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武掌門急忙用法術束縛住宋悅笙,將她的雙臂用力分開,釘在了地上。


    力氣大到她手上的玉鐲發出清脆的聲響。


    宋悅笙彎了彎眉眼,她想死任何人都攔不住。


    藍麻雀仗著別人看不見停在太武掌門腦袋上,肆意地抓著他的頭發。


    它不敢勸悅姐,不代表害怕別人。


    都是你這個壞老頭,害得悅姐又想死!


    年齡這麽大,老老實實提升修煉等級不行麽?


    太武掌門突然覺得腦袋一陣疼痛。


    伸手去拍,隻有散亂的發絲。


    沒有法力波動。


    大殿上唯一對他不滿的隻有離衍這個徒弟。


    他揮手施法將頭發重新束起,大聲質問:“宋悅笙,你對本掌門做了什麽!”


    跪著的人沒有一點兒動靜。


    太武掌門微怒:“宋悅笙,你有沒有把本掌門放在眼裏!”


    聽到聲音,宋悅笙動了動嘴巴,聲音虛弱至極:“弟子……在給金師妹……賠命……”


    話音落下,她的腦袋直接垂了下去。


    藍麻雀害怕得在宋悅笙身邊走來走去。


    這些人根本看不慣悅姐,悅姐要是死了,他們會很高興。


    但它……


    藍麻雀翅膀貼在一起祈禱。


    八方神仙啊,趕緊派個人來救悅姐。


    它錯了。


    早知道當初綁定就應該多看看總部的綁定細則。


    若能重來,它絕對不綁定悅姐!


    太武掌門有些慌了,他故作鎮定地抬手吩咐:“俞師妹,去看看宋悅笙在耍什麽花招。”


    “是,掌門師兄。”


    俞玲剛走兩步,一道身影越過她搶先走到了宋悅笙麵前。


    男人有著一副好模樣,眉目清秀,唇紅齒白。


    看起來很乖巧。


    偏偏身上散發著讓人難以忽視的怒氣。


    離衍揮手解開困住宋悅笙的法術,雙手沒了束縛,自然地搭在身前。


    像是有心靈感應似的,宋悅笙抬眸喊了聲:“師父。”


    緊接著,昏倒在大殿上。


    他的眸子愈發寒冷,什麽話也沒說抱起了宋悅笙。


    阮軟扣著手指,不敢相信地盯著離衍。


    她認識師兄那麽多年,自己雖然和他親近,但從來都是她主動,師兄從沒有主動接近過她,更別提抱她。


    她隻不過離開三百年,為什麽一切都變了!


    若知道拯救人間的下場是身邊人一個接著一個地離開,她說什麽都不會拿自己獻祭!


    阮軟往前走一步,朝離衍的背影大喊:“宋悅笙違背門規在先,掌門罰她思過,是她自己主動求死!離衍,就算你把她救醒,也得去反省崖思過!”


    太武掌門手心上的汗都快滴下來了。


    金彤一向尊敬有禮,怎麽這個時候犯軸?


    實力麵前,他這個掌門根本說不上什麽話。


    離衍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瞥她一眼,卻是對太武掌門說:“我的徒弟我自己會教。掌門師兄,這是最後一次。”


    在場的三人都知道離衍的意思。


    他想護的人絕對不允許外人插手,任何人管閑事都會領教他的沉淵劍。


    不甘心。


    阮軟咬著後槽牙,師兄從前都是護她。


    宋悅笙憑什麽得到師兄的庇護!


    那張臉嗎?


    她下意識地摸著自己的臉龐,等她恢複原貌,能有宋悅笙什麽事!


    ***


    因為離衍經常在月峰山閉關,一閉關就是幾年,所以隻給原主丟下幾本修煉書籍,就不怎麽管她了。


    若不是五長老尋夏在小華峰給她安排了一座望鶴閣,原主在聚雲山的十年隻能風餐露宿。


    望鶴閣內。


    離衍動作輕柔地把宋悅笙放在床上,她臉色蒼白,雙膝的血色浸染了白色裙擺。


    看上去礙眼極了。


    他握著發抖的手懸在她的膝蓋上,為她施法治傷。


    “宋悅笙,你不能死。”


    自阿軟逝去,他覺得活著是一件惡事。


    每每決心去死時又想起答應阿軟一定會好好活下去。


    十年前,他從月峰山下來無意間看見了很像阿軟的宋悅笙。


    自此之後,他找到了慰藉。


    催眠自己阿軟沒死,隻是換了個身份活著。


    他知道這麽做不對,但如果不把對阿軟的情感投入到宋悅笙身上,他活不下去。


    “咳咳。”


    床榻上的人忽然咳嗽了幾聲,眼睛也緩緩睜開。


    離衍收起法術,坐在床邊,關心地問:“你有沒有覺得哪裏不舒服?”


    宋悅笙搖了搖頭,長長的睫毛撲閃了兩下。


    她撐著身子坐起來,好奇地開口:“師父,你和掌門說的自己教徒弟是不是說明我不用去反省崖思過了?”


    “你……”


    離衍捂著嘴咳了兩聲,從榻上站起來,拿起放在桌上的茶水一飲而盡。


    宋悅笙把阻攔的話咽了下去。


    行吧,喝一杯用簪子攪過的水也不會對一個七品遊仙玄境的人有什麽副作用。


    離衍仍然是背對著她開口:“你都聽到了?”


    “不是很清楚。師父,我的確邀請金師妹陪我去紅月穀找新生考核的內容,但我是為了救金師妹才被毒藤蔓所害。”


    “掌門隻了解其中一點,就讓四師叔喚我去太和殿。”


    宋悅笙一邊解釋一邊觀察背對著她的離衍。


    麻雀精給她的劇情裏說離衍是一個純情的人,阮軟牽個手親個臉,整個人都像被煮透了一樣。


    純不純情她不知道,她現在隻知道原主桌上滿滿一壺的水都被離衍喝沒了。


    月峰山又不是沒河水溪流。


    他一個七品遊仙閉關修煉還能缺水?


    “掌門師兄那裏我去解釋,你安心養傷,別錯過了十日後的新生考核。你是大師姐,缺席有損聚雲山顏麵。”


    離衍捏著茶杯,心中將清心咒翻來翻去默念好幾遍。


    他當時在氣頭上,忘了男女授受不親,也忘了宋悅笙不是阿軟。


    “師傅你真好,謝謝師父。”


    見他一直握著茶杯,宋悅笙好心地補了一句,“師父,要不要弟子傳信給柒雲師妹,讓她去廚房再燒壺熱茶?”


    “砰。”


    杯子直接被離衍捏得個粉碎。


    宋悅笙被嚇了一跳,她摸著下巴盯著他看,離衍怎麽這麽奇怪?


    使用隱身術的藍麻雀在桌子上笑得前仰後合,羽毛都笑掉了幾根。


    不管綁定過多少宿主,它最喜歡的還是看宿主調戲純情的離衍。


    有句話說得好。


    與其讓浪子回頭,不如調戲純情少年。


    不過悅姐也沒調戲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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