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遠拉住了他,故作違心論:“我看張書生確實長得挺好的,說話還溫柔,怪不得以前那個遠哥兒喜歡他。唉,我看了都覺得心撲撲跳。”  俞大猛瞬間緊張的不行,“俺聽話了的。”  喬遠壓下就快要控製不住的笑容,教訓他,“那你得更聽話,以後遇見他,就要把我保護起來,不讓他跟我說一句話才行。”  俞大猛木愣愣地點頭,自然而然地又牽起了喬遠的手。  喬遠看他一眼,心情更舒暢了起來。  之前俞大猛給了他十五兩銀子,發糕最近也賺了些,去掉零零碎碎花出去的,他和俞大猛手頭現在一共是十六兩又三錢銀子。其實,這在農家,存款已經算很多的了。但喬遠還是覺得不踏實,萬一有個急用,這錢一點也不經花。  而且他還打算賺了錢盡快換房子的,現在的家也就是暫住,所以喬遠隻買了一些亟需的日常用品。四條汗巾、四個碗、六個碟子、兩個木盆、兩打草紙和一些灶房的炊具,單單這些就去了一兩多銀子,喬遠肉疼。  俞老爹給他們搬過去了兩大袋子麵和米,暫時也夠吃一陣,家裏的不用買。出攤要用的麵粉直接讓糧鋪夥計送到鋪子裏即可。  兩人又去調味鋪子裏,買了兩罐菜籽油、兩罐鹽、一罐糖以及其他各種各樣的調味品。  李掌櫃的夫人喜笑顏開,這俞大猛的夫郎來一趟,就把店裏好多平常很少賣出去的調味品清了,喜得連連讚歎兩人般配,俞大猛倒是聽得很開心。  這就更貴了,一下子去了二兩多銀子,好在這都能用很長時間,喬遠默默安慰自己。  買的東西有點多,俞大猛還不讓喬遠幫忙拎。喬遠心疼俞大猛,在城門口一定要坐牛車回家。  仙河村近,一人才兩文錢,因著兩人東西多,車夫多收了一文,一共花了五文錢,喬遠覺得還挺值的。  回去已近傍晚,當天晚飯還是在老宅吃的,新家的鐵鍋還沒開鍋呢。  勞累了一天,喬遠這個體弱的,已經快累癱了,夜裏又使喚俞大猛給他按矯。  這會家裏可隻有他們兩個人了,萬籟俱靜的,難免要讓人想入非非。  俞大猛那體格,且還是血氣方剛的年紀,肯定是個蠻牛勁的。自己這小身板現在正弱呢,可經不起俞大猛折騰兩回,喬遠慫唧唧地暫時打消了心思。  一夜好眠,喬遠又恢複活力,幹勁滿滿。給鐵鍋開鍋後,烙了六張蔥花雞蛋餅,燒了一鍋蛋花湯,解決完早飯後,就和俞大猛一起往鋪子裏趕。  因著是第一天出攤,喬遠特意早來了些。趕早市,買了一些雞蛋、黃瓜、胡蘿卜、土豆、新鮮韭菜、豆芽、豆腐和其他綠葉青菜,量都不多,各色配了一點。  小菜都是農家自己種的,來城裏換錢,這個季節菜多不貴,買了那麽多,才花了二十文錢。雞蛋,喬遠一次訂了一百枚,花了七十文。疼得他心直抽抽,一分錢還沒賺,投資進去倒不少。  喬遠處理完配菜調理完麵糊後,讓俞大猛幫他在鋪子門口支了張桌子。這片地方很寬敞,桌子擺在一旁,另一旁都還餘下好大的空地。  新鏊子需要開鏊,喬遠用從家裏帶來的肉皮和生薑片轉了兩圈,接著找手感試做了兩張煎餅。  路邊的人都是第一次見這種吃食,不免有些好奇,停足觀望。隻見他舀了一勺麵糊倒在一個像圓圓的鐵質器具中間,用一個木頭小刮子一轉,攤平再一抹,一張薄薄的麵餅就成形了,也不知道他那麵糊是什麽做的,聞著很是香。  有人忍不住開始問了:“小哥兒,你這是做的什麽?怎麽以前咱都沒見過。”  喬遠和氣道:“這叫煎餅,自家琢磨出來的,我現在賣的是菜煎餅,就是將這些菜混合炒熟後撒料卷到這餅裏,您要不要嚐一嚐?”  那人還有顧慮,“那這個怎麽賣?”  喬遠回答,“煎餅是一文錢一個,菜一文錢。要是加雞蛋,再加一文錢。”  價格倒是不貴,但眾人仍然都在觀望,畢竟是新吃食,都不敢第一個出來嚐試,怕浪費錢。喬遠見狀,動手先做了兩個給俞老爹和俞大猛吃。  幾樣菜混在一起,熱油炒製,加上喬遠事先磨好的調料,香味蹭的一下就竄出來了。取一張剛剛攤好的煎餅,把這些菜放在煎餅中間攤勻,四邊折起,再平壓,加涼油將煎餅在鏊子上兩麵翻塌至麵皮焦黃,這菜煎餅就做好了。  俞老爹和俞大猛一人一個,坐在鋪子門口,吃的饞人。  菜香和餅香交織混合的味道還在空氣中飄散,很是誘人。一旁有個人實在忍不住了,第一個站出來道:“小哥兒,給我來一個,不加雞蛋。”  