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要!”


    “那他怎麽殺我呢?”


    “當然是用戰斧了。您知道,不是隻有在肉搏戰中才用得上它的。即使它在遠處,也是件可怕的武器。印第安人很善於投戰斧,從一百步開外就能砍掉舉起來的手指尖兒。‘好太陽’不會用斧子對著您砍的,他會在您逃的過程中把斧子對您投過來,第一下就得把您砍死。相信我吧,就算您遊得再棒,也逃不了。您根本就上不了岸,還在遊著的時候,他就能擊中您的頭了,或者是脖子,那兒是保險能要您的命。這樣,就算您再耍花招兒,再有力氣也用不上。”


    “這我知道,親愛的塞姆!我還知道,有時候,用頂針兒那麽點兒的巧計會比用一籮筐的力氣管用。”


    “巧計?您還想得出能用上的巧計?我告訴您,老塞姆·霍肯斯是個有名的狡猾傢夥,盡管如此,我也想不出您能用什麽巧計同‘好太陽’較量。不管什麽巧計,對扔得極準的一把戰斧又有什麽用呢!”


    “有用,塞姆,有用!”


    “怎麽個有用法兒?”


    “您會看到的,或者暫時看不到。但我可以告訴您,我幾乎是穩操勝券。”


    “您吹這麽大的牛,隻是為了讓我們心裏好受些。”


    “不是。”


    “就是為了讓我們好受些!”塞姆堅持道。“但轉眼就會破滅的安慰對我們又有什麽用呢?”


    “您就放心吧!”我請求他,“我有一個出色的計劃。”


    “一個計劃?還有個計劃!在這兒,除了遊過去,沒有別的計劃,而您遊的時候就會挨斧子。”


    “不會。聽著!如果我淹死了,我們就得救了。”


    “淹死——得救?先生,您已經快死了,所以說話瘋瘋癲癲的。”


    “我知道我想怎樣。您記著,如果我淹死了,咱們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最後幾句我說的很快,很匆忙,因為兩個酋長和溫內圖走過來了。


    “我們現在就給‘老鐵手’鬆綁,”“好太陽”說,“他不要以為可以逃跑!那樣立刻會有幾百人去追他的。”


    “決不會!”我回答,“就算我能逃,離開我的夥伴,那我就太壞了。”


    我被鬆了綁。我伸伸胳膊,看是否還靈活。隨後我就開始實施我的計劃了。


    “能和有名的阿帕奇人的酋長決鬥,或者說用遊泳決生死,這對我來說是很大的榮耀,”我聲明,“可對他卻並不光彩。”


    “為什麽?”


    “因為我不是他的對手。我在小溪裏洗過澡,費了很大的勁才沒淹死。可要遊過這麽寬的河,我簡直不敢。”


    “噢,噢!”他驚奇地喊,因為他想像中的我完全不是這樣。“這可不讓酋長喜歡。溫內圖和‘好太陽’是我們部落裏遊得最好的。如果戰勝了遊得這麽糟的人算什麽呢?”


    “而且你帶了武器,我沒帶!”我繼續裝腔作勢地說,“我準是死定了,我的夥伴們也得跟著死。但我還是想知道這場決鬥到底怎麽進行。誰該先下水?”


    “你!”


    “然後你跟著我下水?”


    “對。”


    “你什麽時候用斧子向我進攻呢?”


    “‘好太陽’願意什麽時候,就什麽時候。”他回答,臉上帶著驕傲、輕蔑的微笑,像一個大師對一個半瓶醋的傢夥那樣。


    “也可能是在水裏了?”


    “對。”我做出越來越不安、越來越擔心、越來越沮喪的樣子,接著問:


    “就是說,你可以殺死我。我可以殺你嗎?”


    他臉上的表情顯然代替了這樣一個回答:可憐蟲,這你根本就甭想!你是怕得要死才問出這麽一個問題的!


    “這次遊泳和決鬥是事關生死的,”他說道,“就是說,你也可以殺死‘好太陽’,因為隻有做到這一點,你才有可能到達大雪鬆。”


    “你的死不會對我有什麽危害嗎?”


    “不會。阿帕奇人的酋長如果殺了你,你就到不了目的地,你的夥伴也得死。如果你殺了他,你就到得了大雪鬆,而你們從這一刻起也就自由了。來吧!”


    他轉過身,我脫下外衣和靴子,把腰間和口袋裏的東西也放到一塊兒。這時我聽見塞姆在那兒抱怨:


    “會失敗的,先生,會一敗塗地的!您看您的臉!聽您問最後那幾句話時可憐巴巴的腔調兒!我簡直替您和我們怕得要命!”


    我什麽也不能回答他,因為三個印第安人會聽見的,但我清楚自己為什麽裝得那麽可憐。我要讓“好太陽”自覺有把握,要引他上鉤兒。而我的計謀已經起作用了!


    “還有一個問題!”我跟他走之前又請求道,“如果我們自由了,還能得到我們的財產嗎?”


    “好太陽”短短地、不耐煩地笑了一聲,因為他覺得我的問題簡直是瘋話。


    “是的,你們能得到。”


    “所有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印第安酋長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德]卡爾·麥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德]卡爾·麥並收藏印第安酋長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