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我說的沒錯吧,大宅院。”


    徐冥自豪笑著,蘇語穿著大幾碼的鞋子愣愣地看向麵前掛燈籠的大宅院。


    她不由思考,住這地方的人真會借東西給他們?


    徐冥看著大門上的門匾念道:“齊雲山莊,應該挺富有。”


    蘇語不由說喪氣話:“我們肯定會被打的。”


    徐冥正色道:“要是被打了,我們就能訛他一筆。”


    “要相信公子我的武功。”


    徐冥上前去敲門了。


    過了好一會小門打開,一名精壯的青年走出,看清來訪的人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揮手道


    “去去去,白天不來晚上過來幹什麽?”


    “討要東西明天再來。”


    徐冥見著來人,眉頭一挑,青年氣息穩重,雙腳落地生根,基礎紮實。


    一看就是個練家子。


    他醞釀一二,拱手道:“小子本為劍道世家子弟,隻因家道中落,帶著幼妹逃難北上。”


    “途中聽聞齊雲山莊善舉,故來此拜訪,想看看齊雲山莊是否如他人所說,是個大善人。”


    蘇語:“……”


    她頓時理解公子說的話了。


    出門在外,身份是自己給的。


    公子這信手拈來本事爐火純青,顯然之前沒少幹。


    青年忍俊不禁差點笑出來。


    齊雲山莊是大善人?


    這話說出去能笑死人,誰人不知雲州最不講理的人便是齊雲山莊的主人。


    不然在雲州,誰人敢給門府取名‘齊雲’,這不是打州牧的臉嗎?


    青年深呼吸兩下道:“二位稍等,我去通報。”


    不知是不是錯覺,徐冥好像聽見了笑聲。


    過了數分鍾,一陣大笑由遠而近


    “哈哈哈,齊雲山莊是大善人,本少爺要瞧瞧來人幾頭幾臂,說出如此荒唐的話語。”


    徐冥:“……”


    壞了,摸到老虎屁股了。


    蘇語拉著徐冥衣袖道:“公子,要不我們跑吧?”


    徐冥安撫道:“別怕,大不了公子帶著你一路砍出去。”


    一名年近十六的錦衣少年走了出來,身後跟著兩位練家子護衛。


    少年滿臉笑意,雙手叉腰,傲氣對著徐冥:“就你這落魄的劍道世家說我齊雲山莊是大善人?”


    徐冥一臉正氣道:“這有何不對?”


    “他們口中的汙蔑,哪能掩藏山莊所做的善舉。”


    少年笑道:“那你說說,齊雲山莊做了哪些善舉?”


    徐冥沉默了,有在想直接殺出去的成功率。


    他醞釀一二開口道


    “殺流民中為惡作亂之人,保護了弱勢的流民。”


    少年抬頭思索了一下道:“還真有這事,不過不是救人,隻是本少爺單純覺得那些流民該殺就殺了。”


    “至於老弱婦孺,本少也還沒這麽喪心病狂。”


    “你來我齊雲山莊何事?”


    徐冥直言道:“借點東西。”


    少年玩味笑道:“借什麽?”


    徐冥道:“一筆盤纏,一把劍。”


    “落魄時我已見到這殘酷人世。”


    “我願盡一點綿薄之力,蕩盡人間妖邪。”


    少年眯起了眼,冷聲道:“你說你是劍道世家?”


    “好,我給你個機會,明日與我家客卿比試一二。”


    “他自然能證你身份,若為真本少爺給你想要的東西。”


    “若為假?本少爺打斷你的雙腿。”


    徐冥拱手道:“一言為定。”


    少年笑道:“駟馬難追。”


    徐冥如願走進了齊雲山莊。


    精壯的青年領著徐冥二人去往客房,青年叮囑道


    “如今天盛夏,二位客人記得清洗身子在入睡。”


    “莊主是個愛幹淨的人。”


    “一會會有人帶吃的給你們。”


    “今晚好生休息,明日的比試對你們來說尤為重要。”


    徐冥道:“我們明白。”


    青年帶徐冥他們走進客房院子,這間院子十二戶房間,足夠齊雲山莊招待客人的住宿。


    近幾年世道大亂,客房裏生了灰,以前每年還能見到幾次客人。


    今天總算來了兩位劍道世家的落魄人。


    不管真假,來了客人卻是真。


    青年再次叮囑:“洗澡的水可在井裏打,若是怕涼,可去這間院子一側的灶台燒火熱水。”


    “這些客房你們二位任意選擇,在下先告辭了。”


    青年轉身離去,徐冥摸了摸下巴道:“小語,你瞧,這不進來了?”


    蘇語:“我在想明天的事。”


    徐冥道:“能活一天是一天,要相信公子的實力。”


    蘇語道:“武者不是流民那麽好欺負的。”


    徐冥拍了拍自己的肱二頭肌笑道:“隻要對方不動用超格的東西,公子我可不會怕他們。”


    “明天好好瞧著,公子我的劍快不快。”


    蘇語道出了一句極為骨感的話語


    “可是…公子你沒有劍?”


    徐冥:“……好問題。”


    “齊雲山莊那麽大的一個莊子不至於一把劍都沒有吧?”


    蘇語:“……”


    突然覺得公子好不要臉。


    徐冥摸了摸蘇語的頭笑道:“走,洗澡去。”


    “嗯……你不需要我幫你洗吧?”


    蘇語麵色緋紅,嗔怒道:“公子,我都十二歲了!”


    “放在我的家鄉,過兩年就要嫁人了,我不是小孩子。”


    “還有!男女有別!”


    徐冥尷尬地咳咳,蘇語年齡十二歲不假。


    看著她瘦小的身材,徐冥總以為她才七八歲。


    徐冥咳咳道:“你去燒火,我去打水。”


    “你會生火吧?”


    蘇語:“……”


    她徹底無語了,她正聲道:“公子,我五歲就會生火了。”


    徐冥走了,再待下去他能扣出三室一廳。


    ……


    齊雲山莊莊主院子。


    一名精壯男子述說徐冥他們那邊聽來的話語。


    少年與莊主坐於石桌一側聆聽通報。


    莊主伸出手,從石桌上拿起一塊冰送入口中


    “雲遠,此事你怎麽看?”


    齊雲遠思慮一二回:“爹,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那小女孩倒是符合流民的形象。”


    “那人哪怕臉上滿是灰泥,可他的精神麵貌騙不了孩兒的眼睛。”


    “他身上毫無內力,腳步虛浮,完全不像武林人士。”


    “落魄的武道世家可信三分,孩子覺得他更像雲匣城中那些向往江湖事的傻逼。”


    莊主眯眼笑道:“明日比試無論輸贏,都給他幾兩銀子。”


    “他若是贏了,給他一點好處那也是值得的。”


    “人家沒內力,比試期間自然不能用內力。”


    齊雲遠:“孩兒明白。”


    莊主笑嗬嗬地道:“這年頭,齊雲山莊也變成了善人。”


    “可見這世道亂成了什麽樣。”


    “雲遠,給爹說一些開心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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