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那邊囂張不已的霍瑾曦,有人按捺不住了,你一言我一語的替葉家抱打不平起來了,


    “都是住一個學校的,何苦為難呢?”


    “是啊!得饒人處且饒人,就當作是誤會一場不好嗎?”


    “不管是磕100個響頭還是理光頭,都太侮辱人了!不如讓葉家小媳婦認真的道個歉,這事就算翻篇得了!”


    就連範老師也勸道:“瑾曦,差不多就可以了!別鬧了,快跟我回家去吧!”


    霍瑾曦輕哼了一聲,竭盡所能地刻薄道:“你們搞清楚,我一開始隻是要個道歉而已,是夏穎瑩非要玩大的!現在事實證明她就是誣賴了我,我身心受到了巨大的創傷,難道她就不該履行承諾,給我一個交代嗎?”


    夏穎瑩卻是一笑,依舊是那副不緊不慢的腔調,道:“你別急啊,這事情都還沒水落石出呢!”


    “證據就擺在眼前,這還叫沒水落石出?”霍瑾曦抬了抬下巴,擺出大人有大量的架勢,施恩似地說道:“看在我阿姨的麵子上,我就額外開個恩吧!我也不要你剃光頭或者磕100個響頭了,隻要你當眾跪下來給我磕十個響頭,並且當著大家的麵承認你做錯了,我就不跟你一般見識了。”


    夏穎瑩卻是搖頭,毫不猶豫的拒絕了她的大度,“不,你還是計較吧,待會我可不想對你手下留情。”


    霍瑾曦麵露譏誚,道:“證據已經擺在眼前了,接受現實有這麽難嗎?夏穎瑩,雖說咱們不是君子,但駟馬難追這個道理,你應該還是聽過的吧?如果你想就此賴賬,我雖不能拿你怎麽樣,從此往後,你們葉家就是輸不起的慫包貨,我們大家夥都會看不起你們!”


    這話不可謂不難聽,圍觀群眾的心原本就已經偏向了葉家,現在更是覺得霍瑾曦太不依不饒了,對葉家一家子又添了些許同情和憐憫。


    “誰說這就是證據了?”夏穎瑩神色沉著,徐徐道:“雖以說這草稿本上麵的字是你寫的,但誰知道你會不會防著一手,故意換了筆跡?”


    這話立即得到了很多人的讚同,霍瑾曦平常書寫的字十分娟秀漂亮,看得出是有專門練過的,但那封舉報信的字氣氛潦草,即使用狗爬字來形容也不為過。


    一個書法水準不低的人,想把字往醜寫是很容易的一件事,但反過來,一個字醜的人想寫出一首漂亮的簪花小楷,那是很難做到的。


    感覺到從四周圍望過來那一雙雙質疑的視線,霍瑾曦眸光沉了沉,冷笑了一聲,道:“證據呢?要是拿不出我換過筆跡的證明,你還是擺脫不了陷害我的嫌疑!”


    她嘴上說著這話,心裏不由暗暗慶幸,還好她提前把舉報信的草稿毀屍滅跡了,這要是萬一被翻出來,她這輩子都抬不起頭做人了!


    範老師雖然更偏信方雲嫻這邊,可眼下兩篇手稿就擺在那邊,再怎麽樣,她也不可能睜眼說瞎話,隻能斟酌著問道:“雲嫻,這會不會真是誤會一場?”


    方雲嫻這會腦子有點亂,一時也不知該怎麽回應,隻能敷衍著道:“我聽我兒媳的。”


    夏穎瑩剛剛那麽言之鑿鑿,眼下的事情還沒有落下最終帷幕,她想,她應該還是可以再堅信一下的。


    眼看著事情似乎已經有了眉目,平頭男人輕咳了一聲,對著夏穎瑩問道:“你怎麽說?……是不是要覆行你剛和這位霍同誌訂下的賭約?”


    這話說的有些輕佻,大有看熱鬧不嫌事大,夏穎瑩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不答反問:“怎麽,你很想看我磕頭或者理光頭嗎?”


    被她當眾揭破了小心思,平頭男人有些掛不住臉了,摸了摸鼻子,嘟囔道:“這不是你自己跟人家下的賭約嗎?我不過是提醒你而已。”


    夏穎瑩收回視線,淡淡道:“鹿死誰手,還尚未可知。就算是故意寫醜字,為了瞞天過海,肯定也會先練習幾遍,我要求親自再過去搜查!”