喬遠問:“您有什麽不吃的菜嗎?”  那人爽朗一笑,“沒,咱啥都吃,不挑。”  喬遠動作麻利漂亮,很快就給他做好了,用油紙包著。那人拿到手咬了一口,連聲道:“好吃!外脆內軟,這餅有嚼勁,菜也好吃。再給我來一個加雞蛋的!”  其他人見他如此稱讚,也忍不住了,紛紛排隊點餐。  時辰正早,俞大猛還不忙,就站在一旁幫他收錢。他這煎餅,是中鏊子,菜雖給的足,但是很多壯漢是吃不飽的,喬遠便說可以單獨加一張煎餅,兩張煎餅卷菜吃。  大部分食客都沒什麽特別忌口的,喬遠一次性可以炒很多菜,煎餅攤的就更快了,排隊不用多久就能吃到。這香味一直飄著,前麵買的還出去給後來的宣傳。  才賣了不到兩個時辰,喬遠備好的菜就用沒了。  後來的食客都很遺憾,“你咋不多備點?”  喬遠笑了下,解釋:“這不是第一天出攤嘛,怕賣不完。”  那人看盆裏的麵糊還剩一點,問道,“那你賣點煎餅給我可以嗎?”  喬遠一聽,自然沒什麽不行的,動手給他邊攤煎餅邊道:“你回家炒點菜,卷著就好吃。”  這人把剩下的煎餅都包圓了,喬遠給他讓了一文錢。  終於收攤,喬遠都快累癱了,心裏盤算著以後就照著今天這分量再多備一點點就好。賺錢固然重要,但他可不想累壞了身體,他還要和俞大猛白頭到老呢!  俞大猛心疼的給他捏肩,喬遠當著俞老爹的麵可不好意思受著,輕輕拍開了他的手。  三個人一數,罐子裏一共是兩百七十文錢,去掉成本,喬遠估摸著賺了有一百五十文左右。俞老爹狠狠驚了,還真像翠芬說的,他家這是娶回來一個金娃娃啊,這看著不起眼的吃食,這才賣了兩個時辰居然賺了這麽多。那一個月下來豈不是能賺四兩多銀子?都快比他這鐵鋪賺錢了!  “爹,這個陰天下雨的,趕上天氣不好,就沒法開張。再者,這個東西做法其實蠻簡單的,被人琢磨出來是早晚的事。要想長久地賺錢,還得好好運作才行。”喬遠解釋了一番,不過他已經很滿意了,如此他算是真的能在這異世生存立足了。  好生歇了一會兒,喬遠緩過來後又找到了一個比較靠譜的菜販子,跟他約定好了每日送菜的時辰。那小販白得了一筆量多還穩定的訂單,很是欣喜,拍著胸脯子連連跟他保證,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好。第19章   喬遠下午才得空認真觀看這鐵具製作的過程。  世上活路三行苦,撐船打鐵磨豆腐,果真是名不虛傳。  據俞大猛給他介紹,打鐵一般七個工序,分別是揀料、燒料、鍛打、定型、拋鋼、淬火和回火。  這些工序到底都要做什麽喬遠也沒聽懂,但他看了一下午,俞大猛又要來回拉風箱燒爐火,又要敲那個大錘子,委實辛苦。  喬遠還特意去試了試,那大鐵錘他也隻是堪堪能拎起來,根本就揮不動。這天天得使多大的力氣啊,又熱又累,完全是對身體的消耗,到老了保準得有一身的毛病。喬遠心疼的不行,心想平日裏得多燉骨頭湯給俞大猛補補才行。  他想讓俞大猛下午收工回家就能吃上現成的,左右他在鐵鋪裏也發揮不了什麽作用,就提出來要先回家。  俞大猛不同意,不放心他一個人走。  俞老爹也不放心,便道:“今天就先別回去了,以後讓小四小五每天這個時辰來接你。”  行吧!這操蛋的哥兒身份!  下午收工回家之前,喬遠去張屠戶的攤子上割了兩斤瘦肉,又買了五斤排骨。一半讓俞老爹帶回老宅去,一半留著他和俞大猛晚上吃。  回到家,俞大猛去挑水,喬遠淘米準備做飯。  晚飯做的是湘味小炒肉、油渣青菜和冬瓜排骨湯,喬遠飯量很小,虧得俞大猛能吃,才沒剩飯。  現在就隻有他們兩個人了,家務活計輕鬆不少。俞大猛還事事搶在前頭,隻要他會幹的通通包圓,不會的也要跟在一旁學習。  喬遠心裏舒暢的不行,他家大猛瞧著呆頭呆腦,其實好好調教還是個二十四孝好夫君呢。兩人正你儂我儂著,門口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大猛、遠哥兒在家嗎?”  喬遠應了一聲,起身去開門。  來人正是趙嬸子,旁邊的看著像是趙根生新娶的夫郎。趙嬸子道:“早上我來了一趟,你們不在家。我問你娘,你娘說你跟著大猛去城裏了。昨個兒,你也知道,嬸子太忙了,沒抽得出時間。”  