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穎瑩乘勝追擊,“隊長,我希望你對得起你這份職務,莫要寒了人民群眾的心!”


    被這麽一頂帽子扣下來,平頭男人是徹底沒話說了,站在那糾結了一會,到底還是扛不住壓力,心不甘情不願從懷裏掏出一個信封,說道:“這是舉報你們的信,上麵說的很清楚,你們家去黑市了,天天在家裏大吃大喝,還說左鄰右舍都知道!”


    看到平頭男人手裏拿的那封信,霍瑾曦渾身一顫,眼底閃過了幾分慌亂。


    夏穎瑩一直注意她的動靜,自然沒漏看她這點變化,越發篤定了方才的猜測。


    不過她也沒馬上出聲,接過信走到葉永居麵前,將其交了過去。


    葉永居抽出裏麵的信紙,展開細細一看,眉頭頓時蹙了起來,他沒看到最後,直接合上信紙塞了回去,凜然道:“簡直一派胡言!我們從未去過黑市,這段時間的吃喝,主要是沾了我兒子兒媳的福,他們從鄉下帶了特產孝敬我們,除此之外,再無旁的!”


    方雲嫻這會也冷靜了下來,站在臥室門那邊控訴道:“說我們去黑市了,那人哪隻眼睛看到了?要是拿不出證據,他就是血口噴人,栽贓陷害!就是因為有這種隨意誣賴人的存在,大家才過得這麽驚心膽顫,草木皆兵!”


    平頭男人臉色越發訕訕然的,事到如今,他也不好再擺出強橫的態度,敷衍道:“這事回頭我們會去調查清楚,真有什麽結果,我們會通知你們的。”


    這話的意思,就是想要不了了之了。


    夏穎瑩輕笑了一下,慢條斯理地說道:“隊長,事情不是你這麽辦的,誰不知隻要你今天走出這個門,這事就沒影了?你這次敷衍我們,下次敷衍別個被誣賴的無辜者,長此以往,你們的公信力何在?人民群眾留你們這些不幹實事的公仆何用?”


    “那你想怎麽樣?”平頭男人也知道自己今天是踢了鐵板,遇到厲害角色了,頭大如牛道:“我剛剛都說了,回去我自會核查情況!忽然之間的,你也不能讓我馬上給出結果吧?”


    夏穎瑩沒再做聲,轉而似笑非笑地望向站在大門外的霍瑾曦。


    一接觸到她的目光,霍瑾曦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一股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扭頭就想逃開這裏,結果因為動作過猛,不小心撞到站在後邊圍觀的大媽,隻把對方疼得哎喲直喊,抱怨道:“霍丫頭,你這是趕著要去投胎啊!我這把老骨頭都要被你撞散架了!”


    霍瑾曦顧不上和她囉嗦,急得直接上手撥開她,“張大媽,不好意思,我這會有急事呢,回頭再登門跟您賠禮道歉!”


    說完就要擠出去,然而夏穎瑩已經大步走過來,拽住她的手,一把拖進了屋裏。


    霍瑾曦驚得睜大雙眼,萬萬沒想到,她竟敢當眾對自己動粗,急得拚命掙紮了起來,慌張道:“夏穎瑩,你這是要幹什麽!?快放開我!”


    夏穎瑩卻置若罔聞,將人拖至客廳的位置,這才鬆開了手。


    總算獲得了自由,霍瑾曦揉了揉被抓疼的手,咬牙切齒地罵道:“夏穎瑩,你丫腦子有病啊!好端端的抓我進來做什麽?”


    “你說呢?”夏穎瑩望著她,輕飄飄地說道:“這封信要不是你寫的,我能抓你進來?”


    聽到這話,周圍先是靜了一瞬,隨即一陣嘩然,在場的人爆發出唏噓和驚訝聲,紛紛愕然霍瑾曦居然是這件事的始作俑者。


    被當眾揭穿,霍瑾曦更慌了,結結巴巴道:“什、什麽信?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別裝蒜了,這封信要不是你寫的,我就去蹲局子。”


    夏穎瑩也不意外她的否認,氣定神閑道:“霍瑾曦,我倆雖然互相看對方不順眼,但除了話不投機半句多,我和你之間也沒什麽仇怨,你何至於要置我們家於死地?你這麽歹毒,你家裏人知道嗎?”