    平頭男人皺了皺眉,若有所思地沉默下來,沒說可以,也沒說不可以。


    之前受那封舉報信影響,他滿心以為這次又能抓資本家的小辮子了,結果搗鼓老半天,就隻搜出了點臘肉和大米。


    現在他冷靜下來了,大致也能從這個結果可以推斷出,葉家這大概是遭人針對了,而他則是被當成了槍使。


    一聽說他要親自到家裏搜查,霍瑾曦雖然很確定自己已經把所有練字稿都丟了,但還是不免有些心慌,強裝鎮定道:“夏穎瑩,你就不要垂死掙紮了,沒有的東西,你就是把我們家的地皮翻過來也找不到!我要是你,就乖乖接受懲罰,免得越折騰錯的越多,平白讓人看了笑話!”


    夏穎瑩隻當沒聽到,徑直望向那邊的範老師,誠懇地請求道:“範阿姨,我可以冒昧去打擾一下嗎?”


    範老師隻稍稍遲疑了一下,便點頭應了下來,“可以。”


    沒想到她這麽輕而易舉的答應下來,霍瑾曦露出不可思議的神色,就連聲音都跟著大了好幾個分貝,“阿姨,他們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你怎麽能答應他們進家搜查呢?!不行,我不同意!”


    “你不同意是你的事。”範老師停頓了幾秒,語氣平和地說了下去,“雖然我和你說過,那個家就是你的家,但它更是我和你姨丈的家,我們想讓誰進家裏是我們的權利。”


    霍瑾曦被狠狠地噎住,氣得頭頂都要冒煙了,偏偏又反駁不出半個字。


    事情就這麽說定了,一群人就浩浩蕩蕩移步去了範家。


    霍瑾曦站在人群最後,看著夏穎瑩他們魚貫而入,一顆心緊了又緊,渾身的神經都崩到了極致。


    事到如今,她也明白自己就是再反對也沒用,隻能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練字的手稿她都已經處理掉了,夏穎瑩不可能找得到,她隻要等著看夏穎瑩的笑話就可以了。


    這念頭剛冒出來沒多久,就聽到裏麵傳出一道興奮的聲音,“找到了!這練字稿上的字跡和舉報信的一模一樣,肯定就是它了!”


    霍瑾曦心跳一滯,整個人如至冰窟,後背都竄起了寒意。


    找到練字草稿的是戴紅袖章的其中一個人,他剛翻了霍瑾曦的書桌,沒發現什麽可疑的跡象,正要去看別處,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麽,一個趔趄往前踉蹌了幾步,不小心把桌上的幾本書推倒掉到了地上。


    撿書的時候,他無意中發現其中一本書夾了張草稿,仔細一瞧,就看到和那封舉報信上差不多的內容,連字跡也是相差無幾的。


    戴紅袖章頓時跟發現了新大陸似得,馬上嚷嚷著讓隊長趕緊過來看究竟了。


    平頭男人隻對比了幾行字,沒費什麽功夫就得出了結論,這兩份稿子要不是出於同一個人的手,他能把腦袋砍下來給別人踢!


    範老師雖然一開始就覺得這事和霍瑾曦脫不了幹係,可當事實真的擺到跟前時,她還是受到了不小的衝擊,兩眼陣陣發黑,靠著扶住旁邊的牆,這才勉強站穩。


    把霍瑾曦接來家裏住時,霍瑾曦還很小,也就是七八歲的光景,雖然這遠房外甥女自負傲慢了些,但她想著,隻要自己和丈夫悉心教導,總能把孩子培養出正確的三觀。


    結果事實卻證明,她太高估自己了,那封舉報信就像是一記耳光,狠狠地扇在她臉上,讓她無地自容,沒法再去麵對方雲嫻這個好友。


    平頭男人將兩封信同時遞到霍瑾曦跟前,義正辭嚴地逼問道:“現在物證就在這裏了,你還有什麽好說的?”


    霍瑾曦臉色漲紅得厲害,活像被人扇了好幾巴掌似得,火辣辣地疼得厲害。


    而圍觀群眾的指指點點,更是一把把專往她心窩子刺進來的利刃,讓她恨不得在地上挖個洞鑽進去。


    方雲嫻露出難以置信的神色,痛心疾首地質問道:“瑾曦,我自問平日裏待你不薄,你為什麽要這般害我們家?!難道說,就因為你和穎瑩發生了幾句口角,你就要置我們全家於死地嗎?”


