還在對我沒完沒了地罵罵咧咧,靠邊站在我們兩人之間的溫內圖提醒道:


    “奇奧瓦人的酋長別說了,注意!溫內圖數到三,然後就開槍。”


    可以想見,在場的所有人都緊張極了,他們在我們左右分站成兩排,使我們兩人之間形成了一條寬街。四周鴉雀無聲。


    “奇奧瓦人的酋長可以開始了!”溫內圖下令了,“——二——三!”


    我一動不動,讓身體正對著對手。溫內圖喊出第一個字時他就舉起槍,認真地瞄準,然後扣動扳機。子彈擦著我飛了過去。顯然,唐古阿太激動了,無法射準。


    “現在該‘老鐵手’開槍了,”溫內圖命令我,“一——二


    “等等!”我打斷了他,“我剛才是正對著奇奧瓦人的酋長站的,可他現在轉身用側麵對著我。”


    “唐古阿可以這樣,”那奇奧瓦人嘟囔道,“誰能不準他這樣?本來也沒有規定該怎麽站。”


    “是這樣,”我承認道,“那好,唐古阿願意怎麽站就怎麽站。他用側麵對著我,以為這樣我就不容易打中他了。可他錯了,因為我肯定會打中。本來我可以什麽也不說就開槍,但我要誠實地同他決鬥。他本該右膝蓋中彈,但隻有他麵向我才有這個可能;可如果他側麵對著我,子彈就會打碎他的兩個膝蓋,不同就在這裏。他想怎樣都可以,我已經警告過他了。”


    “別用話射擊,用子彈!”他諷刺道,不顧我的警告,仍然側麵站著。


    “‘老鐵手’開槍,”溫內圖重複道,“一——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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