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什麽辦法呢?我的全家都被聖明的皇帝當做人質扣押著。”


    “你居然這麽卑劣!”阿麗薩朝皇帝轉過身來,“我為您感到害臊。”


    “我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人民。”永不老的青年辯解。


    “偉大的皇帝,請您原諒,”灰球尖聲說,“我的全家在哪裏?為什麽還不放我們走?我已經遵照您的吩咐做了一切。”


    “不,聽話的基考晉,”皇帝說,“我還用得著你。”


    “但你承諾過!”


    “我承諾過,也可以收回承諾。”


    “這不是正派的做法!”


    “正派,正派!我是世界上作風最正派的皇帝。至於你,聽話的基考晉,太多嘴多舌了。如果我放你出去,你會在人家麵前廢話連篇。我卻對人民負有責任。我們開始從宇宙漫遊者的基地往自己的飛船上運送珍寶了,在這關鍵時刻,我不能讓人民的利益遭受損害。”


    “我憎恨您!”灰球尖叫,“我上當了!”


    “這倒是真的。我也認為如此。”皇帝假惺惺地說著,不過他的麵具仍然在笑,“把這不中用的傢夥拋到地牢裏去吧。”


    “小姑娘呢?”警衛請示。


    “這個壞姑娘嗎?隻能也讓她蹲地牢,我得和她的同夥談話。”


    “這就把他們帶來嗎?”警衛又問。


    “稍等一下,我先要檢查基地那邊的工作進行得怎樣了。”


    警衛把阿麗薩往門口那兒推一把。正在這時候,桌上的揚聲器響了。


    有人操著阿麗薩聽不懂的語言在說著什麽,聲音緊張,像大喊大叫。


    獨裁者朝桌子撲去,哇啦哇啦地答話。


    春蠶到死絲方盡——代譯後記


    我翻譯基爾·布雷喬夫的科幻作品已有十多種。


    早在1987年,我著手翻譯基爾·布雷喬夫的一部少兒科幻作品。原版書是在上海圖書館發現的,書中搏動著童心、閃爍著童趣,令我驚喜。於是,給作者去函。1988年2月10日,基爾·布雷喬夫回了一封熱情洋溢的信:“您是一位如此堅強的上海人,得知您在翻譯我的書,我感到歡悅……”


    從此,書來信往,傳遞著跨國友誼。


    他佳作問世,常常在第一時間贈我,甚至成書之前就寄來列印稿。我偶有拙著,也興沖沖寄去。


    會麵的願望,在雙方心中增強。我年少即重殘,雖藉助於創作譯作,進靈霄殿、登靈鷲山,乘時間機、遊外星球,仿佛不受時空約束,自由瀟灑得很,實際上卻是靠異模怪樣的手搖車代步,並逐漸幾乎足不出戶,遠赴莫斯科是難以實現的奢望。他則再三表示,要來中國,到北京登長城,去西安看兵馬俑,並一定趕至上海和我相見。


    我和愛人鄭懿商量著該請遠方的朋友吃些什麽有中國特色、上海特色的菜點,準備一些什麽既有意義又攜帶方便的禮品。紅燒獅子頭、南翔小籠、大閘蟹?文房四寶、絲綢料子、集郵冊?


    然而,他的中國之旅,久久未能成行。


    《獨闖金三角》和《大戰微型人》這兩部書的拙譯本麵世,責編李先生剛把嶄新的樣書寄往莫斯科,便於2003年9月14日來電稱:“據說基爾·布雷喬夫已逝世。”我不敢相信,更不願相信,慌忙打開電腦,查看俄羅斯的相關網站。豈料噩耗竟然得到證實——


    布雷喬夫專頁:俄羅斯著名的幻想小說作家基爾·布雷喬夫(伊戈爾·福謝沃洛多維奇·莫熱依科)已於今晨逝世,追悼會定於9月9日星期二上午11時……


    一幅熟悉的肖像,不,已在右下角添加粗濃的黑色斜邊,成了遺容。


    我心狂跳,眼濕潤。


    那兩本書的新譯本尚在郵寄途中,到不了作家的手裏、眼前了。


    屈指算來,通信16裁,可謂有緣。想不到歡敘的夙願化為泡影,成了永難彌補的憾事。


    接連數日,我工作無法集中心思,一再取出照片凝視,耳畔似隱隱響起他曾在長途電話中傳來的並不蒼老的聲音。


    應該寫一篇悼念文字,作為朋友,作為譯者,都應該寫。然而,幾次握筆又放下,心又狂跳,眼又濕潤,不得不服用保心丸。是因為過於哀傷,還是年近七旬,感情脆弱了?


    難以落筆成文,腦海中則浮現往事,雖點點滴滴,卻分外清晰。


    10餘年中,我有時隨信附去一些微不足道的禮品,基爾·布雷喬夫差不多每次都投桃報李。記得有一次,他居然送我自己珍藏了六七十年的上海明信片,使我這老上海十分驚訝。約十年前,得知蘇聯將解體時出版的三卷本《奧斯特洛夫斯基文集》,內有數萬字附錄,首次披露了當初《鋼鐵是怎樣煉成的》成書時被刪節的大量文字。其中有一節,描寫保爾這個“少年老幹部”,麵對列寧新經濟政策,如何由思想上牴觸、進而行動上對抗,爾後大鬧一番,最終認識錯誤,重新歸隊。這個內容,不單豐富了人物性格,更重要的是證明了作者奧斯特洛夫斯基無意把主人公保爾·柯察金無限拔高,讓他成為“高大全”的偶像。我渴望獲得這套集子。基爾·布雷喬夫得悉,立即打電話向俄羅斯國立尼·阿奧斯特洛夫斯基紀念館“自強”人文中心主任轉達了我的需要,得到對方熱情的允諾後,又高興地寫信通知我靜候佳音。許多日子過去,沒有下文。我也不好意思催問。時隔年餘,他知得我尚未獲得這部文集,便丟下手頭工作,徑直找上門去。幾經周折,使我得到了這套書。不久,拙譯《鋼鐵是怎樣煉成的》麵世,依據的便是這套原著,短短數年,印數超過20萬冊,基爾·布雷喬夫的幫助令我難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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