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用的方程式,”牛頓繼續說道。仿佛隻是兩個紳士在討論一些事情,仿佛他沒變成某種幻象,某種空氣的扭曲。“有點粗糙,但我很願意在新版《數學原理》中加入一條關於它的注釋。”


    “這真是我莫大的榮幸,”本有氣無力地答道。這東西可能根本不是牛頓。在本看來,它更像布雷斯韋爾或者地獄魔王別西卜。


    牛頓肯定是發現了他正在注視那隻眼睛,因為本僵僵可以看出這位奧術師沖金字塔和上麵的東西揮了揮手。


    “不用怕瑪拉金 ,”牛頓說,“現在它完全無害,沒法和它的同類聯繫。”


    “它的同類?”


    “其他瑪拉金啊。你不知道它們嗎?”


    “我曾見過這種東西,”本說,“但我不知道它叫什麽。”


    “古人給它們起了很多名字。但對摩西和所羅門來說,它們是瑪拉金,所以我就這麽叫它們。”那個模糊的身影坐在一張長椅上。“你對歷史了解的多嗎,富蘭克林先生?”


    “不算特別了解,”本說。


    “科學正在忽視歷史,”牛頓對他說,“這真是個恥辱,因為我們今天發現的一切——波義耳對鍊金學的完善,哈維 和他的解剖學,甚至我自己的研究——都隻是對古人智慧的重新發現而已。”


    “您是說希臘人?”牛頓講完後,本試探著問道。那隻眼睛有個名字,這就預示著一個合理的解釋,預示著科學,預示著它最終是可以被探究清楚的。


    “某種程度上的早期希臘人。你知道赫耳墨斯?特利斯墨吉斯忒是誰吧?”


    “傳說中他是鍊金術的鼻祖。”


    “不完全是真的,但他確實是個偉人,偉大到希臘人把他看成了神。埃及人也是,他們稱他為透特 ,而羅馬人稱他為墨丘利。但和吃了智慧果的亞當,和站在山顛的摩西比起來,赫耳墨斯的學識不過是些皮毛。就算尼尼微和烏爾 的大學中教授的占星術也比他強得多。而我們現在才剛開始重新找回那些完備的知識。真諷刺。”


    “諷刺,先生?”


    “是啊。我總在想所多瑪和俄摩拉城在末日臨頭之前,到底有多麽輝煌的科學成就。”


    “無論如何,”牛頓愈加心不在焉地說,“你既然說起希臘人。我認為,畢達哥拉斯和伯拉圖對我重新發現的科學知識都有足夠的認識,但他們的失誤在於,用神秘符號來記述這些知識。亞裏斯多德和他的逍遙派追隨者們無法將其解讀,結果他們的愚蠢為這些知識蒙上了長達兩千年的陰影。”


    本有點跟不上了。他沒有足夠的學識理解牛頓這番話,而且同這幽靈般的影像,這光學的奇景對話……


    光學。牛頓最早的一批論文就是關於光學的。


    本意識到牛頓止住話頭,他幾乎想都沒想就開口說:“先生,這個瑪拉金……”


    “你過去見過一個,是嗎?”牛頓問。


    “有個人想要殺我。他已經殺了我哥哥。他身邊就有這樣一個瑪拉金。”


    “他身邊?和這個一樣被束縛著嗎?”


    “不,先生。飄在他身後,就像一團雲。”


    “飄……這傢夥是個哲人嗎?”


    “我過去以為他是個巫師,”本說,“但我現在隻知道他是個殺人犯。”


    牛頓發出一陣幹澀刺耳的笑聲。“這個瑪拉金是被人派來殺我的。直到最近,我都不知道主使者是誰。我懷疑過很多人。”他的語氣降低了一點,“我擔心自己病了。當一個人變老……”


    本想起斯特靈的話。這可能是他提起星相儀的唯一機會。“先生,詹姆斯?斯特靈要我代表學會和您談談。星……”


    “所以我才會戴上伊基斯,”牛頓打斷他說,“它可以保護我,免受很多傷害。”


    本沮喪地把嘴閉上。他根本沒聽進去。這倒不是說他對這個伊基斯不感興趣,本估計它就是牛頓超常外觀的成因。


    “先生,我必須告訴您一些事。”


    “啊?那就告訴我吧,孩子。你要我怎麽做,為你說的每個詞鼓掌喝采,鼓勵你講下去?”


    隻要別打斷我就感激不禁了,本想道。但他還是重新開口,把哈雷的造訪和星相儀的事都告訴了牛頓。


    “好吧,”哲人說,“我就把關於古人的話題留到下次再說好了。但我鎖在家裏時,還是學到了一些東西的。你見過了被我抓住的瑪拉金,還有我穿著的伊基斯。我可沒遊手好閑,也不是完全發瘋。把這些都告訴他們,富蘭克林先生。我選你做我的信使,因為你是個新人;你是唯一我不懷疑的人。”他站起來走向本,男孩不得不閉起眼睛防止眩暈。


    一隻溫暖光滑的手拉住了本的手。


    “張開手掌,拿著這個。”法師說。


    某種冰冷的圓形物體被塞進他手中。


    “把這個拿上。你們之中又會人知道該怎麽用。現在轉身出去吧。轉過身再睜眼,不然你也許會失去平衡。”


    “是,先生。”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非理性時代1:牛頓加農炮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葛雷克·凱斯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葛雷克·凱斯並收藏非理性時代1:牛頓加農炮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