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可能。”


    “不可能?先生,您怎麽會把塞姆·霍肯斯認為極有可能的事情說成不可能呢?”


    “因為這個塞姆·霍肯斯好像忘了有我在這兒。”


    “啊,有您在這兒?真的嗎?您認為您麵臨的是件非同小可、震驚世界的大事嗎?”


    “不是,我隻是想說,隻要我在這兒,能替他們活動,他們就不會被殺。”


    “不會被殺?您的價值可太大啦,嘿嘿嘿嘿!奇奧瓦人有兩百精兵,而您單槍匹馬一個‘青角’就能阻止他們做想做的事嗎?”


    “但願我不會單獨對付他們。”


    “不會單獨對付他們?您還想把誰搭上?”


    “您,塞姆,還有迪克·斯通和威爾·帕克。我深信不疑,你們一定會全力反對這麽一場大屠殺的。”


    “原來如此!您信任我們!為此我感謝您,贏得如此的信任真是太值得了,我真為此感到自豪,如果我沒搞錯的話!”


    “塞姆,我是認真的,我可不想把這件事變成鬧劇;既然事關這麽多條性命,玩笑就不必再開了!”


    他眯著小眼睛譏諷地看著我。


    “見鬼!您真是認真的?是啊,那我當然得換一副麵孔了。您到底是怎麽想這件事的,先生?我們不能指望其他人,也就是說我們四個人,可能要對付二百奇奧瓦人。您認為我們會有好結果嗎?”


    “我不問結果,我就是不能容忍有我在場的情況下發生這樣一場殺戮。”


    “可它照樣兒會發生,不同的隻是您也一塊兒被幹掉了,或許您是想仗著您的新名字‘老鐵手’?您以為您能用拳頭把二百個印第安戰士打倒嗎?”


    “胡說!這又不是我自封的名字。我知道得很清楚,我們四個人對付不了二百個人,但是非得動用武力不可嗎?用計往往會效果更好。”


    “是嗎?這大概又是您讀來的吧?”


    “是的。”


    “真是的!您還真是讀書讀成了個聰明絕頂的傢夥!我倒想什麽時候也看您耍個花招兒——那時您會擺出一副什麽樣的麵孔呢?我告訴您,在這兒就算用盡了您的計謀也不會有任何結果。奇奧瓦人會做他們想做的事,才不會管咱們是威脅的麵孔還是狡猾的麵孔。”


    “好吧!”我惱火地聲明。“我看我是不能指望你們了——既然如此,我隻好獨自行動了。”


    “天響,別幹蠢事,先生!您什麽也不能自己幹,所有的事情您都得照我們的樣子辦。我決不是說我不願意幫阿帕奇人一把,但是拿腦袋去撞厚牆,這從來就不是我的方式,牆終歸比腦袋硬。”


    “而我也沒說我要讓不可能的事變成可能,現在我們還根本不知道奇奧瓦人準備拿俘虜怎麽辦,因此根本還用不著擔心,折磨自己。要是以後我們不得不行動,總是會有條出路的。”


    他沉思著目視前方。


    “可能,但謹慎的人不能指望這個,有可能的事總是不確定的。有一個問題咱們必須考慮到——如果他們要殺阿帕奇人,咱們怎麽辦?”


    “咱們不答應!”


    “不答應——這等於什麽都沒說!您說清楚點兒!”


    “咱們提出異議。”


    “這不會有用的。”


    “那我就逼酋長按咱們的意思辦。”


    “您怎麽逼呢?”


    “如果沒有別的辦法,我就製住他,把刀子頂在他胸脯上。”


    “把他捅死嗎?”


    “如果他們不聽我的——對。”


    “見鬼,您真是個冒失鬼!”那小個子驚呼起來,“您果真敢做這種事情嗎?”


    “我會幹的,我向您擔保!”


    “這真是——這真是——。”他頓住了,先是吃驚,而後擔憂的神情漸漸換成了另一種表情,最後他接著說:“這主意不壞!用刀子頂住酋長的喉嚨,這種形勢下,這可能是唯一能治他的辦法了。原來‘青角’也有所謂靈機一動的時候——咱們就這麽辦!”


    他還想接著說,但班克洛伏特走了過來,要我去幹活兒。他是對的,隻要還有可能在“好太陽”和溫內圖帶兵回來之前完成測量工作,我們就不能在這兒浪費哪怕一個小時的時間。”


    我們馬不停蹄地直幹到中午,這時塞姆走到我身邊嘟囔道:


    “很遺憾我得打擾您一下,先生,奇奧瓦人像是要對俘虜做出點什麽事來。”


    “做出點什麽事?這太不明確了,您不知道是什麽嗎?”


    “我猜,他要把他們送上刑柱處死,如果我沒搞錯的話。”


    “什麽時候?以後還是很快?”


    “當然是很快,要不我也不會現在來找您。他們已經做了準備,我由此推斷,阿帕奇人馬上就要受刑。”


    “酋長在哪兒?”


    “和他的戰士在一塊兒。”


    “那我們必須把他從他們那兒引開,您能辦到這事兒嗎,塞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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