    霍瑾曦嘴唇繃得緊緊地,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不是她不想狡辯,而是根本無從辯起,她隻記得自己把練字的手稿全都剪碎丟到了垃圾桶裏,完全忽略了擬舉報信的這份草稿。


    也是她夠倒黴,連她自己都忘記的東西,居然好巧不巧地給人家給翻出來了!


    眼看著事情已經有了眉目,夏穎瑩步履平穩地走到霍瑾曦跟前,嘴角噙起一絲微笑,故意道:“霍瑾曦,現在情況已經很分明了,就是你故意寫舉報信陷害我們家。你看你要選哪個懲罰吧,不管是剃光頭還是磕一百個響頭,我都可以接受。”


    霍瑾曦麵容一僵,咬牙切齒道:“夏穎瑩,你真要做這麽絕嗎?不看僧麵看佛麵,怎麽說我阿姨跟你婆婆關係這麽好,你就不能放我一馬嗎?”


    夏穎瑩輕輕一眨眼。莫名其妙道:“這不是你先對我趕盡殺絕的嗎?你要是不寫這封舉報信,現在不就什麽事都沒了?”


    親眼目睹這麽一幕,圍觀群眾都解氣的很,紛紛揚高音量附和道:“就是!事是你自己做的,你就老老實實受罰的!”


    “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我看她模樣長得還算周正,沒想到她的心這麽歹毒,太可惡了!”


    “難怪會被她父母嫌棄,誰都不肯養,我要是有這種閨女,在她造孽前,我肯定先自清門戶了!”


    “什麽叫多行不義必自斃,她現在這樣就是了!”


    “虧我之前還想給她做媒呢,幸好當時有事耽擱了,不然我就成罪人了。”


    聽著是周圍此起彼伏的譴責聲,霍瑾曦臉色難看得厲害,很想一走了之,奈何門口和外邊的樓梯口早就被圍觀群眾堵結實了,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平頭男人彈了一下舉報信,嘬著牙花子道:“這事的性質太惡劣了,回頭我擬個報告呈報上去才行,至於這事的始作俑者……霍瑾曦,待會得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了。”


    聽到這話,不止霍瑾曦這個當事人,就是那邊的範老師也被嚇了一大跳。


    好歹養了這麽多年,範老師也是真心把她當親女兒看待的,忙不迭地問道:“這位同誌,我家閨女年紀還小,分不清輕重,你看這事能不能酌情處理,給她一點教訓就算了?”


    “這可不由我們說了算。”平頭男人掃了一眼那邊的夏穎瑩,意味深長道:“你們得跟去被害者賠禮道歉,隻要能取得她的諒解,我們批評教育一頓就算了。那如果當事人不願意諒解,那就隻能去蹲幾天局子了。”


    範老師更急了,忙催促霍瑾曦道:“瑾曦,你沒聽到隊長同誌剛說的話嗎?趕緊跟穎瑩他們一家子道歉啊,隻要他們願意原諒你,你就不用去蹲局子了!”


    霍瑾曦何嚐不想低下這個頭,但當著這麽多人的麵,尤其還是給夏穎瑩道歉,她的自尊心不允許他幹這種事。


    她深吸了好幾口氣,咬牙切齒道:“我選擇剃光頭,這樣總能賠罪了吧?”


    沒想到她這麽快就低頭認罰了,夏穎瑩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說道:“可以啊,隻要你剃了光頭,這事也就到此為止了。”


    霍瑾曦用力閉了閉眼,恨聲道:“行!我明天就去剃!隻希望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好說。”夏穎瑩目光直視她不掩恨意的眼睛,意有所指地說道:“也希望你能從中汲取教訓,以後做人善良點,別動不動就起歹心,否則,你今天隻是剃個光頭,明天可就不一定了。”


    霍瑾曦很想罵一句用不著你來多嘴,但轉念想到自己有求於人家,到底還是忍住了這口氣,勉強道:“好的,我記住你的話了。”


    這事進展到這裏,也就算落下了帷幕,平頭男人帶著一群下屬浩浩蕩蕩地離開了,霍瑾曦也一並帶回去問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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