    霍瑾曦張了張口,卻說不出話來了,臉色僵到了極點。


    她父母早就感情破裂,各自有了家庭,對她這個女兒不說視如草芥,那也是不聞不問,不理不睬的。


    很小的時候,她就被父母皮球一樣踢來踹去,互相推諉,誰也不願意要他這個拖油瓶。


    最後常年膝下無子的遠房阿姨,也就是和方雲嫻交好的範老師可憐她年幼,這才勸服了丈夫,把她接到家裏,當女兒一般悉心教養了起來。


    雖然阿姨和姨丈很疼她,但也不是毫無底線,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在這惹出了這般是非,肯定不會就這麽算。


    尤其她阿姨跟方雲嫻還這麽要好,肯定會對她好一番數落,嚴重點的,沒準還會被禁足,連年前答應給自己買的那套布拉吉裙子都成了泡湯。


    捕捉到她眼底一閃而過的惶然和懊惱,夏穎瑩就知道自己戳到對方的死穴了,淡笑了一聲,不輕不重地說道:“霍瑾曦,聽說你阿姨和我媽媽是手帕交,要是她得知你蓄意謀害她的好朋友,一定會對你很失望吧?”


    霍瑾曦臉色一變,咬了咬牙,憋屈道:“你想怎麽樣?”


    夏穎瑩眸光微動,似笑非笑地反問道:“所以,你是承認這封舉報信是出自你的手了?”


    霍瑾曦心口一抽,這才後知後覺的地意識到自己被套話了。


    “誰說這封信是我寫的了?”她憤恨地瞪了夏穎瑩幾下,咬死了就是不肯承認,企圖蒙混過關,“我隻問了你到底想怎麽樣,可沒承認什麽!”


    方雲嫻皺了皺眉,直接道:“這麽浪費時間也不是個辦法!這樣吧,你留在這裏,我去找你阿姨要一份你的手稿,到時隻要核對一下字,就知道這份舉報信是不是你寫的了!”


    因著好友的關係,她對霍瑾曦多了幾分包容和耐心,對霍瑾曦那些不夠尊重人的小動作都沒放在心上,隻要碰上麵,都會好言相待。


    但這並不意味著她沒有底線,一旦確認這封舉報信就是霍瑾曦寫的,就是王母娘娘的七仙女,她也給撕了!


    霍瑾曦心裏一慌,頓時心虛的不行,但她的麵上還是鎮定的,“那你去找我阿姨唄!但凡你們能拿出確鑿的證據,我肯定賠禮道歉,給你們磕頭都行!”


    夏穎瑩微微揚眉,點頭道:“行啊,這真是我們誣賴了你,我來給你磕頭!”


    霍瑾曦冷笑了一聲,意在誌得道:“別忘了你現在說的話,我就等著你給我開三個響頭!”


    “三個哪裏夠呀,好歹要到100個才算有誠意!”


    不等霍瑾曦出聲,夏穎瑩就麵向一幹圍觀群眾,認真道:“還請在場的諸位為我們作個證人,不管結果是誰錯,都必須向對方磕100個響頭,做不到的那一方就自己剃成光頭,以示懲戒!”


    氣氛的烘托到這裏了,圍觀群眾突然覺得這個懲罰未免太過嚴厲,但也被徹底勾起了吃瓜的興趣,越來越多的人聽到這邊的動靜,都趕過來看熱鬧,把狹窄的樓梯口擠了個水泄不通。


    被轉移了火力,平頭男人這下樂了,大手一揮,自發的當起了主持人,呼呼喝喝地指揮屬下道:“都愣著幹什麽?沒聽到這位大姐剛說的話麽,還不快去找那範老師要個手稿核對字跡!真是的,一個個都沒點眼力勁,還要我來提醒!”


    幾個屬下如夢初醒,忙依言擠出人群,衝下樓去找那範老師了。


    趁著人還要上一段時間才能回來,葉家人聚到一塊,壓低聲臨時開啟了緊急家庭會議。


    葉永居神色凝重,沉聲道:“穎瑩,你方才答應得有些衝動了!萬一人家故意換了筆跡,到時該如何是好?”


    方雲嫻也憂心忡忡道:“是啊,這姑娘傲得很,心眼子也多,以前沒少氣哭你範阿姨!要是人家真換了筆跡寫這封舉報信,到時候你該怎麽辦?…總不能真磕頭一百個響頭吧?”


    夏穎瑩眨了眨眼睛,開玩笑道:“也可以剃光頭呀,不一定非要磕頭的!”