她又道:“這得空了,我趕緊帶你根生大哥的夫郎來跟你打打照麵,熟悉熟悉臉,你們都是差不多大的哥兒,以後也好多走動走動。”  喬遠也樂得在這個世界多認識一些朋友,忙笑著請他們進來。  趙根生的夫郎雨哥兒笑著道:“今天就不了,你和大猛兄弟都忙了一天了。今天上門,主要是送這些東西來。遠哥兒你一定要收下,一是昨天宴席上你送的那花饃的謝禮,二是當做你和大猛兄弟搬家的喬遷之禮。”  人家都這樣說了,喬遠也不好推卻,大大方方的收下了,“那行,改日得空了,我們請嫂夫郎和根生大哥來吃飯。”  趙嬸子又道:“我特意選了兩個新筐子,你們剛分家,家裏家夥什也不多,留著在家裝東西吧,不要送回來了。累了一天了,你們趕緊好好休息,我們先走了。”  喬遠點頭應是,送他們離開。  才剛將他們送的東西放下,俞老二帶著俞二嫂也上門送東西來。  這還是喬遠來到這裏這些日子以來,第一次見俞二嫂,看起來就是個非常樸實純樸的農村婦女。昨日婚宴也隻有俞老二去了,她並沒有去,想來也是怕村裏人議論,故意避開這些場麵。  她見到喬遠有幾分局促,努力地笑著帶著幾分討好。  喬遠心情複雜,一麵覺得她境遇可憐,一麵想起俞老二曾經做的事又很生氣,他不清楚俞老二做那件事的時候裏麵有沒有俞二嫂的手筆,可能也永遠都不會知道。  俞大猛還在意自己的兄長,喬遠在意俞大猛的感受。所以隻要俞老二他們老老實實地別找什麽麻煩,喬遠就不會對付他們,隻當尋常一個村的關係處著便是。喬遠客氣地接過了他們送的禮,又回了五個雞蛋。  天色漸漸黑了,俞大猛將大門拴上,兩人總算過起了二人世界。  喬遠提出來要給俞大猛按矯。  俞大猛剛想拒絕,被喬遠瞪了一眼,話又收回去了。  但喬遠現在那點小力氣,按在俞大猛身上,就跟撓癢癢似的,根本就是在到處點火。  “明天得把家裏的菜地翻一下,然後買點種子撒上,不然老得去老宅摘菜有點麻煩。”喬遠一邊說,一邊使力。  俞大猛被按到了壓痛點,悶哼一聲回答:“明天我起早幹。”  “哦。”喬遠呐一聲,臉有點燒的慌,手上的觸感委實有點太好了,他逐漸的從用力按變成了四處摸。  俞大猛縱容了他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一把拉住了他的手,聲音喑啞,“遠...遠哥兒,別按了。”  “啊?為...為什麽啊?”喬遠覺得氣氛一時有些灼熱,腦子有點懵,聲音不自覺地顫了顫。  俞大猛喉嚨微動,磕巴道:“就是,別...別按了。”  說罷,便翻身下了床,出了房門。  喬遠臉逐漸爆紅,迅速躺下,拉過被子蒙住了腦袋。  沒臉見人了,他剛剛幹了什麽啊。  .......  這幾日每天都能賣出去一百份左右的菜煎餅,這是喬遠特意控製的量。還將邊攤邊賣的方式略做了改變,頭一天預先攤好煎餅。煎餅曆來就耐放,不影響口感,這樣每天隻要忙活一個半時辰就差不多能賣完。  而且還有人吃中了這煎餅,單單隻買些煎餅回去,自己做菜卷著吃。  喬遠也在售賣菜煎餅的時候大力推銷這種吃法,這幾日上門單單隻買煎餅的人越來越多。若是論斤拿,喬遠是賣七文錢一斤,一斤差不多有八九張煎餅,算起來比吃米合算,還省了自己做飯的功夫。且這個玩意很耐放,放個三五天不成問題,每天都能賣出去二三十斤煎餅。  這又多了一筆進項,喬遠這幾日已經淨賺了一兩多銀子了,美中不足的就是始終沒人上門打聽花饃。不過,這也急不來,他如今並不認識什麽顯貴富有的人,很難打開路子。  他已經想好了,實在不行就等自己開鋪子的時候做一場花饃秀好好展示一把,當下他還是很滿意自己的生活狀態的,且行且享受才行,不必過於憂愁焦慮。  這天午後,喬遠又成交完一筆生意,起身休息。早上賣菜煎餅是在鐵鋪門口,菜煎餅賣完之後,零賣的煎餅是在鐵鋪後院製作的。  往常俞大猛在前鋪活計不忙的時候,總愛跑來粘著他,也幫他打下手。這兩日倒不知抽了哪門子瘋,甚至喬遠好幾次叫他都沒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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