    方雲嫻這會兒都快急死了,眼見她還有心情說笑,不由嗔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嘻嘻哈哈,也沒個正經!”


    夏穎瑩輕摟著她,好聲好氣地安撫道:“沒事的,媽媽,我不會給自己挖坑的,既然我能放出這話,就表示我心裏已經有數的!你就等著霍瑾曦受罰吧!”


    見她語氣篤定,方雲嫻半信半疑道:“……真的?”


    夏穎瑩舉起手做發誓狀,“保證比珍珠還真!”


    說話間,她朝著葉裳瑞眨了眨眼睛,示意的快幫自己說幾句話。


    葉裳瑞有些無奈,也隻能配合道:“媽媽,你就聽阿瑩的啊,她能幹得,肯定會處理好這事的。”


    葉霈臨也讚同道:“裳瑞說的對,穎瑩不是個不知分寸的人,你就等著好戲吧。”


    他是見識過夏穎瑩的殺伐果斷的。


    前年去棱平村弟弟弟媳家探親,夏穎瑩就把意圖訛上夏柄榮的趙春麗收拾得很妥貼,什麽理都占全了,還以此為契機,順勢讓夏柄榮和夏老頭離婚斷親。


    雖說清官難斷家務事,但他怎麽說也是大伯哥,原本想著見縫插針地幫弟弟和弟媳撐一撐場子,結果人家夏穎瑩一個人就搞定了,別說他,連他弟弟這個當丈夫的都沒出場的機會。


    見倆兒子都發話了,葉永居雖然心有疑慮,但本著信任的態度,也就決定先暫時按兵不動,先看兒媳婦怎麽處理再說。


    反正他臉皮夠厚,真到了最差的結果,他就豁出去抵死不認,或者就直接代替兒媳婦剃光頭得了,偶爾換個發型也不錯。


    打定主意,一家人就安心等到紅袖章的帶霍瑾曦的手寫本回來核對了。


    落老師住的不遠,不到一刻鍾,紅袖章的就帶著東西回來複命了。


    同行的還有範老師,她已經在路上聽紅袖章的說了個大概,又是氣又是急的,嘴巴都要上火冒泡了!


    待進了屋,見到站在那兒的霍瑾曦,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厲聲訓道:“瑾曦,你這忽然之間鬧的什麽事?!你方阿姨家用真出了什麽好歹,這對你有什麽好處!”


    霍瑾曦看了她一眼,臉上帶著幾分無法克製的不耐煩,回道:“你都沒搞清楚情況,就上趕著批評我!阿姨,敢情在你心中,不管我做什麽都是錯的?”


    真是的!


    不是沒得選擇,她早擺想脫這寄人籬下的生活了!


    這阿姨和姨丈雖然對她還算不錯,生活起居都很照顧她,家裏有什麽好東西也是先緊著她。


    但是這對領養她的夫婦再怎麽好,也遠遠比不上跟著親生爹媽更有前途,可惜那對狼心狗肺的父母死活不肯對她負責,被收養後更是一次都沒來看過她,當從沒生過她這個女兒。


    她心裏慪著氣,就覺得全天底下人都對不起自己,看什麽都不順眼,一天懟天懟地各種陰陽怪氣,把內心的怨氣全都發泄到身邊人身上。


    範老師被她唬得一愣,一時以為自己誤解了什麽,求證地望向一旁的方雲嫻,


    在還沒核對過筆跡之前,方雲嫻也不好直接蓋棺定論,隻說道:“先對筆跡吧,有什麽事等核對過再說。”


    平頭男人從下屬那拿過霍瑾曦平時隨手塗畫的草稿紙,和舉報信並在一起攤到桌上,細細的研究起來。


    葉永居和方雲嫻也走上前,在看到那完全不一樣的筆跡,兩人心頭一沉,神色都很凝重。


    霍瑾曦就等著這一刻,得意洋洋地說道:“怎麽樣?願賭服輸,你們是不是應該給我磕100個響頭呀?不磕頭也行,隻要夏穎瑩理光頭就行了!”


    葉永居抿緊唇沒做聲,方雲嫻臉色有些泛白,動了動嘴皮子,一時很想說點什麽,但最後還是沉默了下來。


    氣氛陷入詭異的沉寂中,四周靜得連掉根針的聲音都能聽到。


    大家雖然嘴上沒說什麽,但都替葉家捏了一把冷汗,對咄咄逼人的霍瑾曦越發的厭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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